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机变
第二天中午，马明月带着罗小川来到了“得月酒楼”，店小二跑过来打招呼，罗小川说昨天已经定好了二楼天字号的包间，店小二明了，喊道贵客到，头里带着两个人上了二楼，来到二楼的包间里，开了门坐下，店小二跑下去沏茶，马明月简单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靠着窗户，直接可以看到外面，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屋内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旁摆放着八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裱画“松下问童子”，这幅画挂在这里顿时感觉雅气十足，马明月看着心想这里的店老板对饭店的布置还是很用心的。
这时，听到楼下店小二喊道：“有贵客来了，二楼请。”罗小川走出看了一眼，回来说道：“他们来了。”马明月会意，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喝茶，门帘打开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前门正是珠宝商杜志恒，后面的偏瘦大个，年纪在四十左右，带着一副眼镜，穿着深黄色马褂，杜志恒看到马明月离远就打起招呼，拱手说道：“哎呀，李老弟，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可好。” 马明月急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也拱手回道：“好，好，杜兄可好，听说你刚刚回来啊。”直奔杜志恒走过来，走进了两个人握了握手，杜志恒指着后面的人说这时我的朋友刘韵，马明月伸出手来，两个人握了握手，众人坐下。坐下之后，
马明月给两个人斟上茶，问道：“杜兄最近好忙啊，去哪里发财了？”
杜志恒笑着说道：“哪里发财啊，有个朋友从洋人那里买来了一台发电机，本来想安装在镇子上供整个镇上的照明用，都已经交了一万块大洋的定金了，可是这位朋友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好赌，前几天和人赌博将手里买发电机的五万块大洋全部输光了，他又着急又上火的，让我借他一些钱应应急，日后再还给我。我就过去看看，果然是有和洋人签订的合同，先付一万元定金，货到之后再将五万元货款全部交清，然后交货。否则定金不退还。哎，你说我这位朋友啊，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赌啊，这个洞我是不敢去填啊，而且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我那里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马明月听说发电机事情心中一动，心想正好我还想买发电机呢，他提起发电机事情，是不是巧合，还是故意和那个夏月旭给我下的套呢。罗小川看见一个洋人走进他的店里，难道就是为了发电机的事情。马明月不动声色地听他讲完，笑着说：“这事确实时间很棘手的事情啊。” 然后转移讲题道：“好吧，来谈谈我们正事吧。”
说完转过头看了一眼罗小川，罗小川会意从挎包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了用上好金子和宝石做的各式各样的首饰和项链，马明月示意杜志恒看看他的价值，杜志恒将这些珠宝拿了过来，仔细地辨别了一阵子然后交给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那个男子从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放大镜，仔细地看着每一个首饰和项链。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男子收起了放大镜，对着杜志恒点了点头，杜志恒这才转过头来笑着对马明月说：“你有多少这样珠宝啊？”
马明月说你跟我来吧，说完带着杜志恒和那个男子走出包间，走到楼下的时候，马明月对店小二说：“楼上的包间给我留着，一会还要回来。”说完把账先给结算了，店小二说您放心吧，我这里给您留着。
马明月带着杜志恒和另一个男子来到旅店，上了二楼，推开房门走进房间里，杜志恒和男子也跟了进来，看见屋内有三个持枪荷弹的男子，吓了一跳，马明月解释说是他请的保镖不要紧张，进到里屋看见一个男子端坐在椅子上，那个人是李铁，其余两人安排在一楼和二楼走廊的位置，只不过在暗处监视着，他们没有看到而已。这样做的目的，一旦有人闯进旅店，楼上的人会立刻得到信息，做好抵抗准备，而楼上出现事情，外面的人也有个照应。
马明月示意李铁打开七个箱子，让杜志恒和男子看看七个箱子里的珠宝，杜志恒看着这些珠宝，眼睛里发出贪婪的目光，两个人扫描所有的箱子里珠宝，然后站起身来，男子向杜志恒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让马明月看在眼里。
几个人没有说话，出了房间又出了旅店，回到了“得月酒楼”上了二楼进了包房，几个人坐定之后，杜志恒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用沉吟的方式来拖延时间，其实是想耗尽对方的耐心，让对方摸不透他的想法，借此降低价格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对于急于出手货物的人来说，确实是很有效的在这么多年的谈判中，不知有多少人因为沉不住气而丧失了信心，从而草率地交易了，让杜志恒拾得很大的便宜。这次他又一次故伎重演。马明月心里看出了杜志恒的想法也不作声，而是给了旁边坐着的罗小川使了一个眼色，罗小川会意开门对楼下伙计喊了一声，伙计再上一壶好茶，楼下的店小二听到之后答应了一声，这时又听到楼下店小二喊道：“贵客三位楼上包间请了。”
马明月听到了，这肯定是吴老贵三人听到暗号了登场了。就听到楼板噔“噔噔噔”的声音，一会门帘子被跳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高个中年男子穿着藏红色长袖长衫的马褂，带着礼帽，鼻梁上驾着金边的墨镜，嘴唇上留着胡须，后面跟着两个人，都是灰色长袖长衫的马褂。
马明月站起身来打招呼，“这位是新水县的珠宝店吴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吴老板哈哈哈大笑说：“听人说你新近有批好货，我特意赶过来看看，你怎么没有叫上我呀。”
马明月说：“你呀，太能讲价了，上次和你做的买卖都没有赚到钱，这次不想找你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吴老板又大笑着说，“兄弟放心，如果这次货色和上次一样，我会出个好价钱的。”
马明月装出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杜志恒说：“我已经和这位兄弟说好了，这批货是给他的。”
“哦，是吗？这位兄弟在哪里发财啊？”吴老板抱拳问道。
杜志恒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弄的乱了套路，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只是静观其变，“哦，我在城东开了一家珠宝店，不知仁兄在哪里发财啊？”
吴老贵说：“家在新水县。”
“哦，新水县距离这里不算远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啊？”杜志恒问道。
吴老板反应也快，“我经常在洛阳、开封、安阳和郑州一带做生意，在家的时间很少啊。”
杜志恒一听，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只是默不作声了。
马明月在一旁说：“哦，杜兄，你愿意出多少钱啊？”
杜志恒见马明月这样问，便说：“以现在市场行情来看，你这些珠宝的价格正处于低谷期，现在兵荒马乱的买珠宝首饰的人越老越少了生意也不好做啊。”沉吟了一下说：“我给七万块大洋吧。”
马明月听后摇了摇头说：“如果是这个数的话我的这些珠宝早已卖给别人了，这可都是货真价值的宝贝啊。”
吴老板从罗小川手里接过那只布袋，从中倒出了所有的珠宝，挨个仔细地品味，然后说：“是前几天你让我看的那七箱珠宝吧，我当初给你的价钱也比这位仁兄的高啊，你不如卖给我算了，何必将这些珠宝搬来搬去的，这位仁兄说的有道理，兵荒马乱的有几个人愿意出高价买这些珠宝啊，万一这些珠宝被那些土匪或者散兵发现了，不是白送人家了吗？”
马明月装作极度痛苦的表情，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忽地停下来说：“你愿意出多少？”
吴老板笑着说：“八万五千块大洋，你可以直接到我的家去取钱。”
马明月一跺脚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这七箱珠宝全部买给你吧。”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杜志恒沉不住气了，他怎么也不会把到嘴边的肥肉让人给叼走了呀。
急忙起身说：“俗话说得好先来后到啊，我是与李兄早已定好了这批货了，吴兄这样半路杀出来不太好吧。”
马明月说：“我们都是生意人，谁给的价格高我当然要卖给谁的呀，何况你给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呀。”
杜志恒想了想一拍大腿说：“这样吧，我出九万块大洋，你看如何？”
马明月就等这句话呢，还的故意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表情还是那样不忍卖的样子，“好吧，杜兄既然如此就卖给你了。”
那边吴老板还装作不依不饶的的样子说：“你看，李老弟，你我相识这么长时间，你就这样不给我情面啊。”
马明月说：“上次已经让你占尽了便宜了，要不是我着急用钱，我是不会卖给你的。”
吴老板装作生气的样子，用鼻子“哼”了一声，站起来转身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出包间，听到“噔噔噔”下了楼的声音，楼下店小二喊道：“三位爷慢走。”紧接着听到门外马车悬挂的铃铛声，由近及远一会功夫消失在人声鼎沸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