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石头最终砸在自己的脚上

北城垦荒屯兵区在张文锦的高压政策下，人人自危，血醒味凝聚成了一个火药桶，遇火即着。郭疤子、陈浩、胡维等人暗中串联，稍加怂恿，便已聚集了六千多人，其中妇女、小孩也不在少数。

城头上的人头颅还未风干，这一夜，是郭疤子、柳忠约定的举事的日子。在白天的时候，郭疤子带着约百人已悄悄潜入大同内城，分散隐藏在各个角落。刚到掌灯时分，他们就开始往北城城门处移动，郭疤子走在最前面，他要率先夺下北城城门，抢下儿子郭鉴的头颅，同时打开内城城门，让城外的弟兄们冲进来。

掌灯时分是守城的兵士换岗吃饭的时间，也是各家各户最忙碌的时间，再晚了，当街面上一切都安静的时候，他们这潜入城中的约百兄弟就不好隐藏了。

北城城门墙垛，已在眼前。郭疤子示意所有人贴着城墙根摸过去。沙沙的脚步声一时也消失了。一切归于沉寂。

头顶上传来守城的兵士相互间的说话声，郭疤子一行人将手中的兵器扯开包裹，贴着引墙一步一步向城墙上爬去。郭疤子和潜伏在前面的几人已能看清守城兵士在火光下的胡须，他示意大家深吸一口气，同时大喝一声，跃上城墙，刀光在空中划过，随之而来的是殷红的鲜血的飞溅。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结果如当初郭疤子他们意料的一样。五分钟不到，郭疤子他们就夺取了北城城门。

“你们几个人快去把城门打开，你，还有你，去向城外发信号。”郭疤子压低声音叫喊着。他感觉到嗓子有些发干，眼睛还有些发润，郭疤子又带着另几个人把吊在城楼上的三十多颗人头全部收起来，此时也来不及辩认那颗是儿子郭鉴的。

郭疤子一伙人夺取北城城门所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一切都淹没到嘈杂的市井声音中去了，并没有引起约百米外城垛上的哨兵的注意，此时他们还正想着今天晚上能吃到什么呢。

郭疤子看着此时象潮水一样从北城门涌进的兄弟们，他也来不及招呼他们，大家都是按事前约定好的，各行其事。郭疤子指挥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沿着城墙分东西两头去清除其他城墙上的卫兵。

陈浩和胡维进城后，并没有上城墙，而是带着一众人急急地向桂勇所在的总兵住所而去。桂勇是张文锦的亲信，也是他的最有实力的爪牙，必须首先铲除他。

陈浩行走得很急，他们要在桂勇警觉前把他擒获，一旦他召集了兵士进行反扑，那后果不堪设想。陈浩心里急，头上冒着汗，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在晚风中一吹，还忍不住让人一颤栗。

陈浩贴着墙根，能听到桂勇在院内的说话声，此时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先解决掉卫兵后，陈浩让几个身手好最精干的人爬上屋顶，待一切布置停当，他抬起脚“咣当”一声把大门踹开。这是因为此时大门还没有落杠的原故。

正在院中看天上星星的桂勇，听得这异常的响动，正欲骂人，就见冲进来的柳忠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一句话噎在那说不出来。

桂勇正在疑惑时，就听见城内远处传来的呐喊声和拚杀声。他此时是明白了又有人反了。“来者何人？”他只是习惯性地问着，在他问话的同时，他转身向屋内跑去，那里有他的兵器和兵符。

陈浩岂能让桂勇的心思得成，他一挥手，众人唿啦啦地把桂勇围在中间。桂勇也算了得，在如此情况下只是短暂的胆怯后便恢复了常态。但终因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在他放倒三四个人后，也是伤痕累累，在他力竭之时，终倒在了屋顶上跃下的数人刀下。

巡抚御都使张文锦这几日一直沉浸在报仇之后的喜悦之中，今日到显得有些心绪不宁，他听闻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便急急地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卫士一起到院外查看，见满大街的火把，还有那刀剑相撞的叮当声，他明白又发生了兵变。只是此次与以往不同，原来是发生在兵营，而这次却发生在城内。他也顾不上回去招呼家人，就急急地带着人折进了另一条胡同。现在是那里声音小他就往哪里跑。如丧家之犬。

从掌灯时分一直到天明，这一夜，大同城是一个不平静之夜。郭疤子原来聚众的也就是六千多人，可进城以后，不断地有人加入，到天亮之时已达近二万人。

“郭叔，抓到张文锦了吗？”陈浩问郭疤子。

“还没有，他狗日的跑不了，四个城门已完全封死了，他插上翅膀也休想飞出去。”郭疤子很是恼火，他带人扑到张文锦的府邸时，只有一家老小，却独不见张文锦本人，询问之下也不知去向，盛怒之下只得把他一家人众全部折杀。

正在郭疤子与陈浩议着张文锦的事时，一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老人说是在昨夜、曾见张文锦往博野王府方向逃去。

“原来这狗日的是躲到那里去了，我说翻遍全城怎么找不着呢。走，去博野王府。”郭疤子叫着，带着数百人向博野王府涌去。

冤有头债有主，郭疤子反叛之前并不想与博野王翻脸，实也是想给自己这些人留下一条后路。此时博野王如果庇护张文锦，那他就是与张文锦站到了同一条战线，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博野王见如潮水般涌来的叛军也是吓得不轻，自己家中的那些家丁拿出去还不够叛军塞牙缝的。

博野王不明白昨夜叛军冲杀到邻街时就折了回去，他原以为自己能平安顺利地躲过这一劫，可不知为何今晨他们又卷土重来，而且比昨晚还更甚。

郭疤子和陈浩喝住众人，高声对站在院墙上的博野王喊道：“王爷，我等众人并不想与王爷你为敌，只要王爷把罪魁祸首张文锦交出来，我们便撤走，绝不食言。”

博野王听闻郭疤子如此说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转身怒视张文锦。

张文锦一直躲在院墙上的暗处，他见博野王这样看自己，忙道：“王爷，他们的话你不可信，只要你坚持半天，城外的住所军就会赶来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