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丧礼

南二夫人死后自然是要办葬礼的，可怜南羽刚刚被送上山就被接了下来，只是等着她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她亲娘的葬礼。

南羽知道自己要被接下去的时候还以为是南二夫人起了作用，于是就开开心心的准备了许久才坐上了马车，但是当南羽看到满是素缟的南府时，整颗心都落了下去，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不过走了几日，回来南二夫人就没了。

南然一身白衣站在人群中，南二夫人娘家这些年没落了，却也还在京城，此刻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来了，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而其他人大多是没有什么悲伤地，南二夫人这些年在府中也没什么好人缘，就是丫鬟么你也没有几个真正在哭泣的。

南羽一路狂奔着到了灵堂，见到棺材时，南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南青上去简单的安慰了一会，南羽的哭声怎么都停不下来，一时间整个灵堂都是南羽的哭声。

忽然南羽哭着哭着，眼睛却看向了南然，她忽的抽出一把贴身的匕首向南然冲了过去，南然没有动，但是南羽却在冲到一半的时候被青水用一记响亮的鞭子拦了下来，南然笑了一笑，将她手中的匕首扔开，“妹妹这是做什么，二伯母的尸身在这，妹妹却拿匕首指向我，岂不是让仇人快活。”

南羽不看她，只是快步跪倒在棺材前，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这逝去的南二夫人说，女儿一定会报着仇，从此后女儿与南然，便是仇人，不死不休。

南然像是看懂了南羽在想些什么，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绢花，南二夫人这场葬礼比司伊的那场要盛大多了，原本南然不想这么简单的就让南二夫人死了，但是为了让南羽满怀仇恨的回来，她必须这样做。

只有南羽抱着对她的仇恨，那么必定会拉上萧玲珑，那时萧玲珑再想独善其身就不可能了，南羽会将萧玲珑一起，拖下地狱。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众人匆匆的吊唁完，连饭都没用就逃也似的走了，南然站在门口微笑着，礼貌的送走每一个人，她做的越好就会让人越加怀疑南羽。

喻贝和连漪今日也过来了，她们是过来看南然，顺便吊唁南二夫人的，今日葬礼上南羽做的事她们也看见了，当下有些担心南然，便走了过去。

“你可还好，我看你那二妹妹不是什么好的。”喻贝直接了当到，对于南然喻贝想来不喜欢遮遮掩掩。

南然看着喻贝，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无事，她不敢怎样，毕竟我是长姐。”

喻贝看了眼南然，欲言又止，但连漪却将喻贝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长姐又怎样，今日她拿刀子对着你的时候，可没想过你是长姐。”

南然忽的笑了，笑容灿烂，她们在侧间说话倒是不怕别人看见，“是不怎样，可是我也不会好惹的。”

连漪倒是不担心，连漪家中也有几个庶妹，平日里整治人，连漪倒是有一套，喻贝却一脸的忧心，喻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和她抢过宠爱，所以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办，喻贝不知道便有些担心南然。

南然安慰了几句，喻贝和连漪这才回去了，南然看着了门楣上的白绸，那白绸的连绵不断的挂了好长，南然收回目光，脚步坚定的往回走去。

她知道，她这一步走了出去，就相当于和所有人都宣战了，从此以后，她必须比现在更加狠心的走下去，就像曾经在古图皇宫里一样，不过南然这一次是为了司伊。

南二夫人的葬礼过了七天终于结束了，众人都隐隐的松了口气，毕竟这么跪着干哭这么久，换了谁也受不了，将最后一批人安顿好，南然才去休息，但是南羽却到了她的院子，南羽这些日子似乎长大了不少，看着她的眼神暗沉沉的。

秋菊照例过来上了茶，只是没等秋菊离开，差就被南羽扫落在地，秋菊立即退至一边，地上的茶杯碎成一块一块的，茶水落在地上，湿了一片。

“不用假惺惺的，我今日过来，不是做你的好姐妹的，你将母亲毒害致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南然，往后我们便如同这杯茶，就算是表面功夫，我也不愿再做了。”

南羽并不需要南然的回答，是以转身就走了，南然看着南羽的背影，心痛了一痛，当日她在古图皇宫中，被花宸拿剑相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绝望表情吧。

很快有小丫鬟过来将地上收拾了，南然看着干净如新的地面，淡淡的笑了。

葬礼一完，南羽就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南青毫不犹豫的将南羽送回了清心寺，这次南羽走得极为决绝，倒像是一点也不想留在南府的意思，南然远远地看着，不做声。

南涧也过来了，这几日南涧一直在外面，南二夫人的葬礼也只是回来了一天，今日才回来就看见了南然，南然立于一颗郁郁葱葱的树下，阳光从树上泻下来，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地，有些许落在南然身上，但却一点都不真实，南涧远远的看着，觉得南然像是不存于这个世间的人。

南然透过抬轿子的车夫看见了南涧，南然的嘴边弯起一个笑容，她眼中似乎有明月和星星，但却被乌云遮盖了，南涧想要把这乌云拨开。

“南二夫人那事可是你做的。”

南然笑着不语，那态度分明就是默认。

南涧的眸中涌起几分怒意，他压低了声音道“那可是你的二伯母。”

“二伯母？她杀了司伊，我不会有这样恶毒的二伯母。”

南涧看着南然几分嘲讽的表情，不由得愣了愣，他说道“可你这样做和她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恶毒之人，但只要犯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是南然的底线，也是南然的原则，别人不来惹她，她自然不会对别人做什么，可别人若是诚心找她麻烦，她也不怕麻烦，只看那人够不够格和她斗了。

南然不预备和南涧解释太多，南涧从小在南家长大，无法理解她的感情，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为了司伊而去伤害南二夫人。

日子这么过了几天，喻贝的生辰到了，喻贝的生辰这一次办的极大，如今全大楚都知道喻家有个掌上明珠般的女儿，今年到了要嫁人的年龄。

南然过去的时候，喻府门房的人倒是极为识相，恭恭敬敬的般了矮梯来，南然一步一步的她在矮梯上，秋菊扶着她下来，南然刚刚站稳就看见后面来了一个华丽的轿子，南然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然后随着领路的人进了南府。

由于今日只是个生日宴，南然并未将青水带来，跟着她来的只有秋菊，秋菊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丝毫不紧张，南然被人领着去了一个庭院，隔了老远南然就听见那庭院里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想来是喻贝请来的戏班子，大楚的人都喜欢听戏，喻贝纵然不是很喜欢，但也请了以个过来，可这戏声听在南然的耳朵里却有些刺耳，她不喜欢这样尖尖细细的声音。

南然婷婷袅袅的朝着众人走了过去，众人只看见一个身穿宝蓝色百花绣图锦缎纱裙的女子，这女子的胸前戴着八宝璎珞，随着走动的动作微微的摆动，女子的手挡在袖子后面，只露出一个翡翠的的镶金镯子，女子的发髻倒是极为简单，一个平常的扶风髻，发间插着一支流苏簪子。

女子见众人都在看她，嘴角微微的弯起，低了低头，朝着众人笑了笑，然后径直在喻贝身边坐下，喻贝今日被打扮的及其隆重，裙子是上好的锦缎制成，裙面上用金线绣着一副百鸟图，头上戴的是西域刚刚精工的宝石头面，只是喻贝的表情有些憋屈。

“这生辰好生好无聊，幸好你来了。”

南然看着戏台上身着戏服，水袖挥舞的戏子道，“可不止我来了，想必三殿下也回来的。”

提到三皇子喻贝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爹爹说，三皇子不会看上我。”

确实，三皇子崇武，他最想娶的会是武将家的女儿，喻大人官在翰林，是正统的文官，三皇子自然不会喜欢。可是楚皇会喜欢。

南然没将这些告诉喻贝，喻贝如今还小，又是被喻大人好好的护着的，这样的事情不该告诉她，喻大人往后会给她寻一个适合她的夫君。

一出戏唱到精彩之处的时候，连漪过来了，连漪如今越发的美了，众人见了只觉得以前忽视这一美人，以前萧玲珑在的时候，大家都只看得到萧玲珑，可是萧玲珑如今总喜欢在脸上抹上厚厚的粉，脸色苍白的可怕，这样看来连漪就比她美了不少。

连漪习惯了这样的眼光，一双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着，看到南然和喻贝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朝着她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