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旧情之殇（二）

“顾子越，你作何解释？”皇帝轩辕朔脸色阴沉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子越沉声问道。

顾子越此时心中悲伤难言，他知道如儿接近他目的可能不是那么单纯，可是他不相信如儿居然会这样对他，他心中总记着当年如儿的单纯善良。他承认他心中虽然忘不了当年的情意，但他也没作他想，如儿既已嫁人，他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让大家都难堪，只想着自己一个人慢慢痛苦，学会忘记。

云落和顾颜心赶到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周光显额上有伤已经被包扎好了，顾子越跪在地上，不言不语，脸色灰败，另一个当事人如儿也跪在一边，哭的梨花带雨。韩明儒、韩长惜、太子轩辕朗都在。

“顾子越，你这样一言不发是认罪了吗？”顾子越自从进来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轩辕朔大为恼火。

西远侯顾知礼站在一旁很是着急，原本儿子的私事他本不想多干涉，几年前，他虽然知道顾子越在外受过情伤，不过顾子越回来后虽是伤情，也多次拒绝了他安排的婚事，但其他也并未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他便想着等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这次灵淑公主属意于顾子越，他心中也是同意的，奈何这个儿子油盐不进，没想到却出了这样有伤风化的事，原本他是不相信儿子会做这样的事的，可是顾子越又不替自己辩解，顾知礼心中有些没底了。

“顾子越，孽障，陛下问你话，还不回答，你若是有什么冤屈说出来便是！”顾知礼着急道。

站在一旁的韩明儒沉声说道：“顾世子，我知你和我这个侄媳妇有一些往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既已嫁给光显，你又何苦纠缠不休，坏他们夫妻的名节呢！”

灵淑急道：“不会的，你们肯定误会子越哥哥了！”

韩长惜满眼得意之色，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公主你还不知道吧，顾世子先是多次约我这位表嫂出来见面，后又写一些不合身份的情诗送给她，如今竟怂恿着我表嫂与他私奔，我表嫂不同意，他还威胁我表嫂说若是不从，他是西远侯世子，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夫妻在南兴无立足之地。”

“你胡说，子越哥哥不会这么做的！”灵淑怒斥道。

韩长惜指着被扔在地上的几张纸说道：“那些都是顾世子写的情诗，可都是证据，公主你痴心一片，可是人家却瞧不上呢！”

“你……子越哥哥，你快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灵淑摇着顾子越的手臂着急地说道。

“周夫人，朕再问你一次，这些可都是真的，顾世子是否真的对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轩辕朔问道。

如儿跪在地上，朝顾子越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下头说道：“是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劝过他不必太过执着！”

顾子越浑身一震，慢慢闭上眼睛，轩辕朔问道：“顾世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顾子越惨然笑了几声说道：“罢了，臣无话可说！”

“哼！既然如此，大胆顾子越，你罔顾人伦法纪，竟做出如此之事，来人啦……”

“等等，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轩辕熠阻拦道。

“轩王，你有什么要说的，若是替他求情，休怪朕连你一起处置！”轩辕朔说道。

轩辕熠说道：“儿臣并非是想替顾世子求情，只是有些问题想提出来！”

“你说！”

“儿臣不明白的是，按照周夫人所说，顾世子应当对她用情很深，既是如此，当年周夫人未出嫁的时候，顾世子就可以将她拦下来，为何要等到多年后在都城再次相见时做出这种事呢？而且，据说当年顾世子与周夫人倒是两情相悦，倒是周大人有横刀夺爱之嫌！”轩辕熠开口道。

韩明儒咳嗽了一声说道：“殿下此言差矣，光显与如儿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横刀夺爱一说，况且当年如儿是自愿嫁给光显的，顾世子也许是乍一见到又勾起往事，一时冲动做出些不好的事，年轻人嘛，容易冲动很好理解！”

轩辕熠嘴角一弯，上前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说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诗倒是好诗，只是这字……”

太子轩辕朗说道：“子越兄写得一手好字，他的字迹很容易辨认，我也看过了的确是他的字迹，唉，子越兄，你怎的做出如此的糊涂事。”

轩辕熠说道：“字迹倒是他的字迹，只是这墨汁倒是很奇怪，我记得子越兄写字时独爱丹墨，这是他自己自制的一种墨，在阳光下细看会翻出一丝丹红色，我瞧这纸上的字只是普通的墨书写的，所以我怀疑这些字根本不是他写的！”

轩辕朔沉声问道：“顾世子，朕问你，这些字可是你写的？”

轩辕熠将纸递到顾子越面前说道：“顾世子，你看看，是你写的吗？”

顾子越接过纸，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细细一看顿时疑惑了，不过这确实不是他写的，当下下意识摇了摇头。

韩长惜朝如儿使了个眼色，如儿顿时又“嘤嘤”哭了起来说道：“这些确实是你写给我的，你这是缘何又不承认了？”

顾子越只觉得脑中嗡嗡直响，仿佛听不清她说什么，轩辕熠开口道：“其实今日之事呢，都是周夫人一面之词，证据也只有这些情诗，可现在这些情诗也存在疑点，所以今天的事可能也是不太可信，还望父皇明察！”

“周夫人，你可还有什么证据？”轩辕朔问道。

如儿哭道：“我的婢女莲儿可以作证！”

轩辕朔挥手道：“传那名婢女进来！”

不多会，內侍带进来一名婢女，那婢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进来浑身便瑟瑟发抖。

“莲儿，今日陛下问你什么话，你只管从事说来，你主子的冤屈你可知情？”韩明儒开口道。

那莲儿忙跪下道：“奴婢，奴婢是夫人的贴身侍女，一直跟随夫人，顾世子的确总是要夫人出去与他私会，夫人很是为难，觉得这样做不好，可顾世子却强人所难，夫人受逼不得只得与他见面，不过见面时顾世子就将我支开了，直到有一日，夫人一回来就在哭，奴婢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后来夫人也是心中实在没了主意才将实情告诉奴婢说顾世子要她与他私奔，夫人说不能对不起大人，不愿意从他，可顾世子一直威逼利诱，夫人受逼不过，这才告诉了大人。”

“你所说的可属实？”轩辕熠沉声问道。

那婢女胡乱点着头，说道：“嗯嗯！”

轩辕熠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这婢女说的话未必可信，况且她是周夫人的婢女，自然护着主子。”

“你待如何，顾子越刚刚也承认过他的确和如儿私下见面过！”轩辕朔说道。

云落从一进来就一直静静听着，她相信轩辕熠可以解决，不过顾子越一直不做声，场面也是很难堪。不过此时她心中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当下开口道：“陛下，臣女有一方法！”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东耀国的一些山中长着一种形状像铃铛一样的草，用它入药可以制成一种药丸，人服下后便会吐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只要这莲儿吃下这种药，说的话岂不就可以信了！”云落说道。

韩长惜嗤道：“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药，云小姐怕是信口雌黄吧！”

云落笑道：“术业有专攻，韩小姐不精医道自然没听过，不过你要是不信可以请太医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宣太医令！”

不久太医令赶来，云落问道：“太医令，东耀国是否有一种形似铃铛的药草，入药后可让人说实话。”

太医令想了想点头道：“我虽然没见过，不过的确有这种草，医书上也有记载。”

云落道：“既然已经证实我此言不虚 ，那陛下这方法是否可行？”

轩辕朔点了点头应允了。

云落从袖子掏出一个小瓶子对莲儿说道：“莲儿，刚才你也听到了，服下这种药丸你便会说实话，如果服下后，你说的话与你刚刚说的话不一样，那可是欺君之罪，谁都保不了你，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问你，你可准备好了？”

说着，云落倒出一颗药丸凑近莲儿，那莲儿拼命地躲着，云落拉住她的手臂，莲儿心中害怕，拼命挣扎开，磕着头哭喊道：“陛下，陛下，奴婢说实话，是夫人让奴婢这么说的，也是夫人主动找的顾世子，顾世子没有威胁夫人，陛下饶命啊陛下！”

如儿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轩辕朔怒道：“把她拉下去，周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朕诛你九族。”

“我……我……”

“混账东西，居然冤枉西远侯世子，还不快快说实话，要不然本相也不会放过你的！”韩明儒瞪着如儿开口道，眼神中蕴含着威胁地意思。

如儿见事已至此，凄惨地苦笑了几声说道：“对，是我，是我诬陷他的，我恨他，我恨他当年为何不表明身份，这样我又怎么会嫁给周光显，我也是世子妃了，为什么为什么？顾子越，你贵为西远侯世子，为什么不帮我，只要拿到休书，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可是你呢，你拒绝了我，你不就嫌我已经嫁过了人，身子不干净了吗，不不，是因为她，这个异国公主，要是没有她，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我，啊！”

如儿越说越不对劲，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凄然道后来的疯狂，她恶狠狠地盯着顾子越又看向灵淑，趁众人不注意，从头上拔下金簪，朝灵淑扑过去，将簪子狠狠划在灵淑脸上，她动作太过突然，灵淑离她太近又未做防备，一下子被她在脸上划出一个口子，灵淑痛的尖叫一声，捂住脸跌倒在地上。

如儿还想再行凶，顾子越一把制住她，夺去她手中的簪子，很快，轩辕朔便叫人将如儿控制了起来，如儿仿佛失了神智，一直在大声哭喊着：“都逼我，你们都逼我，都去死吧！哈哈哈，想和我抢子越，我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