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旧伤新恨

“外婆，明天是我外公的头七了，后天我们就都要北上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过于悲伤。”晴岚搂着外婆，本想劝劝外婆节哀，自己的眼泪却拼命的往下掉。真恨自己怎么不争气，惹外婆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哪能长期在家呆着。你放心吧，家里还有你小姨他们。”晴岚的外婆用手轻轻的擦拭眼角的泪，满脸的皱纹和那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白头发。在晴岚的眼中是那样的刺眼，外公出事之前，外婆虽然过了古稀之年，可她那一头依旧乌黑的头发让村里的同龄人羡煞。

“外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外公他不在了。。。呼”只要一提到一想到外公，晴岚就控制不住的哭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流着眼泪把一千块钱硬塞给自己的外婆。坐在椅子上，若不是当着外婆的面，自己好想痛快的再哭一场。

“钱我收下了，孩子，你要有时间过年就常回来。”看晴岚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老人的心也在滴血。在晴岚外公外婆那个年代里，都是在家务农，没有出过远门。一辈子都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七十多年了，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心灵上又是怎样的一种寄托。晴岚的外婆是从小被婆婆抱养回来的养女，长大之后跟了外公一辈子。两口子有谁家不吵架，到了这垂暮是怎样的一份情感？不是年轻人能够体会的到的。

这一趟生离死别的旅程在时间的推移下结束了。不管是悲痛还是放下，时间会推着你往前走。慢慢的抚平伤痛。

过完七七之后晴岚带着孩子踏上了北上的火车。这一条往返北京与故乡的铁轨，她都走了十年了，如果铁路有着跟人一样的感知，那想必也是喜怒哀乐五味俱全。

火车跟往常一样经过漫长的路程和不懈努力的奔跑。终于到达了总站，完成了他的旅途使命！首都还是一样的繁华盛茂。

“老婆，你车站了吗？你带着孩子自己做地铁回家吧！我在工地有事走不开。路上注意安全！”严铭风一边给妻子打电话，一边领着小三逛小商品城。

“嗯，好!”晴岚的声音里听不出没有一丝表情。

“对了，你得接悦悦去！”

“好！”夫妻俩的沟通越来越少，晴岚的内心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已经疲惫的没有精力去顾及。就好像是长时间不曾用心去擦拭屋里面的灰尘，随着时间的沉淀，灰尘越来越多，已经看不清物品原本的面貌与轮廓。渐渐地也懒得去收拾，任由尘土飞扬。

回到家里的晴岚一直沉浸在思念亲人的痛苦之中！没有在意自己的丈夫回不回来，去了哪里？都忙些什么？也没有留意女儿怪异的神情，也没有过问孩子在家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家务，学校，家里。日复一日。

终于有一天，接女儿放学回家。像往常一样，开完门先侧身让孩子先进门，然后自己再进屋关好门。可是今天小悦悦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反到是晴岚习惯性的进了门，这才发现女儿还站在门外，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突然间心一紧“怎么了孩子？老师批评你了吗？”晴岚以为一向好强自尊心又极强的女儿，是不是遭到老师的批评，一时间难过。

“妈妈！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小悦悦两只眼睛看着母亲，很是纠结。听到女儿这样说，晴岚的心中显然已经猜到了几分，肯定是跟孩子的爸爸有关，自己离家十几天，严铭风是不是又玩什么猫腻？

“来，孩子你进来再说，你说吧，没事！妈妈不会生气的。”晴岚把女儿领进门，母女俩对面坐着。孩子看了看母亲，内心又挣扎了一次，虽然母亲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个人在心里已经挣扎了无数次。当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母亲。

“我要是不说，我又觉得对不起妈妈，我要是说了，又怕爸爸骂我，我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我想了很久。”小悦悦怯怯的看着母亲，注意母亲脸上变换不定的表情。、

“没事!有什么事你不能跟妈妈说，你还能跟谁去说？你要记住，我妈妈虽然平时很凶，但妈妈永远都是你最忠实的聆听着。你知道吗？”晴岚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耐心的安抚女儿不安的心。随即女儿慢慢陈诉的事让晴岚彻底的奔溃。

“妈妈，你第一次回老家，爸爸每天把我丢在家里，我不知道是我睡着了爸爸才回来的，还是早上才回来。”

“还有一次爸爸还穿了两只不一样的袜子，一只粉色的，一只是白色的。爸爸说不能跟你说。”

“这次你回家，爸爸还是一样，在老家肉饼店给我打包晚饭。然后自己就走了，我每天都一个人在家很黑怕，爸爸就让我开着电视睡觉。”

“后来我哭爸爸才答应带着我，爸爸开车带着我去一个阿姨那，那个阿姨家很大，还有2个大大，让我叫阿姨妈妈！我还在房间里看见她和爸爸的合影，手机上也很多都是出去玩的照片，还有没穿衣服的。”

“阿姨还说，过年前，爸爸还带她去了海南度假，因为阿姨冬天怕冷！她房间床头的照片就是去海南的合影！”小悦悦看着母亲的脸色越发难看，吓得声音也变的越来越小。

“妈妈问你，那手机上的照片你是怎么看见的？”晴岚忍着满腔的怒火，虽事已至此，但自己桩桩件件都要弄明白，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手机上是阿姨硬要给我看的，也都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名字。还说爸爸跟她住在一起两年了。”女儿的话让晴岚变成了一只吸血的魔鬼，想要吸干那对狗男女的血，把它们的肉一块一块的撕下来喂狼，骨头用绞磨机碾的粉碎。挫骨扬灰也难解心头只恨。

晴岚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血似乎已经流干了，那一对心挖出来连狗都不吃的狗那女，是怎样虐待自己可怜的女儿，让这么小的孩子内心，承受了多少大人都不能承受的伤痛和纠结。

这两年来整日拿生意做借口，借故在外留宿。自己虽然猜到几分，但一直都在给他机会，等他回头。毕竟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两个年幼的孩子。她一直以为严铭风自幼就失去了父亲。再过分也应该会顾念骨肉亲情，也该会体会孩子没有父亲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会受到同龄孩子的欺负和嘲笑。会给童年留下阴影。只是让晴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法，高估了严铭风的人性。孩子生病了自己一个人扛着，摸黑扯着老大带着老二。而他呢，搂着小三潇洒，全然不念骨肉亲情，不念夫妻曾经同甘共苦之情。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备年货，自己还是一个人挤在人堆里。大包小包的一点一点往家里运，他居然假意出差带着小三去海南度假，将将的回来过个大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女人怕冷就带她去海南度假，曾经穷的跟狗似的，自己冬天也怕冷，他用自己的身体来给我取暖。我还沾沾自喜，感动了半辈子，真是天大的讽刺！哈哈！真是可笑！”晴岚已经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估计天底下在也找不出想她这样傻缺的女人了。

回想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自己真的是不值到恶臭。现在慢慢回想晴芳和路寒来过年时，两人种种的异样，想来自己是傻缺到最后一个才知道这么彻底的背叛，还是从一开始自己就千万般的不愿意去相信事实，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去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

亦或者是争强好胜和过于自信的性格，使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被抛弃和背叛。自欺欺人过了两年，可笑的当了七年没有佣金的保姆。

那个挨千刀的贱女人居然利用孩子，传达讯息。上天为什么不收掉这样的败类，为什么好端端的人却要死的那么快。真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一时间晴岚只感觉天地要崩塌一般。自己晕的好想就这样慢慢的沉睡下去，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否则自己一定会疯掉。

就在恍惚间晴岚不知道怎样打通了晴芳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晴芳的叫唤声。喂了好几声也不见姐姐回应，晴芳着急的快要喊破手机。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畜生在外面是真的有女人。”

“姐，你没事吧！”

“你说啊！”晴岚瞬间失控的冲着手机大喊

“我们在首都机场看见姐夫一个女人同行。”

“好！好！太好了！”晴岚得到了答案扔掉手机瞬间哈哈大笑，像疯了一般。

完全不理会手机那另一端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叫唤声。也看不见两个早已吓傻的孩子，窝在客厅的角落里不敢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