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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以静待动
“看来,那边开始有了动作了。”苏衡低声道。
昨夜的那些黑衣人看起来并非有意针对他,反而是不小心被发现了迫于无奈这才动手。在逼向他的时候并没有狠下杀手,尤其是在剑哲离开后更是以退为先。虽然在途中被另外一拨黑衣人所拦,但最后也在丞相府的侍卫抵达前成功逃脱。致使他没能抓获一二,问个清楚。
眼下虞珍告诉自己,那些人是六皇子虞珑所派来的人,那么就说明朝廷在不久之后或许将会掀起一番波澜。
他思忖了片刻,问道:“锦淮,当今圣上近来如何?”自前些时日,他医好了皇上之后就不曾再进宫探望,将之后的调养全数交于宫中御医,因而不知皇上的身体是否再出什么问题。
虞珍拍了拍苏衡的肩膀,说道:“放心吧,那日你治好了父皇的病,父皇就比先前好了许多了。”
“嗯,如此便好。”
苏衡低眉深思,虞珑派人前来的用意为何?既然并非有意针对于他,或者说并非想要取他性命,那么要前来探查什么?
是言弭吗?苏衡脑中忽然想起这个女人。仔细一想,苏衡想起那日刺客所持之剑似乎便是朝着言弭而去,只是当时言弭是坐在自己对面,又被自己拉开了,所以自己才会以为是完全针对自己的。但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自己的身份是虞国的丞相,手上所掌握的势力虽然并不大,但是若要有所举动,便足以干扰整个政局,还有其他人的态度。
所谓的态度,就是虞国选定储君的态度。
虞国储君向来都是立嫡。历代以来,不曾改变。除非嫡长子早逝,这才会另行他法。而这他法就是由众位大臣在其余的皇子中推选而出。
只是如今却有所不同。其因是当今皇后所诞下的大皇子虽符合了嫡长子的要求,但是幼时就带着病根出生,身子向来不佳。一年十二月,几乎都是病卧榻上。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能撑多久,生怕将来由他继位,不至一盏茶的时间就一命呜呼了,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因而城中甚至有了“虞国长子,命如鱼子,拿一刀子,做一盘子”这样的胆大包天的言论,而这散布这言论的人却并不知是谁。
即便后来苏衡到了虞国,诊治了大皇子的病症,暂时为他舒缓情况,朝中仍是有许多人不愿奉其为君。但他又之所以能够在诸君人选中不被彻底排除的缘由便是其母乃是虞氏族室的大恩人。
从前皇室之人莫名生了大病,是江湖而来的皇后温若兰妙手回春,一一医治好了皇室一人,并且在后来虞国与陈国的大战之中,又出手救治了受伤的皇上虞辰,深得皇室之人的喜爱,尤其是太上皇与太后娘娘,因此温若兰以江湖之女的身份登上了皇后之位。
正是因为这一份恩情,皇上事事都迁就着皇后。后来,皇后无故痛失一子,加上亲若姐妹的将军夫人温雅逝世,令皇后伤心欲绝,此后静心修佛,不问红尘俗世。自那以后,皇上就有了让身体欠佳的大皇子继承太子之位的意思。
但这层意思并没有持续太久,尤其是在苏衡到了虞国之后,曾有一次为大皇子虞珉诊治,所得出的结果是或许不能痊愈以后,皇上差不多就淡了那层意思。也许是他也不想将虞国交于一名身体孱弱之人的手中吧。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该拿着虞国来当赌注。
于是在后来的时间里,皇上再也没有表明自己的真正态度。也正是因此,朝廷上开始分裂为两派。
一派是站于大皇子身边。而那些站在大皇子身边的大臣,并非全是为了大皇子,而是为了大皇子身边的二皇子虞玹。虞玹与虞珉交好,这是朝堂上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那些站在大皇子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为了二皇子。
虞玹的母亲是皇上最为深爱的莲妃,而莲妃的真正身份则是云国的云静郡主,其背后势力可想而知。因而他们大都表面上站在大皇子身边,实际是冲着虞玹而去。倘若虞玹当上了皇上,以他与云国的关系,必然能够更好地保障两国之间的关系,使得虞国国泰民安。
除此之外,另外一边的就是六皇子虞珑。虞珑的母亲乃是言蒙大将军的妹妹舒妃言舒。言家并非是依仗言蒙做大,而是言家先辈乃是当年同虞国先祖携手共建虞国河山之大功臣,在虞国拥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即便是在舒妃因错被送入冷宫,其子虞珑也未曾受累。
而今,虞珑已然成才,但对虞国政权虎视眈眈,极力拉拢着朝廷大臣,因而得了许多帮助。出了这两派外,还有的就是像苏衡这样的中立力量。
如今两派势力相当,而虞珑仍是继续着拉拢人心的举动,所以他断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来找自己的麻烦。
如果是冲着言弭而来,或许是有可能的。言弭是言蒙的女儿,而言蒙则是虞珑的舅舅,意思也就是说,倘若自己与言弭有所关系,那么就有可能是与言蒙有所关系,而他此番前来,必然是为了证实自己是否真的与言弭有关。
但其派来的手下想来是未能取得准确线索就被自己府上的人发现了。想来虞珑那边接下来仍是会处在暗中观察的阶段。
只是……
苏衡凝神细思,言弭会不会是言府出面帮着虞珑来拉拢自己而派来的呢?
想到那个人整天一副乐无忧的豪迈模样,苏衡忽觉得也许并不会是。至少她看起来并不像。言弭从先前到现在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着喜欢自己,而她所做的也几乎都只是限于这件事情上面,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动作。
除非她是那种极为沉得住气的人。
他曾有命剑哲派人暗中观察言弭,回报的人都说是没有什么异状。这让苏衡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言弭的真正来意。为了减去不必要的麻烦,在后来由言弭照顾之后,他也趁势将其留在了府中。这般也就不用如何担心那人的用意了。
苏衡沉默地想了很久,从朝廷分派到言弭个人身上,他始终闭眼不语,沉默的让一旁的虞珍颇为不耐。
“怀安,你今天怎么没说接下来要注意的事项啊?”
经虞珍一言,苏衡回过了神,思忖片刻道:“以静待动便是最好的。”
“你那道不怕六哥搞出什么大事吗?他那个人在宫里头就让人觉得不对劲的……”
“你方才说了,皇上身子无虞,而据我推测,昨日六皇子的举动只是在试探。我方才说其开始行动,这也算是其中的一部分,而现在,若是不出意外,他应该回暂停于此,至少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
“你怎么知道?”
“六皇子的手下已然败露行踪,若是此刻又另有举动,是很容易引起我的注意。而且你昨日不是刚与他们交过手吗?他们必然会将此事告诉六皇子,以六皇子的聪明才智,必然也会猜想到是你。”
“咦?你怎么知道昨天来的人是我?”虞珍歪着头问道。
苏衡淡淡道:“昨日刚发生的事情,你今日就来告知我了。我如何不知?从前你的速度可没有这般快啊。”
虞珍一听颇为不满道:“你怎么不猜是四哥?或许是四哥前来与六哥的人碰上了,回去之后再告诉我的呢?”
苏衡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记得不错的话,景卿似乎并不喜欢蒙面的打扮。”
虞珍一听,登时哑口无言。确实,四哥向来都不喜欢蒙面装扮,说什么君子要坦荡荡,不要遮头盖脸的。虞珍对这样的言论向来不喜,做事情必然是有明有暗,他就不信四哥能一辈子不遮头盖脸!但是苏衡也不该以这样的说法来推测是自己吧?
虞珍皱了皱眉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苏衡。
苏衡瞥了虞珍一眼,道:“好吧,实际上是因为我当时听见了你的声音了。”
这就对了嘛!
苏衡顿了顿,问道:“说罢,昨日你来我府上为何?”
“为了刚刚的那个女人。”
嗯?言弭?苏衡抬眼问道:“怎么?”
“昨日下午我在孙公子府上时,听说了言将军的四小姐住进了你的丞相府,除外又听了其他的事情,心里觉得好奇不已,来见见你会藏着什么美人。没想到啊,竟然是一个粗鲁的丫头。”
虞珍想到刚刚跟言弭的几句短短的对话,在心里对言弭狠狠地画了个叉,以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怀安啊,我知晓你从前在知书达礼的小姐那儿受了刺客的伤害,但是也不该转向一个粗鲁的丫头啊。即便她是将军府的四小姐,可她全身上下还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呢!”
说完,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连小家碧玉都没有!”
苏衡轻轻摇头说道:“言姑娘只是我丞相府的客人而已。”
“啧,客人。以前怎么没见你把其他姑娘带到府上当做客人呢?”
“这……实不相瞒。其实言姑娘是我的恩人,在我昏厥不起时守在我身边照看着我。我见她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就让她住下,等到她愿意离开时,便让她离开。”
虞珍冷哼一声,道:“我觉得那丫头是不会离开的。”
“不行,我也要住进丞相府。”虞珍眼珠子一转,忽然这般说道。
苏衡一顿,道:“锦淮,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虞珍道:“我怎么会是在开玩笑!我可不会让那丫头抢了我小书灵的人。”
“锦淮,我说过了,我同八公主并无关系……”
“哎呀哎呀,都是自家人嘛!好了,我就要住在这儿!你不准赶我!”
虞珍一手揽住苏衡的肩膀,拖着他就往另一条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