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禁足
回到了言府,言弭立即回了醉觅居。但不知为何言弭却没有在醉觅居见到紫鸣。
“难道是去了君行处?”言弭坐在桌子边,一边吃着桌上盛放着的糕点,一边疑惑着紫鸣的去处。
按道理来说紫鸣是不会在她不在君行处的时候到那儿去的。因为紫鸣似乎并不喜欢君行处。或许是因为君行处匾额上的题字用的就是那日她所写的字。
想到那日君行处开张,她带着紫鸣前往,紫鸣站在君行处门口,见了那匾额,一张脸臊成了猴屁股,窘迫得不行,质问着她为什么要用她的字。怕是因为害羞别扭,那时还跟她闹了好一会儿脾气,更不许言弭告诉别人那匾额上的字是她的。
其实言弭觉得紫鸣的字写得还算不错,清秀干净,看得还算舒服。不过见她那般不习惯,她也就没敢提。所以只有在言弭去了君行处的时候紫鸣才会跟着过去。而这几日,她几乎都在丞相府,因而紫鸣未曾陪伴在她身侧,自然也不会前往君行处。那么,既然她不在那儿,又会在哪儿呢?
言弭思索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起身出去找个人问问,忽然听见一阵急躁的脚步声。
她微微一愣,就见本是紧闭的房门被人一手推开。
门外站的是一身艳红的二夫人柳氏和站在她身边的一身粉红衣裳的言弯,还有一脸无奈的朝她示意的紫鸣,以及一干下人。
“这是?”言弭见了紫鸣的表情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那件事不用多说必然是与她有关。只是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待在将军府了,会与什么事扯上关系呢?
她问完后瞧见言弯脸上是极其反感的神色,忽地想起那日言蒙寿宴时言弯约着苏衡去花园散步最后被人送回去的事,心里隐约有了点苗头。
果不其然,她见到言弯冷笑一声道:“呵,言弭,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哦?什么意思?”言弭反问道。
言弯刚要斥责,就被一旁的柳氏一把抓住了手臂。柳氏朝着她摇了摇头,妩媚地笑着,做出一副温柔的模样,轻声道:“弭儿啊,听闻你前几日总是朝着丞相府跑去。你要知道,这可是极其不好的举动。作为一名女儿家,怎么能够整日往男子住处跑去呢?若是说你是有什么要事要办,那也就算了,可是……哎,总之府上听闻了许多不好的消息,现在大夫人要见你一面,请随我们往大堂去吧。”
“二娘,你客气了。要是想让我去直接喊了人来通知一声就够了,怎么就带了这么多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堵我的呢。”言弭说着大大方方地朝外走去。
柳氏敷衍地笑着,拉着生气的言弯朝一旁退开,让言弭通过。
实际上她带这么多人来的原因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堵言弭。先前听闻言弯在言弭身上吃过亏,而言弭也不是以前那样,性子转变得跟从前完全不同。而这个从前若是不指她疯癫之时,那么也是与儿时相比,总之便是判若两人。
言弯也说过言弭如今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生怕是只派个丫头来通知就会让言弭跑了,又担心要是自己和柳氏过来难免会吃亏,于是就让柳氏带了一批下人来。原本想着要是言弭拒绝,那么就来强硬的手段,让她插翅难飞。谁知她竟是会这般配合。
言弯才不相信在刚刚的那些话中言弭会不知道针对她的是什么事。不过既然她如此听话,那么也可以省去一些气力。反正这一次,她是躲不过了。
一行人到了大堂,言弭就见到大堂正前方坐着一身黑色梅花衫一脸漠然的大夫人张氏。
张氏正襟危坐,脸上并无丝毫神色,看不穿此时此刻她在想着什么。
大堂内除了张氏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不见言蒙,不见言弗,亦不见言家三兄弟。只有大夫人二夫人还有那个处处针对她的言弯。言弭心中暗叹一声,安慰自己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甚呢?
“娘,我来了。不知道所为何事?”言弭站在大堂中间,宛如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身边站在许多下人,好似有意等待着看言弭的笑话。
但言弭丝毫不受影响,目光坦然,神色如常,下颌微抬,正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张氏瞥了一眼言弭身后,以眼神朝着身边的侍女示意,侍女机灵明白,随后将一干无关之人带离了大堂。一时之间,大堂内仅剩张氏柳氏言弯言弭以及紫鸣五个人。
“家丑不可外扬。”张氏抿了一口方才放在左手边的茶,抬眼看向言弭,眼神中带着威严。但这威严对言弭不起丝毫作用。言弭好似无视一般,双目清明,依旧看着张氏。
张氏放下手中的杯子,左手搭在右手背上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上,接着道:“我听闻你这些时日一直前去丞相府。在那儿待得时间也十分长久,尤其是这两日,几乎每日卯时至,丑时方离。是,还是不是?”
言弭闻言,双眼一眯,看向言弯,质问道:“你们跟踪我?”
言弯不屑一哼:“谁有兴趣跟踪你!”不过是让先前的马夫帮着多看看罢了。
言弭沉默下来,听见张氏又重复了一遍:“是,还是不是?”
“是。”十分老实的回答。
“你可知你这般举动会让他人对我将军府有所误解。”
“什么误解?”言弭想也不想就反问道。
张氏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言弭竟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柳氏率先开口道:“自然是误解了将军府的家世门风了。”
“弭儿啊,身为女子可不能这般不知羞,屡次往男子家奔去。好在那男子是众所周知的丞相,为人正派。若是换了他人,恐怕是会有闲言闲语的。”
“哦?是丞相就不会有闲言闲语了?”
“那是自然!你以为你能让丞相喜欢你吗?别做梦了!丞相绝对不会看上你的!就你这种下作无耻厚着脸皮往丞相那儿贴的女人,你以为你能收获什么?你不过是在丢我们将军府的脸!不过是在给丞相抹黑罢了!”言弯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地嘲讽道。
张氏轻轻挥手:“弯儿,不得出言不逊。”
言弭听了也不生气,只觉得言弯的言语也怪搞笑的,不禁轻声笑道:“那不好意思啊,丞相说了,我从今日起可以搬到他府上去住了。我今天回来不过是要带紫鸣一起过去。而且,既然你说跟丞相在一起就不会有闲言闲语,那么我就去丞相府上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既然不会有事,那么也就没了所谓的丢将军府的脸的说法。至于你嘛,就在家里好好脑补一下我在丞相府里跟丞相大人如何愉快相处的场面吧。”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面朝着言弯,大有挑衅之意。
“你!”言弯听到前半句不由地吃了一惊,又闻及后半句,顿时怒不可遏。若不是柳氏再次伸手LAN住她,她就恐怕早就冲过去抽言弭的耳光了。
坐在前方的张氏闻言,眉头微锁,道:“当真?”
“是啊。”言弭点头。
张氏沉吟片刻,道:“不可以。”
“为什么?”
“你是将军府尚未出嫁的女子,怎能轻易搬去男子住处?”
“她们不是说丞相大人没关系吗?”言弭故作天真地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柳氏与言弯二人。被指的两人一顿,刚想反驳什么,就被张氏狠狠瞪了一眼,立即消声不语。
言弭心中暗喜,就听见张氏说道:“丞相与其他男子相同。倘若你一意孤行,那么就只好请你在房内面壁思过了。”
“如果我不肯呢?”言弭抬头看着她,心想要是这次自己没有过去,那么苏衡会不会以为说是自己不想过去,先前的照顾相处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游戏罢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可就亏大了。而且苏衡身边的剑哲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她,要是在她没能过去的时候趁机对苏衡说自己失信什么的坏话,就更糟糕了。
“倘若你不肯,那么就杖责紫鸣三十大板。谁让她连自己的主子也无法看好。”
此话一出,站在角落里的紫鸣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言弭,心道,怎能这般殃及无辜?言弭这个主子岂是她能看得住的?
这一时刻,紫鸣只希望言弭服个软,先行答应一下大夫人,好让她避开重罚。
谁料言弭好似偏偏与她作对一般,当场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嘛,那你罚她吧。反正我们主仆二人一条心,我相信她会祝福我的。”
一条心个屁!祝福个屁!
紫鸣一听,当场暴走,立马上前拉住了言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假笑道:“小姐,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怜惜我,来,我们回房里去。”
言弭被紫鸣抓住了手腕,她用力挣脱,见挣脱不开,心知紫鸣此时此刻有多恼火,不禁有些想笑,她当然不会任由着紫鸣被打,此时的决定是想要先出去找言弦回来帮忙,毕竟紫鸣算起来是言弦的人。
言弦向来温和,对待下人也十分和气,自然会保住紫鸣。至于是在紫鸣被打前保住还是被打后保住就得言弭找到言弦的速度如何了。
不过自己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坑人的主子。只是,没想到自己眼前的丫头也是个坑人的丫头。从前也没见到她的力气会这般大,如今这危急时刻倒是把她抓的紧紧的,愣是挣脱不开。
言弭心里叹气,手腕灵活翻动,下一秒就将紫鸣手折在了背后,道:“好了,别玩了,等我回来了再带你走啊,乖哈!”
说完,她轻轻一推,将紫鸣推开,就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言弭!”方才一脸惊愕的言弯气急败坏地大声唤着。她怎么能让言弭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呢?要是言弭就这么轻易地走了,那么她先前让人跟踪,又告诉张氏的举动不就都白费了吗?
正当言弯想要上前阻拦时,去见一道黑色身影迅速挪动,翻身一跃,立马就挡在了言弭身前。
“你……”言弭一愣,刚刚出声,就被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氏点中了几个穴道,随后双眼一黑,径直向后仰去。
身后的紫鸣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昏倒的言弭,就听见张氏冷声道:“扶四小姐回去。禁足一个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