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凋零的花

芝姨娘捂着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的说到“老爷要打，妾身承受便是，但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老爷明白示下！”

“哈哈！”顾山气急反笑，说到“你错了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有数。顾家的事，皆因为你那侄子而起，我这次莹莹这个样子，恐怕也是拜你所赐吧！事到如今，你还好狡辩？”

顾山怒目圆睁，直视着芝姨娘，虽然芝姨娘平时也有些心计，但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见到顾山这样的阵仗，吓得不敢说话，脸色惨白。

顾山猛地转过身子，反手一指跪在地上的牡丹，大声呵道“你说，老老实实的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在敢有所隐瞒，便去阳儿若说，把你押入大牢！”

牡丹突然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抱着顾阳的腿说到“大小姐，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大小姐开恩，求求大小姐开恩啊！”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若是还敢隐瞒，我也救不了你！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说，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顾阳甩开牡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那一日，我听说三小姐有了身孕，便回去告诉了芝姨娘。芝姨娘担心事情败露，老爷和夫人会迁怒于她，便让奴婢去买落胎药。刚开始，奴婢不肯，芝姨娘便用奴婢的母亲和弟弟做要挟。奴婢不敢不从，买了落胎药，刚才趁着给三小姐送过来的时候，奴婢，奴婢就把药下在了鸡汤里。”说着，牡丹哭喊道“老爷，夫人，奴婢不是有心的，都是芝姨娘逼迫奴婢做的啊，老爷，夫人，大小姐，求求你们开恩啊！求求你们开恩，饶过奴婢吧！”

说完，牡丹跪在地上，砰砰的磕起了响头。也许是真的害怕了，也许是心中有悔，牡丹在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已有丝丝血迹渗出。

“你胡说，你胡说！老爷夫人，妾身冤枉啊，老爷，妾身伺候您十九年，妾身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妾身怎么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啊！”芝姨娘眼睛一转，跪在地上，指着牡丹大喊冤枉。

“阳儿，你怎么看？”顾山没有哭天喊地的芝姨娘，反而转过身来问了顾阳一句。

“这个……”顾阳有些为难了，她不知道顾山突然问她是什么意思？

顾阳摇了摇头，狠心说到“牡丹犯下大错，挖去舌头，逐出顾家！”

做了这个决定，顾阳还是有些不忍心的，但是，这样倒也不算冤枉了她，毕竟，这药是她亲手下的，若是让顾山处置，非得把她打死不可，顾阳挖去她的舌头，也算是仁慈了！

顾阳说完这句话，自己不住的咋舌，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虽然不是草芥人命，但是也差不落了。

“嗯，就按阳儿说的办吧！”顾山点了点头，淡然说了一句。

顾夫人一拍手，外面立刻来了两个下人，托着牡丹便出去了。

“老爷累了，夜也深了，咱们回去吧！”顾夫人关切的说到。

“好，回去，阳儿，你今晚辛苦一下，在这看着点莹莹。明天，让莹莹回去养身子。玉芝啊，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明天，我让人把佛堂里面的偏殿打扫出来，你住进去为莹莹诵经祈福吧！以后，就不用出来了，我会让人把要用的东西送过去，夜深了，我走了！”顾山叹了一口气，起身看着外面的月亮说到。

夜深了，一轮明月升起，银色的光辉撒在大地上，惊的几只鸟儿飞了起来，站在树枝上叽喳啼鸣。

这件事，顾阳不知道该说什么，牡丹被挖去舌头赶出顾家，芝姨娘被关在佛堂里，莹莹不能生育，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这一夜，顾阳几乎没睡，只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水，水……”

莹莹醒了，但是却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有万斤重，身上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阳听到莹莹的呓语，揉了揉眼睛，起身倒了一杯水来到了莹莹身边。

“莹莹，你有没有好一点？来，我扶你起来！”说着，顾阳一手搂住了莹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顾阳把水杯放在莹莹的嘴边，但是她只喝了一口，便咳嗽了起来。

“慢点，怎么样，感觉怎么样？”顾阳放下水杯，轻轻的拍着莹莹的后背。

“大姐，我这是怎么了？我娘呢？”莹莹已经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却不见自己的娘亲。

“没事，你只是身子太弱了，晕倒了。兰姨娘去给你熬药了，一会就回来了！”顾阳冲着莹莹笑了笑，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莹莹，昨晚发生的一切。

莹莹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却眼中含泪，哽咽说到“大姐，你不用瞒着我了，我知道，我的孩子没有了，是吧？你告诉我，是吗？”

顾阳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这残忍的一切。一个花季少女，如花似玉的年纪，本来人生才刚刚开始，但是，却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莹莹眼角悄然掉下一次眼泪，她淡然一笑，说到“我知道了，大姐。你在这里守了一夜吧？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莹莹的坚强让顾阳心疼，她若是哭闹，顾阳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她没哭没闹，反而平静的吓人。

“你没事吗？真的没事吗？莹莹，若是觉的心里委屈，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顾阳拢了拢莹莹耳边凌乱的长发，柔声说到。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就是觉得，我是不是真的很下贱？我知道，我破了身子，还没了孩子，没人会娶我了。我想好了，等我身子好了，我就去面积，青灯古佛，了却残生。用我的下半辈子，来为我那夭折的孩子赎罪。”莹莹仿佛说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