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计划
言弭越玩越起劲,见到言弯一脸快要被玩坏的模样,心里暗喜不已。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了一脚。言弭手一顿,抬头看向门,心里知道言弯的帮手来了。
“哈哈哈,我娘来了!你还不快放开我!”房门被踹得直晃,不用多想,再来几脚那脆弱的门自然就会被踹开,言弯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却叫言弭看着无动于衷,她“哦”了一声,继续手里的动作。
言弯再次边笑边哭边喊道:“言弭!你够了!”
“够什么够?还没玩够呢,没关系,待会就结束了,我们现在要把握时间。”话语方落,只见房门猛振,落下簌簌一层灰,紧接着就听见了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就见房门已然被人踹开了一道缝隙。
然而,即便如此,抵在房门内的桌子以及上面的杂物仍是挡着屋外的人的脚步。
“言弭!你在做什么!”出声的人不是柳氏,而是言弯的哥哥言弛。他透过那道缝隙看见言弭手中拿着羽毛一副悠然自得地挠着被被子裹住的人的脚底,而那个被裹住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
言弯一听见言弛的声音,立即软了三分,呜呜然委屈道:“哥哥……快来救我,呜呜……”
“弯弯!弯弯啊!”屋外的柳氏站在言弛的身后,未能见到屋内的情景,但以听见了言弯轻微而委屈的声音,心里不由地紧张了起来,急急地想要冲进去。
“娘,你等等。”言弛拉住了柳氏,皱着眉头对言弭道:“你,开门。”
“你不会自己开吗?没见到我跟汪汪小妹妹玩得正开心吗?你这样搅人兴致很缺德好吗?”
言弭不为所动,手里的动作一直就没停下,心里想着等玩完了得把这羽毛扔了……
言弛闻言厉声道:“好!这是你逼我的!”
说罢,他再次猛地一抬脚踹向门,门“砰”地一声向在桌子撞去,桌子被外力撞得稍稍挪后,与地面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给我踹开了!”
一声命令下达,站在屋外的两名大汉立即上前,没几下就彻彻底底地将桌子等杂物踹到了一边,甚至将其掀翻了。
一阵巨响后,房门完全开启,屋里却是杂乱一片。
“哎,你们这么暴力真的好吗?砸坏了东西你们都得赔钱的。”言弭见言弛快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身形快速地从床边退了开来,同时将手里的羽毛扔在了地上,还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上面的脏东西一样。
“哥哥……”言弯泪流满面地仰着脸,乖乖地让言弛将裹着全身的被子解了开来。她躺在言弛的怀里,泪眼婆娑地瞪着言弭,声音早已哭笑得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氏凑到言弯身边,满眼的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言弯的额头,将她散乱的头发拢到一旁,随后转过身子,面对着言弭,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弯弯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了?”
言弭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没有啊。”
柳氏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她是你的妹妹啊……”
言弭闻言,面带友善地笑道:“是啊 ,她是我妹妹啊。所以啊,我才没有让她感受一下我先前感受的痛。她让我疼得那样,我让她笑得如此开心,不好吗?”
柳氏一听就知道言弭说的是之前言弯一剑捅到言弭心口的事,不禁有些心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先下的手,若是说是言弭的报复,也是自己女儿所造成的。
再者,原来言弭将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可言蒙却是毫无反应,那么想必是她并没有告诉言蒙。万一真将她惹急了,将言弯所做的事情告诉了言蒙,那么必然是言弯先受到严惩。哪怕言蒙还算看重言弯,但也不会容许儿女将剑对准自家人,做出伤害兄弟姐妹的事情来。
这件事若是真要追究,恐怕自己这边会极其不讨好。
柳氏的一阵沉默,令身后的言弯不由地一愣,她刚要开口,就听见言弭笑道:“二娘,这件事只是弭儿一时兴起跟汪汪妹妹闹着玩的而已,你不需要放在心上。若是觉得弭儿玩得有些过火,那么以后便不这样玩了。其实啊,弭儿可喜欢汪汪妹妹了。你看她那眼睛多美好看,即便是拿在手上也能感受到一定的魅力。”
言弭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将重音放在了“拿在手上”四个字,将赤裸裸的恐吓告诉给柳氏听。言弯闻言一张小脸登时煞白得难看,她抓着言弛衣袖的手攥得紧紧的,似是在强忍着一股怒意。而言弛则是面无表情眼底藏着厌恶地看着言弭,等着她把话说完。
“不过啊,我怕二娘又会怪我玩过火了。所以呢,我希望二娘能够让汪汪小妹妹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待在自个屋子里,没事就别到处乱跑了。不然我一见到妹妹就高兴,一高兴就想跟妹妹玩游戏,一玩游戏妹妹就又要高兴得哭了起来。到时候你们又会认为是我在欺负她了,这样就不好了。”
言弭一本正经地说着,听得柳氏三人脸色愈发难看,最后言弛一把将言弯背着背上,道:“娘,我们回去吧。”
柳氏捏着手里的绢帕,脸上虽是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言弛离开了屋里。
“你这样做恐怕是在树敌哦。”站在一旁围观了这一场闹剧的紫鸣在言弛三人离开后幽幽地开口。
“哦。那怎么了?”言弭走到梳妆台,拿起一条带子,随意地 给自己绑个了松垮的马尾,回头对紫鸣道:“你快去给我拿发带啊!我要水蓝色的!”
“你不是已经绑了吗?”
“这是发带吗?很难看啊!”言弭投给紫鸣一个嫌弃的眼神。
“……你要求真多。”紫鸣说完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言弭心道,我都不要了那些发饰什么的,你竟然还敢说我要求多?打哭你信不信!
在紫鸣后走后,言弭坐在位置上沉默了一会儿,朝外走去,只见原本看守的两个大汉在方才那场混乱中只留下了一个。
“咦?还有已经大哥去哪儿了?”言弭靠在门边,歪着头问道。
“呃,他给大夫人回报情况了。”
“什么情况?”
“这儿的情况。”
言弭道:“你们是打算怎么说的?我先声明哦,我可没出门,是言弯自己过来找的我。我甚至都没迈出这个门槛一步,也是言弯自己近来的。你们可别颠倒是非了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带着笑意,但说话的语气明显是有着威胁之意。那名大汉闻言,憨厚道:“我们只会如实禀报。”
“哦?”言弭挑挑眉,站直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将门关了上去。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想,如果待会张氏没有派人来带她去她面前,那么今晚她就要离开;如果待会张氏派了人来,那么就等到明天清晨的时候吧。
本来引言弯进屋再以这样的手段戏弄言弯就是为了让言弯能够安分一段时间,免得有事没事就到这儿来找她。
眼下言弯应该不会再来了,毕竟她还要装个可怜给她的妹控哥哥看。少了言弯的打搅,今夜或明晨偷偷离开言府是最好的时间。
屋外雨水仍在下着,大概是因为到了换季的季节,因而雨水下得突然下得滂沱下得持久,这样也正好给了她一个离开的机会。
她昨天估计了一下,雨水湿润对面的泥土,再加上那茂盛的花草,从二楼跳下去,应该也不会丢了自己的这条小命,最多也就是摔断腿,啊,不是,是骨折一下什么的。
自己已经晚了一天没有回丞相府,也不知道苏衡会不会以为自己不去了。对于苏衡,言弭莫名觉得不能拖迟太久,既然有机会近水楼台,那么就必须得将好位置占据得稳稳的,这才能更好的得月啊。
眼下就等着另外一名大汉回来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得去办,那就是让紫鸣先离开这儿。不然自己还得回来一趟。一旦自己回来,那么肯定就再也走不了了。
反正张氏好像对紫鸣并没有什么约束,可能是因为紫鸣也算是言弦的丫头,对她就稍微宽容一些。既然如此,那么就等紫鸣回来后,让她先离开言府去君行处。
虽然她肯定不愿意去,但是以现今自身被困在屋内无法抽身去照看酒楼生意为由必然是可以让紫鸣主动替自己跑一趟的。
为了防止紫鸣在自己还没离开言府就折回来,还得给最近一直待在君行处的三哥写一封信才是。
言弭想了想,走到一旁,抽了张宣纸,又拿起了狼毫,七歪八倒地写下了“留住紫鸣”四个大字。
仅是这四个字,就占据了宣纸的全部,字迹看着完全不如三岁孩童。
言弭拿起这张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有些无言以对。
好吧,这字果然跟狗爬的一样。要不是老老实实跟紫鸣说自己要“越狱”是绝对不可行的,她也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地将紫鸣留在君行处,还写下这样丑得不能看到字来,希望到时候三哥能够看懂,也希望这字不会被除三哥以外的其他人看见。
哎,这可真是个黑历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