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 二十二
“我一直没问过你,你喜欢我什么?”桌子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可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吃饭的人这些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实,我也渴望这是一场梦,因为我不想面对着一切,张小静扭过头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想问我这个问题?”
“就是想知道!”感觉体内的情绪在一点点的堆积,她一点也没感觉到我的情绪正要喷发。
她缓慢地走了过来,“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你的前夫不善良吗?”我自己也感觉语气的强硬,可看着她心里泛起的恐惧和不安让我想离她远点,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柔软,我甚至怀疑她接近我是有预谋的,可是动机在哪里?她为什么选中了我?在那次人来人往拥挤的山路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们之间的空气像深海静止的浮游,压抑只是表面,彼此各自无法刺穿的想法。
“你怎么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我闻到房间里有股炖排骨的腥味,隐约钻进了我的鼻孔,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望,我知道我和她已经走到尽头,我看见她就感觉恐惧。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在猜测她是故意还是真的已经忘了,可我更觉得她是在故意让我看见她的为难。“就是在牛角山,李昂情妇摔死的那天,你为什么也出现在呢?你还用我的电话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你写信说他一直在威胁你,让我帮忙,其实你们早就在联系不是吗?这一切是为什么??”我站起来,我离她远远的。
“啊!”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解脱似的轻叹,这让我感到失望,我想象中的她应该是不安的,惊慌的,掩饰的,可她太平静了。
“你想说什么吗?”看到她平静的表情我反而更惶恐了,我期待的是她崩溃的神经和道歉,可没有,一点也没有。
“哦!你今晚要喝酒吗?我去给你买瓶酒!!”她微笑着,好像此事与她无关,“稍等我一会,马上就回来!”她说着就开始穿衣服,她的动作并没有显得慌乱,她穿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那是冬天前她买的,可我没见她穿过一次,我没有阻止她,甚至我觉得她出去想象也许更好,我不确定她给我的答案能让我接受和理解,如果不是她出去我到想出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脸色又恢复了苍白,只是几秒的时间,感觉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眨眼间她已经关门出去了,屋里恢复了宁静,死一般的宁静,如果不是桌子上盘子里的菜还冒着热气我甚至觉得这已经是一间毫无生气的停尸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出门已经半个小时了,楼下有个小超市,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生活用品,如果只是买一瓶啤酒上下不过二十分钟,虽然我知道买酒只是她的托词。
到了晚上晚上八点半,她出去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我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被饥饿代替了,桌子上的菜都冷了,锅里煮着一只鸡还冒着诱人的肉香味,可想到是她做的,我却一点也不想吃,我将一桌子的菜和锅里正在煮着的鸡都倒进了垃圾箱,满满的一袋子,差点溢出来。
我出门到了楼下,冬夜的冷风让人倍加寒冷,更冷的是我的心,万家灯火让我倍感悲伤,我内心膨胀的空虚无处发泄,它们在吞噬我,在撕扯我,饥饿更加的明显,我却想吐。
我吃饭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我突然觉得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直到现在我似乎刚开始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应该给丁学敏打个电话了?联想到几个案子,我现在不确定和她没有关系!更让人可疑的是李昂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我不确定,可是她现在去了哪里?自首?我发现她的包还在沙发边上,她出去只拿了一个手机。她的包里有什么?我好奇地拿了过来,打开包,一个牛皮夹子出现在视野里,是市区医院的病例表,包里其他的东西是零碎的口红之类的东西。
我打开病例表,检查是在今天上午,当我看见底部清晰地几个大字的时候我呆住了,张小静怀孕了?她怀孕了?她是想告诉我这消息吗?可是前几次我们分明避孕了,仅有的几次也是家里没了避孕套,她怀孕了?我焦躁地站了起来,我无法呼吸,为什么所有的都和我过不去?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可孩子是我的吗?我对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信任,她在健身房和谁在打电话?那个时间不是应该是她上班的时间吗?我对她上班的地方也一无所知,我是不是对她关心的太少?还是彼此都在自己习惯的单身生活里?
可她现在毕竟怀孕了?如果孩子是我的呢?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关机!这在我意料之中,她怀孕了。
第二天早上她依然没有回家,一夜我也没怎么睡好,从我认识她到现在,我仔细地梳理了一番,我有很多的无法解释的问题,上午上课也没什么心情,下午请了假,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到了张小静所在的物流公司,说明来意门卫听说我要找人登记了我的名字就让我进去了,我直接找到了办公室,一个斯文戴眼睛的男人接待了我,当我说我要找张小静的时候,他还很诧异地看着我,“没这个人啊!!!”
“她是你们这的主任!”我重新强调一便,看这个人并不像是才进来的啊
“张小静?”他重复了一遍“好像是没这个人啊!?我们的主任我都认识啊!是不是有别的名字?”
之后还问了几个别的人,确实没有张小静这个人,我错愕地站在物流公司的广场上,当时我们来过这里,她确实在这里上班过的啊!
“哦!之前确实有个叫张小静的,不过她没干多久就辞职了!”另一个老师傅拿着花名册给我看。
辞职了?很早就走了?她每天不是都出门来上班的吗?如果不是上班她会去哪里呢?她辞职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个女人?我的怒火没地方发泄,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一种无力感让我像是被捞上来的鱼随意扔在了干涸的地板上,我就要死了,我感觉心的血液正不断的流失,我已经被这个女人掏空了一切,我的肉体,还有不堪一击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