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锦瑟
“三年不见，这小丫头脾气到是越发大了。”
那下人没有在回答什么，公子晗跟锦瑟之间的事情，跟一个下人没有关系。到是公子晗，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目的，别人是没有资格插手说话的份。
“带路吧，我去瞧瞧她。”
那下人这才带路，早在三天前公子晗就已经给锦瑟预备好了全部，女儿家所用一切东西，准备都很齐全。
锦瑟看着一屋子给自己备下的东西，那些上好的绫罗绸缎，女孩子喜欢的珠宝首饰，在她眼下，却一点都不觉得珍贵。
一双手扫过那些摸起来柔软触感的衣裙，到底，锦瑟还是没有在看一眼，便坐在了一旁梳妆台之前，镜子之中，倒映出她此刻一张丑陋的脸。
那是一张满脸麻子，右侧之上还有一块青色胎记，任谁看见了这张脸，只怕是都要吓得魂都没了。
就是这样一张脸怎么能去见公子？锦瑟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公子这一次传自己回来是做什么，但是只要是公子吩咐，锦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怎么？那些华衣美服，你不喜欢？”
公子晗是在锦瑟身后注视很久，果然，当她听到公子声音，立刻回头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公子，随后立刻行礼跪在地上，低声道：“公子？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里是下奴房，公子晗这样一个身份高贵之人，怎能来到这里？所以，在锦瑟看到一身白色素雅如谪仙的公子站在自己面前，越发觉得自己低贱如泥。
“自然是有事情找你，这个给你。”
公子晗随手拿出一小绿瓶，放在梳妆台之前，里面放着一颗丹药，三年前自己给了锦瑟一颗丹药，三年之后，自己再一次给了她一颗丹药。
“几乎都快要忘记你原来的模样了，服了此药让我瞧瞧。”
锦瑟这才抬起手拿起了那小绿瓶，打开是一股淡淡药香，几乎都不曾犹豫当场就服下公子晗给的这一颗药丸，也不曾问一句这是什么药？
公子晗知道锦瑟相信自己，三年前她奉命潜入蜀国皇宫，若是有一张绝好容颜，哪里还有命活着回来？
只是那些是不会告诉锦瑟，也不想她知道。
“抬起头，让我好好瞧瞧。”
锦瑟抬眸之间，一双眼睛不知所措，那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胚子，比起南国富贵人家小姐更胜一筹。
“锦瑟，从明日起你就是皇后身边贴身女官，我需要你在宫中，成为我的双眼。”
公子晗重托，锦瑟怎么能辜负？此生，她的天空永远都为公子所亮，心中那太阳永远都只有一人。
“锦瑟，定不负公子厚望。”
跪在地上锦瑟一俯身，公子晗依旧淡淡一笑，随后便踏出这间屋子，她这才抬起头，望着那俊朗背影，她的公子还是那般朗月清风，温文如玉。
回头看了一眼铜镜中的容颜，双手有些颤抖触摸了自己的面颊，原来自己是这样子的。
纳兰桃灼嫁入到了今日，北边传来喜讯，北国皇帝纳兰成德迎娶大将军之女宫商羽为皇后入住中宫，对于纳兰桃灼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月娘，羽姐姐终于得偿所愿嫁给皇兄了。”
纳兰桃灼能想象得到，当时场面是怎样一个热闹场面，想必整个北国都会沉浸在欢呼之中。
北国皇帝封后同庆北国，纳兰桃灼笑颜之间，做了一副临摹之作，上面桃花妖艳，仿佛画出此刻之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没有想到，皇后也喜欢这些诗经中诗词。”
赫连月夜进来没有声音，下面人更加没有通报，纳兰桃灼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扔下手中画笔。
“臣妾参见陛下，让陛下见笑了，不过是一时无聊胡乱打发时间而已，陛下今日怎得这么早就过来？”
赫连月夜到是越过纳兰桃灼，拿起那幅画，上面桃花很是扎眼，昔年桃花树下的少年郎，桃花树下的美少女，都已经回不去了。
“月夜哥哥，等到这一仗结束，你就娶我，好不好？月夜哥哥？”
“月夜哥哥，对不起，云梦要失约了！”
曾经年少轻易许下诺言，如今全都回不去了，只有在人回忆之中，偶尔还会蹦出来，跳跃在脑海深处，久久挥之不去。
“陛下，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纳兰桃灼看着赫连月夜有些失神，这才上前，而在此刻他看到的却不是北国公主。一模一样的脸，到底是有着怎样缘分，才会遇到两个一模一样之人？
那天帝都门口迎亲之时，赫连月夜看着纳兰桃灼身穿火红嫁衣，那时候就在想，要是云梦也能够身穿火红嫁衣，该是比起她更加艳丽妩媚。
恍惚之间，还可以看到云梦走向自己。在抬眼之间，就已然不在，有的只有纳兰桃灼，一个北国公主跟许下的皇后之位。
“无事，你们方才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聪明如纳兰桃灼怎能够看不清楚，一个男人突然之间温柔如水，一个转身就能够冷面相对。
从赫连月夜手里不经意间拿过了自己画的那画，随手放在了另外一边，有些带着冷意一笑道。
“没说什么，不过是在说，陛下这一身穿着，就是连上面金线都是极好的，不知道是出自陛下哪位妃子之手。”
赫连月夜这一身衣服是云梦郡主亲手所制，如今被纳兰桃灼提起这身衣服，更加让他清楚，站在自己面前之人是北国公主，并非是当年的云梦郡主。
“是吗？有时间，皇后也该如此讨朕的欢心。”
赫连月夜说完便离开了，纳兰桃灼在未央宫大殿，凄惨一笑，诺大的宫殿就已经够大了，大到让她几乎窒息。
漫步走在诺大皇宫之中，九曲环廊，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也永远都走不出去。带着心事在走，步伐很快，身后月娘几乎有些跟不上在后面喊着，“娘娘，娘娘，您走慢一些，您走慢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