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归义大唐>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曹九郎结婚
第三十一章 曹九郎结婚
回鹘三部的头领们不得不投降,李弘益的虎蹲炮把他们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射程如此远的武器,再加上爆炸冒着黑烟的火药罐,彻底打碎了他们反抗的勇气。
眼看派出的骑兵被围,身边只有三百来名骑兵,个个人心惶惶,他们不敢再战了,生怕一旦失败,这帮唐军便把怒火发泄在族中老少身上。
基于大唐立国以来的口碑,投降了至少能保住剩余这些同族们的性命,三个头领立刻达成了共识,纷纷下马,在营地前跪了一地。
李弘益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跳下马来,扶起了领头的三位头领,说:“早便降了,何至于此?”
那三个头领唯唯诺诺,敬畏地看着李弘益,其中一个心急,他部落的人马还在与周成的骑兵对峙,连忙不住地下拜:“求小将军开恩啊!”
战场的另外一边,回鹘骑兵队长满脸苦涩,他带出了五百骑,来回冲锋了两次,便损失了一半人,看到曹用行带着一都步兵,举着大盾挡住了退路,心里都在滴血。
听到曹用行带着手下士卒大喊“降者免死”,他犹豫了片刻,这是一匹马从外面赶来,马上一名回鹘人摇着白旗拼命大喊:“首领有令,快快降了,不要再叫儿郎们有损啦!”身后两名李弘益的亲卫骑着马跟着。
那队长一咬牙,丢掉了弯刀,大喊:“降了!”翻身下马,他手下的骑兵们也跟着跳下马来,跪在了地上。
损失很快统计了出来,周成的骑兵死了四十多个,伤了八十多个。步兵两都,伤亡六十多人。
李弘益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火药罐惊吓了回鹘人的坐骑,只怕步兵的损失远不止这些。
对阵的回鹘三个小部落,死了三百多,伤了二百余,一战便折损了部落中大半的青壮。
曹用行心痛不已,这些可都是能用的壮劳力啊!对着三个头领大骂:“不识好歹的野人,天兵至此,胆敢反抗!是看我归义军的刀不利吗?”
李弘益宽慰了几句,叫三个头领集合了部下,大声说:“当今天子贤明,节度使张使君乃是个大大的好人,知晓尔等逐水草而居,生活颇为艰辛。我此次前来,便是带领诸位发家致富的!”
将前往伊州修筑城墙说得天花乱坠,又叫缅播部、合罗川部两部的士兵前往现身说法,把这帮回鹘人哄得将信将疑。
李弘益将三个部落分开驻扎,将那些头领、贵族、大小头目都“请”到了自己的帐中囚禁,然后命周、林二人看管着那些投降了的回鹘人,前往打扫战场。
夜里,李弘益的帐中摆起了酒宴,各头领、大小头目心事重重,勉强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帐篷外,隐隐的哭声传来,李弘益脸色不变,大笑着举起杯子:“来,诸位,再饮一杯!”
第二天,李弘益带着士卒,押着三个部落两千来人,朝玉门关浩浩荡荡而去。半路上,伍时杰得了消息,带了半都骑马的步兵赶来,那些怀有心思的回鹘人看到有人接应,不知道后续是否还会有人前来,不得不把心思放在了一边。
到了玉门关,缅播部、合罗川部的“建筑工人”们也被临时武装了起来,让那些回鹘人彻底死了心。反正玉门关这么多回鹘同胞,多上自己这么一群人,心里也便平衡了。
曹用利紧急派出了曹家的豆卢军前来接应,李弘定也带着驻守在瓜州的墨离军,近千兵马前到玉门关。
墨离军是归义军重建之后张家的嫡系部队,一直驻守在瓜州,防卫着瓜州南部的回鹘,这一次居然出动了数百人,看来大哥和曹用利那边,跟舅舅张淮鼎也达成了某种协议。
李弘益先选拔了二百多名回鹘人补充了兵力,然后把所有的人全都交给了李弘定,包括缴获的大部分马牛羊等。
回鹘人虽然是游牧民族,所放养的马匹也不全是战马。按照唐朝的标准,马匹大致分为三类,战马是最好的,用来耕地拉车的驮马是第二等,第三等便是走马,短途载人或是轻负重。
回鹘人自漠北而来,大多马匹都属于蒙古马,身材矮小,利于长途跋涉而非短程冲刺,能够选出来当作战马的并不多。
西北地区最好的战马当属亦列马和青海骢,这两种马高大威武,神骏非凡,坐在马背上很是平稳,是最适合骑兵的马匹。
亦列马就是天山伊犁地区的良马,只是折罗漫山(唐朝时天山的别名)如今属于西州回鹘治下,西州回鹘是归义军的死敌,很难从那里得到战马。
青海骢产自青海湖,隋唐两朝持续不断地对盘踞在青海湖的慕容鲜卑吐谷浑部进行打击,王昌龄《从军行》中“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讲得便是唐军当年大破吐谷浑的故事。
后来吐蕃占据河西之地,吐谷浑又死灰复燃,张议潮起兵沙州,吐谷浑也跟着凑热闹,被张议潮狠狠打了一顿后,远远逃遁,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
如今青海湖一片,依旧为吐蕃势力所占据,距离归义军又远,青海骢的产量也不多,因此比亦列马更难得到。
李弘益前后缴获的马匹数千,经过挑选,适合用作战马的极少,想一想也是,若是回鹘马都适合做战马,只怕归义军上下早就四处出击抢夺马匹了。
送走了李弘定,李弘益长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曹用行说:“九郎,这一批人手送去,便当是我给你的贺礼,咱们兄弟二人,不必客气!”
他说的豪迈,曹用行瞥了他一眼:“哥哥我大婚,你倒好,把咱们两家的买卖当作人情,你是跑不掉的,明说了,哥哥我看上了你那匹宝马,我也就勉为其难,收下当作一件贺礼吧!哈哈哈!”
曹用行今年十九,虚岁二十一,早过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家中早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是敦煌谢家的姑娘。
他的未婚妻就是谢重节的侄女,芳龄二八,已经定好了日子,六月中便要完婚。
至于他看上的那匹宝马,乃是这次出征,一名回鹘部头领献上的,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高大神骏,马鬃极长,奔跑起来飘逸的很,李弘益很是喜欢。
一看曹用行拨马便回,想要去抢那匹白马,李弘益急了,连忙调转马头,追了过去。
他心里有些舍不得,毕竟骑术不如曹用行,被曹用行抢先一步,冲到关外的缅播部营地,把那匹白马牵在了手中。
李弘益强忍着肉痛:“好吧,就送给九郎,迎亲时骑着去,那可真是帅呆了!”曹用行跟李弘益待久了,也知道一些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新鲜词,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过了两日,曹用行大包小包地带着不少东西,足足装了十来马车,带着曹家的奴仆家丁,离开了玉门关,朝敦煌城而去。
李弘益还要留在玉门关一段时间,他备下的贺礼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大婚,这一次都叫曹用行带了回去。
忙了一个多月,李弘益眼看着关内的房屋等基础设施建造得差不多了,留下伍时杰主持事务,安排人手继续整修道路,在城墙上修建各种附属的防御设施,然后带着周成,领了五十人的骑兵,押着数辆马车,朝敦煌城而去。
回到敦煌城,先去拜见了舅舅张淮鼎。张淮鼎的气色很差,基本已经不能视事,勉强出来见了李弘益一面,便被扶着躺到了床上。
张承奉脸色很差,他现在接过了张景球留下的节度使掌书记一职,负责来往的机要文件,眼看归义军大权尽落于索勋之手,心里有事。
李弘益陪他说了一会儿话,看他心思不在,于是便告辞了。离开了张府,他暗自摇头,自己这位表哥脸上藏不住事情,偏又爱说大辞,一看便是个志大才疏的人。
他不想多做评价,只是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在这位的手下任事,心里就有些不爽。
回到家中,见到了母亲。张氏拉着他的手看了好半天,含着泪说:“我儿,去了玉门关,晒得黑了!听闻你四处带兵打杀回鹘,倘若有闪失,叫我怎生得好?”
李弘益连忙宽慰:“母亲大人放心,孩儿已经长大,心中自有分寸!咱们归义军汉人太少,若要守住玉门关,只有拉拢些回鹘人来,况且现如今咱们与曹家有着混凝土的生意,总得需要劳力啊!”
张氏心中欢喜:“我儿,以往都知道你是个爱读书的,何曾想能做出玻璃和水泥的物事来,好啊,十一郎是长大了!”
她话题一转:“曹家九郎大婚,你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为娘给你挑了户好人家,是索家的小娘,出落得水灵,这事已是定了,依我看,再过两个月,也便成婚罢!”
李弘益很是无语,他实在不想结婚,自己刚刚十八岁,放在后世,还只是一个即将入学的大学生,是不是有点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