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 二十一
下午还没下课就接到吴雪的电话，我没有上课接电话的习惯，这是我一贯的一种原则，也许是给学生一个表率的作用，可最近我的一些想法有了一些改变，我以为的都是别人所鄙弃和没用的虚伪。
电话的内容让我有点哭笑不得，张小静没去上班去健身？这件事我居然不知道？为了掩饰我的惶恐我说早就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挂了电话心情并没什么变化，只是心中那道墙又被筑高了，她去健身？她在和别人继续讲着暧昧的电话？她？
我仔细回忆和她见面的种种细节，有种细思恐极的错觉，可一切都那么自然，还有那个一直都没曾出现过的李昂，这个人真的存在吗？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影子，一个自我的影子，他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不见。我无心上课我想给丁学敏打个电话。
下了课我没出教室就给丁学敏打了个电话，他接了电话声音很闲，像是在睡觉？
“你在睡觉吗？”
“最近没休息好！刚才眯了会！”
“晚上有时间吗？我想找你喝酒！”
“你是有什么事情吧！晚上我们还有个部署会，估计没时间！”
“那后天呢——”我有点不死心“吃中午饭也可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难的见你主动找我！最近我可真没时间！案子进入关键部分了——忙死了！你有事电话里直接问吧！”丁学敏像是有一双监视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行，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想问问李昂的事情！这个案子你们查的怎么样？我是指后期？”
“后期？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在这个市还有别的什么亲人？朋友之类的？”
“他还有个情人，不过出了场意外！”
“情人？什么意外！”
“好像是失足从山上掉下来了！”
“哦！确定不是李昂干的吗？”
“这个没有现场证据，当时景区的身份证采集确实也没李昂这个人！”
“用别人的身份证不也可以吗？”
“这个景区有专门的识别系统！”
“她是在什么地方失足的啊？”我很感激丁学敏居然没有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他被我吵醒还这么有耐心，我十分感激。
“牛角山啊！这个地方你好像去过啊！”
“牛角山？”我吃了一惊，牛角山？这个不是我和张小静认识的地方吗？失足的女人？我记得确实有个失足的女人？那个女人居然是李昂的情人？丁学敏知道这些信息吗？当时张小静是借自己的手机？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她出现在李昂情人失足的现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了电话的，我的身子有点颤抖，呼吸也变的急促，这一切不是巧合吧？她，这个女人出现以后我的父亲也遭遇杀害？这一切是李昂在报复我还是她？我是她的替罪羔羊？
除了学校已经是五点了，被冷风一吹我的精神好了很多，我拿出手机，居然有丁学敏几个未接来电，他一定是担心我吧，我回了一个电话，当时心里还在想张小静用我电话打出去的人是谁呢？
我来到了移动公司，要起打印前年的电话号码，这个要求让服务员感觉很好奇，这个操作确实有点难度，我并没说明为什么，也没心情说这些，总是解释已经让我疲惫不堪。
从移动公司出来，我又给丁学敏打了一个电话，他正要开会，我长话短说，“李昂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这么问的时候心还在颤抖。
“我马上开会，等会我短信发给你！！”说着他就挂了电话。
我走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即使这么冷的天气，人们逛街的热情依然不减，灯火阑珊照耀着每个人脸上冷漠和满足，光线和脆弱，好像被风一吹都无处可躲。我感觉一阵空虚，有点悲哀，突然有想哭的冲动，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想起了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我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水手，一直出航，但现在回头看突然觉得渺茫和痛苦，自己现在何尝不是在水面上，只是突然失去了方向，那个记得自己梦想的男人已经沉迷在水里，这个世界上唯一记得我梦想的人，我站在大街上哭的泪流满面，可没人在乎一个男人的悲伤和自尊，我像是一个演员一样，电影里的清洁缺少我的悲伤，我哭的不可收拾，这一刻才想起小学第一课，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哈哈哈哈，我还在教别人，自己明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沦在一弯自我迷失的海洋里。
丁学敏的短信发来一串数字，我曾想过任何的可能，不过那都是自我安慰，在事实面前我又变的不堪一击，我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可一抬头的时候发现腿已经将我带回家了。
我抬头看那扇窗户，她已经回来了，这个女人已经回来了，她为什么要骗我？也许我应该像电影里的情景一样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
“你回来了，今天我坐了一顿饭，你一定要尝尝！”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笑着将门打开，笑咪咪的站在门口，她并没看出我的悲伤，也许她早就忽略了我的情绪，我这个人即使生气也是自我折磨。
“外面很冷吧！快进来洗洗手，我们吃饭！”她笑着说着，屋里确实很温暖，看着一桌子的菜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她做的，她甚至从没这么性质倍增，这是我想象中的场景，我的情感总是这么隐忍，总是期待被别人发现，现在才明白，没有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去接近你，而这个女人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有钱？有颜值？还是我性格本身对她是种吸引？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寄居在别人生活里的女人？李昂根本就不存在而她只是在自我表演？而观众就是自认为那个可以信的过她的人？
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我有点恍惚，到现在才明白父母的苦笑，可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我绕了一圈，现在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了，我要为自己的人生买单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是个笑话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