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打脸
聂素素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直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自己得重新审视一下古代到底有哪些超出自己认知的事了。比如，萧沐影展现出的神一般的逃跑技巧。或者说，她应该和琳琅探讨一下，这个时代，是否真的有一些聂素素不知道的事情。
无叶军帐内，灵柒筱刚喝完一碗奶茶，经过这几日的修养，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加上这些从无叶带来的奶茶，让她的身体强健了不少，浑身充满了力气。正当她准备再往奶茶里加些葡萄干时，灵霄进来了。
灵霄抖了抖肩上的落雪，脱下被雪水沾湿的披风，往炭盆里又加了两块炭火。灵霄把手伸在炭盆上方，手上的水滴到火上，火苗“噼里啪啦”地响着。灵柒筱看着灵霄这一系列动作后，打从心底里觉得，兄长真是越发像父皇了。
“今日起的这么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灵霄看着灵柒筱调笑道。
“哥哥，我今日回去。”灵柒筱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想要做的事哥哥也答应了，实在没有理由再赖在这里。
灵霄烤火的动作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把我的小外甥生出来再走吧。中州皇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你现在回去，我看骨头都别想剩了。你把孩子留下，我把他养成草原第一勇士。否则，准和中州那些满口‘之乎者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儒士一般，叫别人笑话。”
灵柒筱听了自家兄长的话后，哭笑不得，原来中州人在哥哥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不过也不无道理，如今科举盛行，没有那个寒门学子不想一朝中第，尽享荣华富贵的。可是，这终究是少数，每年落榜的大有人在。这就像一个死循环一样，参加科举，落榜，再考。于是，中州各个地方都存在着不同程度上的农田大片荒废的情况。
“哥哥，不会的，我一准把他养成和哥哥一样的大英雄。”灵柒筱笑着说，眼神里满是崇拜。
“你呀，就知道哄我。从前哄得父皇团团转，如今又来哄我了是吗？”
灵柒筱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了笑。
“你一直如此，倒也很好。母妃想你多时了，时不时传信于我，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灵柒筱眼神暗了暗，“母妃，身体可好？兄长是如何与母妃说的？”
“母妃身体康健。你嘛，在中州作威作福，没人敢欺负你。”
灵柒筱微微笑了笑，“如此甚好，谢过兄长。”
“无事。”灵霄烤完了火，坐到灵柒筱身边，顺手拿起一块奶酪来吃。
灵柒筱听着灵霄咀嚼奶酪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想象着干奶酪块被咬时会掉下碎屑来，可能哥哥身上已经落到了干奶酪屑。
“吃过午饭再走吧。昨天从无叶运来了一头羊，今天中午我们吃烤全羊，会撒上一大罐孜然，吃完羊肉再走。”
灵柒筱不客气地咽了口水。离开无叶的这些年岁里，她是真的很思念家乡的羊肉，无时无刻不想大快朵颐。无奈中州的饭食一向崇尚精致小巧，可真是苦了她了。
吃过午饭，灵霄派了几个骑兵一直护送灵柒筱到了中州的地界，看着来人将灵柒筱接进去后，才调转马头，打马而去。
灵柒筱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着一件素茜红的厚实披风。她回过头看马蹄扬起的雪和尘土，风吹乱她的发，遮住她的眼，远离她的故乡。
“恭迎王妃。”无数的人跪在城门之下，不知是来迎接她，还是惧怕她背后站着的国家。
“进城吧。”灵柒筱双脚夹了夹马肚，马儿接收到指令，抬蹄向前。跪拜的人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枣红马优雅地跨着大步，高抬着马头，完全不把下面人的放在眼里。灵柒筱看在眼里，真是一匹骄傲的马。
进了城，城主将灵柒筱引进一座府邸。她把马交给马夫，交代几句后，进了门。灵柒筱看着这宅子的布置，觉得还不错。刚过了一到内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对面的人。
“柒筱，你回来啦。”萧随披着外袍站在回廊上，面容有些憔悴，眼底还有青色的痕迹，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
“嗯，我回来了。”灵柒筱弯了嘴角，眯着眼歪着头看着萧随。
萧随也跟着笑了，漏出整齐的牙齿。
二人就这样相对站着，怎么也看不够。还是灵柒筱打破了这种安静。
“对了，你要当爹啦。”灵柒筱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脸坏笑地望着萧随。
“你说什么？”萧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要当爹啦？！”仍旧是一脸惊讶。
灵柒筱狠狠地点了点头，笑得灿烂无比。
得到肯定的萧随飞奔到灵柒筱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灵柒筱任由他抱着自己，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萧随的肩膀上。这就是她要守护的，一直都不想拱手让人的，谁也不能抢走的，她的东西。
萧随缓缓地用手怀住灵柒筱，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中州皇宫。
“圣上，这是敌国将领灵霄的议和书。”马福捧着议和书，呈给坐在床上的皇上。
“马福，你读吧，朕听着。”皇上有气无力地说着。这几日，他觉着自己的日子要到头了，越发不想动了。
“是，陛下。”马福得令，掀开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马福读完了，皇上点了点头。
次日，圣上口谕，立福王萧随为太子，封大皇子萧容桓雍王。
太子府里。
萧容桓一掌拍在桌子上，显然怒气冲天，“荒谬！父皇怎么会突然立随儿为太子。”
“属下听闻，是那灵霄提出的议和要求。除此之外，听说只要保福王日后为帝，就赠予我们两座城池，算作新帝登基的贺礼。”
“哼，那本就是我中州的城池。真好意思说。”萧容桓愤愤地说，“无叶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还想和我中州泱泱大国比，真是狂妄自大。”
“殿下说的是。”
“看来是本殿下忽视随弟了，没能想到他也存了想称帝的心思。不过真是可怜他了，忍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一天。走，做弟弟的荣升了，我这当大哥的可不能坐视不管，得去恭喜一番才是。”萧容桓邪笑了一下，挑了几件贺礼，带着几个侍从就去了福王府。
萧容桓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了要换牌匾的几人，看到了正在把写着“福王府”几个字的牌匾换下来，随便一瞥就看到了放在旁边地上的新牌匾。萧容桓恍如没看到一般，大步跨过门槛，走进了内堂。迎面而来的就是福王府里的管家，管家热情地为萧容桓开路。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该死该死。”管家留着两撇山羊胡，萧容桓往日觉得有趣，今日看起来觉得刺眼得紧。管家还在高兴着，迎面就挨了一巴掌。
“你这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咱们爷现在是雍王殿下，太子可不是随便叫的。被有心机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王爷没把圣上放在眼里。你知错了吗？”萧容桓的侍从张牙舞爪，活像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
侍从说完了，萧容桓才出言制止。“你这奴才，什么话你能说不知道吗？在本殿下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差，什么都学不会。真是给我丢人！还不快下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萧容桓哪里是在训诫下人，分明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指桑骂槐。
管家此时脸色差极了，他虽然干的伺候人的差事，但是这些年来都备受福王殿下信任和敬重，把福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条。何时受过今天这般屈辱，只觉得这一对在自己面前的主仆可笑至极，全然当做是跳梁小丑来看待。
萧容桓训斥过自己的下人后，回过头来和管家说道，“您老人家莫要见怪，是本殿下失职，教出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奴才。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本殿下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殿下言重了。奴才们伺候主子，是奴才们的本分，不敢让主子给奴才赔不是。”管家拱了拱手，敷衍地接过萧容桓的道歉。
“你们殿下呢？”萧容桓今天可不是来和这个老管家瞎胡闹的，刚才自己的下人虽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不过也差点耽误了自己的正事。他今日，可是来给自己的皇弟“贺喜”的。
“殿下现在书房，容奴才给殿下带路。”老管家虽然不太愿意，但终归是尽职尽责之人。
“不用了，本殿知道怎么走。管家您还是给脸上的巴掌印上上药吧。”萧容桓皮笑肉不笑，摇着折扇走远了。
等到萧容桓一群人消失不见，管家冲着他们走的方向吐了口口沫，“呸！活该你被圣上撵下去，心胸如此狭窄，真是给中州丢脸！我们殿下就是比你要好千倍万倍。斯～疼死老子了。小兔崽子，别给你爷爷我逮着，爷爷不扒了你的皮！”管家狠狠地说，捂着脸也向书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