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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交出首谋—董昌答应请罪
部将问钱镠:“大人,我们这就开打吗?”
钱镠连忙扬手阻止道:“切莫鲁莽行事!董昌曾经提携过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手,你们暂且在这等候,待我与他对话后再作决定!”
部将不解:“大人的意思是?”
钱镠说:“一旦开战会死很多人,老百姓也会跟着遭殃,如果他能去向朝廷认罪,用他一人的性命换取老百姓的安宁,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钱镠便骑着马儿走上前去,对董昌的守门人说:“我是钱镠,是你们国君的朋友,我有话要跟你们国君说!”
那守门的护卫恰恰认识钱镠,毕竟钱镠之前也在董昌的手下混过,那守门的虽然自己没啥能耐,只能混个看门的差事当当,但是对于武艺超群胆略过人的钱镠很是崇拜。
虽是几年没见,但钱镠那英明神武的样子他是刻骨铭心的。
听说钱镠要见董昌,守卫赶紧回道:“钱大人!您且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禀告我们圣上!”
说着,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找董昌传话了,他一路小跑着行至大殿外,离着大殿还有数十米远时就扯着嗓子说:“圣上!圣上!钱大人在城门外说是要见您!”
董昌欣赏着刚刚到手的字画,语气平缓地问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哪一个钱大人让你慌成这般模样?”
守卫跪在地上连说带比划着:“是钱镠钱大人!”
董昌听到钱镠两个字后,缓缓地将手中的字画放下,瞥了一眼守卫说:“钱镠?他来做什么?”
守卫说:“这个他没跟小的说,只是说要见圣上您!”
董昌把手一摆说:“不见!本圣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吗?你去告诉他,本圣身体不适正在休养,无法见客!”
半晌,董昌见那守卫跪在地上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不悦,接着问道:“怎么?本圣说得话你没听到吗?让你去回了他你怎么还跪在这儿?是要准备讨打吗?”
守卫一听要打,刚才的喜悦劲儿一扫而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圣人!钱大人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三万多人马!”
董昌一听顿时心下一惊,心说好啊钱镠,你居然带人讨伐我来了!
作为钱镠的前领导,董昌深知钱镠的能耐,又听说他带了三万人马,看来今日若不见他恐怕这仗就要打起来了。
他暂时不想开战,只能勉为其难地说道:“请他来见本圣吧!”
“是!”守卫得令后,便匆匆忙忙地去请钱镠去了。
于是,董昌身着龙袍在一群部将侍从的簇拥下去见了钱镠。
见到身着龙袍威风八面的董昌后,钱镠再三拜过后说:“我记得您曾经教导过我,作为一名将士,如果有一天您背叛了朝廷站在了我的敌对面,我也应该毫不犹豫地取了你的首级!”
董昌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所以,你今天带人讨伐我来了?”
钱镠说:“您一人掌控数州,职位都做到了将相,不是不贵,也不是不富,为什么非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做个别人压根儿就不承认的天子呢?”
董昌说:“做别人的臣子跟做天子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做别人的臣子不仅要违心地赔笑还要每年都要进贡巴结讨好朝廷,本圣做自己的天子就从此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听别人的命令行事了!”
钱镠叹了口气说:“如今的天子待人宽厚,属下并没有觉得他给谁脸色看,而且我们驻守一方山高皇帝远的,又如何能看得到他的脸色呢?您以前是大人,现在是圣人,难道就为了这仅仅一字之差就甘愿冒着株连九族的巨大风险您觉得值得吗?”
董昌说:“我进贡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给朝廷,想不到那狗屁皇帝连个越王的称号都舍不得给我!这还不算看人脸色吗?”
钱镠说:“人要懂得感恩懂得知足,人的贪念一旦打开,就会无穷无尽,您现在悔过还来得及,倘若执迷不悟,一旦有朝一日颠倒兵权,改变了臣节,灾祸就不可避免地找上门来了。朝廷一旦震怒,御林军将会渡江而来,攻取你的城池,夺取你的财富,到时候连老百姓也会遭受牵连,老百姓何罪之有?难道也要跟着您被灭九族吗?”
董昌听着钱镠说的话,忍不住眼前浮现出一片凄惨的景象:御林军纷沓而来,取他的性命夺他的城池杀他的百姓,老人,大人,孩子,无一人幸免,整个越州血流成河……
想到这些,董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害怕了!
他对钱镠说:“我很感谢你多次好言相劝,你说得对,这事儿都怪我一时糊涂,听信了妖人的谗言!”
钱镠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是真的跟您掏心窝子了!是要选择灾祸不断还是要福禄连连您自己看着办!”
董昌说:“我现在就把那妖人交给你任你处置!来人呐!给我把吴瑶,秦昌裕还有那几个蛊惑我称帝的人捆来,交给钱大人处置!”
“是!”几名侍卫领命后,迅速拿人去了!
那几名蛊惑董昌称帝的妖人正在为自己的巧舌如簧和超常手段而沾沾自喜,沉浸在无端富贵逼人来的美梦里无法自拔,没成想,才得意了没几天,便被提溜到钱镠面前听候发落。
那几名妖人见董昌要把他们交出去,鬼哭狼嚎地求放过,董昌自身都难保了哪儿还顾得了他们?牙一咬心一横任由钱镠发落。
很快,吴瑶,秦昌裕、和应智、王媪等几个蛊惑者被一一捆来带到钱镠面前。
钱镠用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番,问道:“你们觉得董大人有帝王之相吗?”
那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钱镠意欲何为,便拿出一贯的伎俩违心道:“对对对!有有有!我们圣人登基是天命所归!”
钱镠脸色聚变,冷冷地问道:“嗯----?”
那群人见钱镠脸色不对,赶紧改口道:“不不不,他没有帝王之相,他……”
董昌气得大骂道:“你们这群妖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气死我了!”
董昌话音刚落,钱镠便发怒道:“你们一个个的信口雌黄蛊惑董大人造反,是存心想要害得他家破人亡死无全尸吗?这种妖言惑众之人还留着何用?”
说罢,钱镠从背后抽出长槊,对着他们的脖颈轻轻一扫,瞬间几个人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所谓命里八尺难求一丈,这几个人没那个富贵命非得削尖脑袋往那名利场里头爬,最终落得个头掉血流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旁边有一个鱼池,里面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看起来好不惬意。钱镠将带血的长槊伸进池子里想要冲洗上面的血迹,随后用力一搅,瞬间池子里的水如同沸腾了一般水花四溅,受了惊的鱼儿纷纷四处逃窜。
钱镠看了一眼水池意味深长地说:“大人,一条长槊便可让这一池鱼天翻地覆,更何况是十万百万的御林军呢?你我就好比这池子里的鱼,受皇恩才能过上这平静安生的闲逸富贵的生活,一旦想要兴风作浪,那天子手中的这根长槊可是说搅就搅的!”
董昌看着池子里四处乱窜的鱼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惹怒了天子,到时别说丢命了,”钱镠停止了搅动将长槊用力往池子里一插说,“连池子都可以随时毁掉!”
长槊重重地插入池子里,池中水猛烈的朝着四面八方溅出来,重重地溅到董昌和钱镠的身上。而受到强烈冲击的鱼儿也顺着飞溅的水花掉到地上,离开了水跳动没多会儿便耗尽了力气再也折腾不动了,嘴巴一张一合地无计可施。
钱镠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大人,您说这鱼儿离开了这池子,还能有活路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槊,让董昌心惊胆战,看着被湿了一大片的龙袍,再看看躺在地上那一片奄奄一息的大鱼小鱼陷入了沉思。
“如今妖人已除,钱镠希望大人能够好好想清楚,切莫再走错了路!钱镠言尽于此,这就告辞了!”
董昌说:“我已经犯下滔天大罪,一定会亲自去向天子谢罪!”见董昌信誓旦旦说得很动听,钱镠便姑且信了他的话。
临行时,董昌还出钱二百万犒赏钱镠军队,钱镠带领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钱镠的一番话,字字句句说到了一个人的心里头,这人不是董昌,而是他的董昌的部将都指挥使马绰。
这马绰本来是跟随董昌出来护圣驾抖威风的,结果,见钱镠所言字字如金头头是道,每一句话都说得至情至理,都是为董昌的生死和前程考虑,觉得这钱镠不仅胸襟广阔而且目光犀利看问题一针见血将来必有大的作为。
相比之下,董昌可就逊色多了,不仅没有担当而且举棋不定,想称帝便称帝,抖出威风彪出帝王神圣不可侵犯的霸气来,可他见到钱镠便怂了!分明是自己想称帝,当初连杀数名阻止他称帝的忠臣,如今目的达成了,关键时刻却又将拥护他的那几个人也杀了!
跟钱镠相比董昌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跟这样式的昏庸无能之辈混能有什么前途?
所以,等董昌送走了钱镠之后,这马绰便准备投靠钱镠了!
这马绰与指挥使骆团向来交好,临走之前,他决定请骆团喝了一次酒。酒席上,两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喝到晕乎时,马绰对骆团说:“你觉得钱镠这个人如何?”
一提到钱镠,那骆团立刻两眼放光,这人性子直,说话直来直去,他脖子一扬将杯中的酒喝了个精光接着醉意说:“钱镠乃真英雄也!比我们的董圣人可强多了!”
马绰是个谨慎之人,轻易不表达自己的想法,一听这骆团与自己想法一致,便有意套他的话,便轻轻抿了一口小酒问道:“哦?此话怎讲?”
骆团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夹了一口菜胡乱地嚼了两口咽下去后放下筷子说:“今日钱镠在水池边说的那一番话,太让我震撼了!我觉得他将来前途无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圣人的立场上考虑,可见这人有胸襟有度量,其实他完全可以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跟圣人宣战,打赢了地盘就名正言顺地归他所有了,但他念及跟圣人之间的感情没有这么做,可见这人有情有义,对待怂恿圣人称帝的那几个妖人毫不手软,可见他杀伐决断很有魄力!”
马绰一听,这理论完全跟自己一致啊!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弃投奔了他去?”
骆团将桌子重重地一拍,顺势起身说道:“哈哈哈!好!兄弟我正有此意!咱们说走就走!”
就这样,都指挥使马绰和指挥使骆团带着手下的士兵连夜投奔了钱镠,钱镠用气度与胸襟为自己赢得了两员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