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理门户

“当然是清理门户了！”

他说道。

连翘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问。

要不是天香阁出了内奸，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会闹得这么大。也难怪师父那么生气了。

但是连翘不知道的是，事情闹得大，不是因为内奸，而是因为将计就计。天香老人急着走，清理门户是一方面，但是真正的原因，怕是在躲难吧？

木生还没有出师，自然是要紧紧跟着天香老人的好。

“唉，师父，那个龚天泽怎么办啊？”

“唔，照着方子，泡几次药浴就没事了，至于外伤，这个一般的大夫就可以了。”

天香老人的话传来，但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

皇宫，金銮殿。

“臣，龚天泽，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此刻只有皇上和龚天泽在，龚天泽匍匐在地，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爱卿平身，是朕让你受苦了！”

皇上虚扶了龚天泽一把。

眼前的龚天泽，瘦骨嶙峋，完全就是皮包骨，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了一般。

但是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都看得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龚天泽。

“承蒙皇上庇佑，臣识人不清，若非皇上恩德，臣肯定要在地下长眠了。”

龚天泽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唉，这不怪你，那异族人太会伪装，就是朕也没有发现，如果朕早点发现，爱卿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爱卿还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是，臣遵旨！”

于是，龚天泽就把和宿嫣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当然，添加了许多的细节。

“这么说来，爱卿当时从户部的账册了察觉到了那些东西？”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

“不错，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贪污腐败还在其次，臣发现朝中有人勾结异族，那原本只是怀疑，本来打算找到确凿的证据再汇报给皇上，但是没有想到，当日里臣就被阴奇给关到了那里面了。”

龚天泽说到最后，又是一阵地痛心疾首，他是真正的引狼入室啊！

堂堂天朝丞相，竟然被一个异族人担任将近十年，这其中，有多少机密会被异族人窃取了呢？

“臣有罪，愧对皇上，臣再也无脸面当这丞相一职，求皇上成全！”

说着，龚天泽脱下乌纱帽，以头抢地，匍匐着。

“嗯，你如今身体不好，是该好好养老了。”

皇上别有深意地说。

“那本账册如今再何处？”

“回皇上，那账册如今还在户部，臣当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心里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谓灯下黑，因此就把账册藏在了户部历年的旧册中。

臣如今已经取来，请皇上过目！”

龚天泽捧着一本发黄的账册，颤巍巍地递上去。

太监总管过来接了账册，才转交给皇上。

皇上不过是翻了几页，就道：“朕知道了。”

他又盯着龚天泽看了一会儿道：“你竟然要辞官，朕也不勉强你了。只是如今你被异族人盯上了，若是叫人知道你还活着，怕是无益，因此朕决定对外公布你已经死亡的消息，你看如何？”

虽然是疑问句，但已经是做了决定了。

龚天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道：“一切全凭皇上安排！”

“那行，现在你跟朕去个地方！”

“冉奚折煞草民了，草民已经跟皇上辞官，皇上已经同意了。”

龚天泽话一说完，冉奚的眼睛就瞪着皇上。

“皇兄，龚丞相年轻有为，忠心耿耿，如今我天朝缺少的正是这样的人才……”

皇上并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冉奚。

龚天泽忍不住道：“多谢冉奚赏识，只是草民如今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也不知道还能苟活几年了，承蒙皇上厚爱，允我回家养老。”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冉奚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急的团团转。

“好了，寒弟莫要说了，皇兄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如今允了龚爱卿辞去丞相一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皇上忽然说话，这一句话，让龚天泽和冉奚都有些不明白。

这意思是还要授予龚天泽别的职位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只听皇上道：“龚爱卿，朕秘密授予你天子卫巡抚一职，代替朕巡查天下阴私不平之事，有先斩后奏之权！”

“富石，宣旨！”

皇上话一说完，太监总管就开始念圣旨了，圣旨的意思就和皇上刚才所说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出入，只不过是更具体而已。

“龚巡抚，接旨吧！恭喜龚巡抚了！”

龚天泽接了圣旨还有些晕乎乎的。

天子卫，就是直接授命于皇上的一只护卫队，除了暗中保护皇上的安全之外，还有作为皇上耳目的作用。

但是谁也不知道天子卫在哪里，皇上有权任命天子卫的巡抚，但是天子卫的首领却是由世代接替，就是连皇上都无法任命的。

这目的自然是为了权衡天子卫和朝廷的平衡，免得天子卫成为皇上专权独立杀伐狠厉的刀，也避免了天子卫独大，甚至大过了皇权。。

龚天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成为天子卫的巡抚？

按照规矩，天子卫的巡抚手下是有五十人的常驻侍卫，这些侍卫自然都是武功高强，比之一般的江湖高手，也是不遑多让的。

这与其说是让龚天泽为皇上办事，从某个方面来说，龚天泽的安全更是得到了保障。

虽然抓住了两个异族的使者，但是幕后的真正人还没有找到，朝中又有人与异族人勾结，难保这些异族人恼羞成怒，最后要了龚天泽的命。

龚天泽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跪下磕头道：“臣谢圣上恩典，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圣上所托！”

“嗯！朕相信你！”

皇上点点头，道：“来人，摆驾无名宫！”

“那是冉奚和皇上兄弟情深，是我天朝之福啊！”

龚天泽中规中矩的回答着，当然还是不忘拍个马屁。

他能够年纪轻轻被圣上看重，不仅是能力出众，当然应该也有这说话能力不错吧！

比如现在，皇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明明有些失落，但是却听了龚天泽的话，却也不会生气，因为龚天泽说的也没有错。帝王之家，鲜少能有这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情况的。

…………

昨夜里龚丞相府着火了，火光冲天，却不想夜半十分突然下起了大雨，原本以为要烧到不知道何方的大火，很快就灭了。

仅仅只是烧毁了丞相府的几个院子而已。

雨一直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停下来人们争相宣告，都说是圣上恩德，福泽天下，所以才会天降大雨，京都城的百姓才会得救。

这些话听起来是有些夸张了，但是这些毕竟是好话，任是谁听了也不能说些什么的。

雨刚停没有多久，路上还有积水，马车的车轱辘撵过去，水花四溅！

“呀，快跑！”

“哈哈，哈哈！”

“……”

调皮的孩子四处跑着，追逐着，嬉戏着，水花溅到了衣服上，一朵朵污渍绽放，惹来大人的一阵责骂，但是他们仍旧欢快的跑来跑去。

天子脚下，四海升平！

皇上听着外面的欢笑声，也展颜欢笑。

“朕没有什么大的理想，也没有开疆扩土的野心，朕唯一的愿望就是百姓安居乐业，儿童戏耍玩乐，你听，这多好啊！”

他感叹着，眯着眼睛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到外面的繁华的景象！

“龚爱卿啊，你虽然不在朝野，但是朕相信你会是朕明亮的眼睛，这海晏河清，光朕想想没有用，还得你们一起帮忙才能创造出来啊！”

“是，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必将竭尽全力！”

现在这个时候，显然表决心会比拍马屁来得更好！

龚天泽深谙此道。

冉奚则有些心神不安，如今身体虽然还在马车里，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宿嫣那里去了。

只是他还不知道宿嫣现在昏迷未醒，不然怕是早就没有心思在马车里了。

侍女温柔地说。

当然，如果遇到了连翘说的不对的时候，侍女们嘴里回答的好好的，手上却仍然按照天香老人事先吩咐着来做的。

“连翘姑娘放心，这里有奴婢们，奴婢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木莲姑娘的！”

几个侍女发誓，真诚地看着连翘。

连翘也知道自己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在呆下去就是碍手碍脚，画蛇添足了，干脆眼不见为净，拿了把剑，准备到花园里耍上一耍。

刚刚下过雨，空气格外的新鲜，嫩绿的叶子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翠欲滴，格外的可人。

花儿们也趁着这个时候竞相开放，姹紫嫣红，分外的迷人。轻轻一嗅，满鼻的芬芳，满怀的春意。

长剑一出，带着一股凌冽的气势，花儿叶儿们被这气势震得抖动了起来，花面上，叶面上的水珠就像是珍珠一般纷纷滚落下来，阳光一照射，闪现出耀目的光芒。

剑一收，气势内敛，隐而不发，蓄势以待时机。

猛地，长剑直指前方，一时间花枝乱颤，让人好不心疼，但是过了一会儿，花枝渐渐平静下来了，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

“嘎吱……”

却听得一声脆响，花丛对面的一棵树，枝桠猛得断裂，落在了地上，又断裂成两段。

这是隔空大法的一种，明明没有直接触碰物体，却能够伤到物体。主要是靠对内力的精准把握来实现的。

当然，这对内力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的。

连翘这手法看起来精妙，但是跟天香老人一比起来，又是差远了。

如今这样的程度，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要更上一层楼的话，至少必须保证花枝不动，枝干落于地而不发声，就更不用说像连翘此番这样，竟然还断成了两段。

这分明是对内力的掌控还不够精确，并不能运用自如。

“唉，还是不行！”

连翘叹了口气，收回了剑。

“什么事？”

连翘早就看见了一个下人站在一旁，这下人是无名宫原本的下人，知道连翘练功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因此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回连翘姑娘，来了三个人是求见阁主的，小的斗胆把他们带到了“迎客松”，请连翘姑娘给个指示。”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先好好招待着，我一会儿就去。”

听下人这么一说，连翘就知道来的人应该是皇上，冉奚和龚天泽了，这就能够说得清天香老人为什么那么着急地开溜了。

“真是的，自己可好，直接跑了，烂摊子又得我来收拾！没劲！还师父呢？”

连翘嘟囔着，却还是很快换了衣服，往“迎客松”的方向去了。

“稍安勿躁。”

皇上瞥了冉奚一眼，目光含着警告。

冉奚有些烦躁得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侍女见状，讨好地上前续杯。

这些侍女竟然是冉奚送来的，为了区别开来，穿着打扮自然和无名宫的人不同，一眼就能够瞧出来。

侍女一靠近，冉奚就瞧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冉奚猛然站了起来，又放眼望去，这屋里伺候的竟然都是自己送来照顾宿嫣的。

“谁让你们来这里？难道忘了本王让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冉奚大怒。

侍女们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多说话。

“王爷，王爷……”

有胆大的侍女想解释，结果被冉奚一脚给踢出去了。

“闭嘴，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冉奚说道，又指着总管问。

他的眼睛冒着火，好像总管不说清楚那火就会喷出来，烧了总管一般。

总管被他的气势逼得双股战战，差点就跪了下去，幸好他还知道自己是天香阁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也只跪天子和师父了。

“……”

总管说不出话来，这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哟，本姑娘说谁呢？这么大的火气，竟然连敢在天香阁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原来是冉奚啊！”

连翘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冉奚”三个字被他拉得很长，很明显是别有意味的。

炎武站在了冉奚跟前，手里握着刀，警惕地看着连翘。

“你下去。”

冉奚脸红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镇定。

“不错，是本王。只是本王不明白，这些侍女本王是送来伺候玥玥的，怎么如今竟然用来待客呢？”

冉奚说。

皇上在一旁也不出声，喝茶看戏。

连翘瞪了总管一眼，显然她没有发现竟然是这一回事，这说起来的确是自己这边不对，也难怪对方发火了。

但是要叫连翘做小伏低，那是不可能的。

“哼，你当天香阁是什么地方，难道还没有伺候人的丫鬟么？就你这些侍女，你当成宝，本姑娘才不稀罕呢！

哼，也就配端茶倒水了！”

连翘用了两个“哼”表达自己的不屑，但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你来不就是来看木莲的吗？实话告诉你，木莲如今还没有清醒，师父说了，任何人都不能看望！”

连翘又接着说。

冉奚本来听了连翘的那一番鄙夷，还有点生气，可是很快因为宿嫣的消息，又再次低头了。

“那本王就远远地看一眼不行吗？”

这话里就带了些请求了。

皇上说道。

“连翘姑娘不必急着拒绝，这东西是天香老人指明要的，若是没有送到，怕是对“远游”有所影响的。”

这“远游”两个字咬得死死的，自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连翘明白这“远游”的真正意思是要清理门户，她狐疑地看了看皇上，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账册。

皇上满意地笑了。

“实不相瞒，这位是龚姑娘的父亲，父亲思念女儿，还请连翘姑娘通融一二，理解一下父亲对女儿的思念之苦。”

皇上说话平和，却是步步紧逼，让连翘退无可退。

何况宿嫣的情况已经稳定，根本没有说不允许能看望的道理。连翘方才那样说，不过是在故意和冉奚作对而已。

龚天泽目光殷切，根本就让人拒绝不了。他又骨瘦如柴，看得让人心疼。

“好吧，你们跟我来吧！”

连翘最终妥协了。

…………

皇上也想瞧瞧宿嫣到底是长什么模样，竟然可以让自己的亲弟弟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终不悔，明明是一个镇定自若的浊世偏偏公子，却愿意饮了红尘这碗水。

宿嫣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相比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两腮泛着微红，就是嘴唇没有什么颜色。

因为之前没有好好休息，宿嫣眼下的乌青很明显，本来就小的脸蛋一下就瘦了许多，连下巴都变尖了。

脸看起来更小了，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双丹凤眼看起来更大了些。

鼻子小巧坚挺，五官虽然精致，但是也不时独一无二的。

总之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看着虽然是个美人，但是绝对算不上是倾城倾国，皇上看了有一会儿，也实在想不明白冉奚怎么就非宿嫣不可了呢？

尤其是打听到宿嫣对冉奚似乎没有什么意思，这就让人更奇怪了。

一个女子，一心只想着挣钱，出人头地，这倒是奇了，不过也难怪能够被天香老人收为关门弟子了，天香阁的人，哪一个又是规规矩矩的，正常过了呢？

皇上转头，果然看见冉奚一脸的担忧，一颗心完全就落在了宿嫣的身上了。

再看看龚天泽，也是满目的担忧，但是父亲担忧女儿倒是人之常情。

他无奈地摇摇头，似乎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跟局外人似的。

不过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就是万幸了，不然真要在大业和弟弟之间做选择，他也只能对不起弟弟了。

皇上走出来，碰到了同样在外面的连翘。

“连翘姑娘怎么在外面？不进去看看嘛？”

“哼，假惺惺的！”

连翘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又无声地笑了笑。

他想起了皇后生气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女人心海底针啊！

“走，回宫吧！”

皇上说。

“那……”

“不用管，他们恨不得就住这里呢！朕给他们制造机会呢！唉，出来这么久了，有点想朕的皇后了呢！”

太监总管默不作声，感觉被这神转折强行塞了一把狗粮。

“本姑娘可是打赌了，你三天之内要是不醒过来，我就得输给这家伙十万两白银了，嘿嘿，不愧是好姐妹，这下本姑娘白得了十万两！”

连翘心情好，就更加三句不离银子了。

不过众人也不计较她的行为，一是已经明白连翘这人本性如此，你真要叫她改过来已经不可能了，二是宿嫣醒来，众人的目光都在宿嫣的身上。

冉奚一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宿嫣，他看起来消瘦不少。

“玥玥，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宿嫣倒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没有力气了些。

她吞了吞口水，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喉咙干得很，口水吞咽都觉得有些刺痛，但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好多了。

“我没事，就是感觉没有力气。”

宿嫣虚弱地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个男子沙哑着声音地说，声音里全是喜悦。

宿嫣这才看见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正是龚天泽，他骨瘦如柴，不过双目有神，精神却是不错的。

“爹！”

宿嫣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温热，竟然不自觉流了眼泪。

地下岩洞里相依为命同甘共苦生活了几天，又有父子血缘天然的亲近，宿嫣红了眼圈，心情很复杂。

“唉！”

龚天泽也红了眼睛，哽咽地应道，竟然是老泪纵横了，他转头偷偷地用衣袖擦眼泪，边流泪却边笑着。

“好了，你们别围着了，木莲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太过疲惫的。”

连翘最受不了哭哭啼啼了，她大手一挥，就要把人给赶出去。

“是，玥玥你要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龚天泽被连翘推着出去，却一直回头叮嘱着。

冉奚的武功比连翘来得高强，他不走，连翘也拦不住，只能瞪了他一眼，嘴里警告着：“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你要是敢欺负木莲，本姑娘要你好看！”

不过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侍女放在桌子上的药已经凉透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冉奚和宿嫣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明没有做什么，但气氛总有些奇怪。

“你……”

宿嫣看着冉奚，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这么憔悴？是为了我吗？但是这些话最终却只是在肠腹之间打了个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这些话，她有什么立场问呢？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宿嫣把头一扭，面向床的内侧，看着墙壁。

身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一会儿，感觉床的一边微微倾斜了一下。

“你……”

宿嫣猛地一转头，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