正在阅读> 如意天涯>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好友之情
第三十五章 好友之情
“前段时间,民间曾发生一起案件,一家十余口人中毒不浅。其中曾有人提及到朝廷之人所为,我便让剑哲前去,没想到会是那个徐示。”
“那家人与你是何关系?怎么会引起你的注意?”虞珍奇怪地问道。
苏衡回答:“实不相瞒,那户人家与当今皇后同姓。”
“什么?是皇后的娘家人?那徐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他动那家人做什么?有什么好处吗?”
苏衡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搓,在指腹处打了三个小圈,道:“并非是皇后的娘家人。你可知晓将军府的温夫人?”
“温夫人?谁?”
苏衡道:“一个早逝之人。她是言姑娘的母亲。”
言姑娘?哪个言姑娘?虞珍脑中立即浮现那个粗鲁的女子,不禁双眼瞪大地望着苏衡。
苏衡点了点头:“温夫人乃是那户人家中的一名侍女。从前皇后娘娘还是游历江湖的医女时,曾暂居那户人家家中,与其家主夫人相处甚好。那户人家也算是医学世家,只是在家主那一代就落寞了。后来识得了皇后,知晓她是悬壶济世的江湖大夫,认为与皇后娘娘颇有缘分,又有了不错的交情,便将家中收藏的医书赠与皇后,并且派温夫人侍奉皇后娘娘左右。”
“原来是这样。那徐示的所作所为是冲着温夫人去的?可是温夫人都已经逝世了,他这样做的用意又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针对将军府?”
“非也。听闻温夫人之死乃是言将军所为。两人之间情意如何不得而知。但由此可知,温夫人之故人是绝对无法威胁到将军府的。徐示这般作为毫无用处。”
“那是怎么了?”
“眼下暂且不得而知。还需让剑哲派人再去一探究竟。”
虞珍点了点头,皱着眉问道:“你还是没说你为何会注意到那家人。即便是与皇后还有温夫人有关的人,也不该这样轻而易举地引起你的注意吧?”
“不过是前些时日,受皇后所托要去那户人家送件东西而已。正是如此,这才遇见了。”
“那毒可是解了?”
“解了。正因如此,我才未对徐示之为有所追究。而是派人再去探查一番,虽然是确认了,但我还是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我想要了解的是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徐示之父乃是朝廷重臣知府大人徐曾,而徐曾在朝廷中早已表明推选六皇子虞珑为储君。不日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又有虞珑派人前来探查,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边正在蠢蠢欲动。
只是苏衡实在想不出徐示所做的这件事,与朝廷中有何牵连?不管如何对待那户温家人,也与朝廷扯不上任何关系。扯得上关系的除了已经逝世的温夫人,和静心修佛的皇后外,就别无他人。若是非要强求个关系,那么应当就是温夫人之女,言弭。
这般想来,之前的那些人看起来也是朝着言弭而去的。在言弭到丞相府之前,丞相府尚未遭遇过刺客。而在她到来之后,这才有了这第一次,况且先前也想到了那群人所要针对的人是言弭,否则不会将剑刺向她。
只是言弭除了一层将军府四小姐的身份以外,还有什么是值得被关注的呢?这其中藏有其他玄机吗?
苏衡凝神细思,沉默许久。一旁的虞珍目光紧锁苏衡,虽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是也跟着一副深思的模样。
屋内一阵安静过后,苏衡这才开口:“剑哲,我要你派人在调查徐示为何要对温家人的同时去查查言弭的过往。”
“是。”剑哲低声应答,转身出了门。
“诶?你要对调查那个言弭啊?怎么?要把人家的底细查清楚好跟她发展什么吗?”虞珍听了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眼神中甚是耐人寻味。
苏衡摇摇头,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将脑袋凑过来。虞珍误以为真是苏衡对言弭什么意思,现在要对他说些悄悄话,就立即凑了上去,却见苏衡反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医书就要朝虞珍脑袋上拍去。
好在虞珍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就避开了。
苏衡拍了个空,神态自若地放下书,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悠然自得的气息,动作轻轻然,宛如抚着柔软的羽毛,丝毫没有方才要拿出拍人的粗鲁举措。他一抬眼就见虞珍手舞足蹈地大喊着:“好你个苏丞相!竟然敢拿书拍本皇子!真是大逆不道!”
苏衡眼角微微上扬,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微微歪着头,说道:“臣多有冒犯,还请七皇子恕罪。”
“你这副模样,完全不想是想让我恕罪。”虞珍撇了撇嘴说道。
苏衡一听,起身上前。
“哎,你……别别别!”
只见苏衡微微掀开裙摆,做出一副要下跪的模样,却在膝盖稍稍弯曲之际,就被虞珍一手扶起了。
“啊,我真是怕了你了。总是这样!”虞珍轻轻一推,将苏衡推回位子上。
苏衡低声轻笑,一手拿过一旁的医书,缓慢翻阅,道:“你不也玩得开心吗?”
虞珍无奈地摇了摇头。每当他故意装出一副皇子架子,苏衡就二话不说要给他下跪,致使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皇子身份所带来的庄严之危。
说起来,与苏衡认识了好几年,他从未让苏衡跪在自己面前过。因为苏衡曾经医治了父皇的病,又施展医术于大皇兄与八皇妹,对皇室众人而言,恩情如山。除此之外,苏衡又在担任丞相期间助父皇治理虞国,广纳贤才,安定天下,施以善政,对虞国江山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康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这使得虞珍对苏衡抱有极大的崇敬感。
面对一个自己所崇敬的人,虞珍又怎么会让他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呢?他将苏衡看做是极为可高贵的好友。
也正因为如此,他向来不在苏衡面前摆架子。苏衡也因为这几位皇子的特许而唤着他们的字,即便不尊称皇子也无妨。
偶尔想着在苏衡面前玩一玩皇子威严,却总是在见到他这般顺从时颇感无奈了放弃。因为苏衡虽是应他们所求,喊着他们的字,但始终都会有一种君臣有别的感觉。对于虞珍而言,他希望的是苏衡能够彻彻底底地抛开他与他们之间的君臣身份。
思及于此,他开口道:“你为何每次都这般听话?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是皇子,而不是你的朋友?”
苏衡看着书,疑惑道:“你怎么会这样问?你在我心中自然是皇子,也是我的朋友。”
“那你总是那么听话做什么?”
苏衡叹了口气,放下书:“锦淮。”
“嗯?”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不下三十遍了。”
“啊?”
苏衡无奈道:“每次这般之后你都会再问一次这样的问题。而我亦总是回答。我说,我这般听话的缘故正是因为你为主,我为臣,不论你我是否是朋友,这层关系亦然存在。既是存在,便不可轻易无视。而我知晓你向来爱玩闹,顺着你不过也是同你玩笑罢了。为何你总是纠结于此?”
虞珍被说的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问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在宫中除了兄弟姐妹之外,他就没有其他朋友了。一贯相拥而往的那些纨绔子弟不过只是偶尔作乐的陌路人罢了。苏衡对他而言,才是第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正因如此,他或许才会这样在意纠结吧。
虞珍呆愣了许久,忽然低沉地问道:“若是有一天,我要以主的身份取你的性命,你会答应吗?”
苏衡道:“这样的事,还需斟酌考虑。”
“不是说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你还要考虑什么?”
苏衡闻言微微一下,不做回答。虞珍见状也不气恼,跟着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我也不会成为君主,你也不会是我的臣。我也绝不会取你性命。”
“若是有一日,你需要好友我的命,而我已了却琐事,那么自然乖乖将性命奉上与你。”
“算了吧。我才不要呢。而且我觉得你不会有什么了却之事。”
苏衡疑惑道:“何处此言?”
虞珍坏笑道:“不要忘了你府上的言姑娘。”
“锦淮,我说了,不要开言姑娘的玩笑。”
虞珍耸了耸肩,心道,那言弭看你的眼神几乎就是母鸡看小鸡,商人看金钱啊,难道你是真的都察觉不到吗?他可不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呢。苏衡向来不善应对女流,对言弭那种死缠烂打的肯定招架不住,要是在书灵出宫见苏衡前,就被言弭占了先机,那就不好对付了。
可是书灵身子并不怎么好,之前由苏衡看过之后,就被嘱咐不得出行太远,需要得气候暖和起来才可以。这几日春雨绵绵,稍带着春风的凉意,也不宜出宫去。只能是再等段时间。本来想着让苏衡进宫,可是又被书灵拦下,说什么这样麻烦苏衡不太好。于是这般那般都不行,就这样耽搁了下来。要怎么让两人见面呢?
盯着苏衡的女子很多,但第一个住进丞相府的也就只有一个言弭。言弭此人身上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若是这样的话,不管是为了苏衡还是书灵,都需要好好看住那丫头。
虞珍沉吟片刻,笑道:“不开就不开。怀安,过几日你可有事?趁春日不如我们过些时日去泛舟可好?”在泛舟时整一整言弭,让她稍微安静一些,最好让她懂得知难而退,这样才不会继续留在丞相府。
苏衡闻言,微微一愣,见虞珍目光中透着精光,心知或许是他又有什么鬼点子,本想开口拒绝。却听见虞珍说道:“我记得西北街十里处杨柳岸边的那片桐花湖极美,不妨就去那儿吧?”
他思绪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于是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