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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3章:最复杂的是情(一)
朱由检的故事也没有多么复杂,所以不难说的清。
朱由检的故事很多,他自然不会把十几年的事情一一到来,因为说废话不是朱由检的所爱。
朱由检的故事讲的是他的奇遇:他如何到了沈家,如何成了沈富贵,如何和公主定亲,沈半城又是如何灭亡的,仅此而已。
朱由检道:“沈家做了太多的坏事,我想各位多有所闻,至于皇上的倚重,不过是当时的需要而已,但于国无利,于皇上无利,所以在皇上的眼里,他一定不能活下来,那么作为他曾经的‘儿子、知道太多事情的我,在皇上的眼里,也必须是一个死人,所以·······你们明白了?”
朱由检一点也不担心诽谤皇上的罪名,眼前这些英雄豪杰岂能是无耻的小人?再说他们知道了这一切,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因为知道这些的人,在皇上的眼里,都是死人,所以这些事情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会叫外人知道。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
“你是·······”通天下道:“怕拖累我们?”
朱由检道:“既然现在有人知道朱由检就是沈富贵,你们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吗?”
唐开天道:“他知道了又怎样?依照你所说,包括他现在给沈家的荣耀,他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杀你。”
朱由检道:“沈半城是光明正大的死了吗?小李飞刀是光明正大的死了吗?皇上要对付一个人,有的是方法,多的是愿意效劳的人,所以······”他有些失落哀伤的道:“各位要是对我好,也为了你们自己好,就让我走吧。”
这是最好的出路,不是吗?
在尚不太平的世界,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悄悄的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皇上既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杀他,那想要对付朱由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前提是朱由检隐秘行事。
要低调,低调到自己要忘记自己。
低调到让人感觉不到威胁,一丝一毫的威胁。
低调的人就不能出名,收起自己年轻气盛的心!
毕竟和活命比起来,些许虚名一点也不重要。
“你走吧。”方夫人道。
唐剑锋默然。
站在他们的位置,考虑的事情很多,最起码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喜好,朱由检现在的就是一场祸事,面对祸事,自己女儿的喜好还算什么呢?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没什么比门派更重要!
英雄也得面对现实,不会面对现实的英雄,是匹夫!草莽匹夫!
草莽匹夫是永远干不成大事情的,更不可能当大任!
唐剑锋是英雄,唐开天一样是英雄!
这些英雄知道如何选择!
男女间的情爱和面子,在门派存亡的大事面前,算不了什么!
刘药仙亦然。
他知道朱由检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换做他的话,在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之前,他自然也希望自己可以娶得美人归,过那种别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如今朱由检的处境,确实还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更好。
他刘药仙也是有家业的人,几十年的家业他舍不得,英雄也要有个家不是?
女儿呢?女儿虽然喜欢朱由检,可是不能由着她的爱恨,因为那会害了她!虽然她可能一时会恨自己,但宁愿她恨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啥事。
朱由检这个人既然得罪了皇上,那天下之大,哪里能有他的容身之处?他最好的去处恐怕就是悄悄的躲起来,叫人找不到他,一个躲一辈子的人,跟着他有什么幸福可言?
所以刘药仙心里已经做了决断。
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他人也是他这样的心思,谁愿意为了一个朱由检,赔上自己的一家?英雄也有趋利避害之心。而且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敏感。
能够成为英雄的,特别是富甲一方或者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哪个不是十分的精明?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如何的选择。
所以每个人都沉默了。
英雄的无奈和常人无疑。
老东西笑了。
老东西当然也是英雄,但他这个英雄可没那么多顾忌:他没有如中都唐门、隐世唐门和刘药仙、通天下这样的家业,也没有子女,他孤家寡人一个,又什么可怕的?
所以老东西道:“他们都怕了,但他们做的对!我老人家却没什么可怕的,徒儿,你跟我走如何?”
朱由检摇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走?”老东西道:“你虽然武林一流,但那只是功法出众,却没有高明武技,遇到我们这样的绝世高手,你没有逃脱的可能,难道你不愿意学师父的冰火掌?”
通天下黯然道:“你还是跟着师兄走吧,学会了门派的武功,从此这江湖上你就能横着走,在皇上不敢光明正大对付你的前提下,凭借高明的武功,没有人可以对你产生威胁。”
朱由检道:“两位师父的好意我领了,但现在我恐怕没有这个时间了,我得赶快走,因为我留在这里一刻,大家都增加一刻危险。”
朱由检的话让各位英雄惭愧。
老东西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儿,有侠者之风!”他哈哈大笑道:“徒儿,其实你没那么悲观,有人想杀你,有人却想护你呢。”
“护我?”朱由检疑惑。
老东西道:“老怪物,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实话实说了吧,你为什么要比武招亲?”
通天下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他。
连朱由检都疑惑的看着他。
难道他不是为了他的女儿?
通天下想了想,脸上变了又变,似乎最终要下决心,他问道:“我说了之后,各位是否也能说实话?”
唐剑锋的脸色变了。
唐开天的脸色也变了。
唯独刘药仙神情依然,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良久,唐剑锋和唐开天点了点头。
不知情的人估计还要方夫人和刘丽,至于唐柔儿,她更是不知情。
所以这三人的神色充满了疑惑。
通天下看唐剑锋、唐开天都点了点头,缓缓道:“这是朝廷的意思。”他无奈的道:“打在小女比武招亲的幌子,令江湖上人前来参赛,其实不过是前来送死!因为很多江湖人士,不守律法,胡作非为,此次通知前来的江湖人士,多半都是有命案在身的,而用这个办法一网打尽,实在是再好不过。”
方夫人冷冷道:“原来你是朝廷的走狗!”
通天下苦笑道:“虽然我帮朝廷做事,却不害无辜之人,那些江湖人士,确实很多都该死。”
方夫人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吗?”
通天下道:“我是朝廷走狗?你问问你的丈夫吧,他是不是?”
方夫人看向唐剑锋,唐剑锋的脸色更难看,但从这神色上来看,方夫人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朱由检问道:“所以你黑衣蒙面阻止我们几个去参赛?”
他问的是通天下。
通天下道:“不错,疯道士、妙手阎罗、美玉公子在江湖上名声颇好,我不忍心你们去送死,事实上江湖上那些名声颇好的人,我都派人去阻止过他们。”
方夫人冷冷道:“这么说你还有些良心?”
通天下惭愧。
但也很无奈。
朱由检道:“你阻止他们,是因为他们江湖名声颇好,那阻止我呢?”
通天下道:“这不能说,阻止你参赛,照顾你参赛,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你赢。”
朱由检道:“这个很重要的人不能说是不是?”
通天下沉默,朱由检从他沉默的脸上已经知道了答案。
朱由检道:“我想问你一句,桃花姑娘真的看上我了吗?或者这也是有人指示?”
通天下黯然道:“我女儿的性格我知道,她若不是对你有好感,即使有人威胁,她也不会给你好脸色,所以她对你的感情,你不用怀疑,”通天下凛然道:“这一点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向你保证。”
朱由检道:“多谢!多谢桃花姑娘能看上我。”他摇摇头道:“这么说她还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
通天下沉默。
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回答,这最好的回答就是承认。
沉默在有时候就是承认。
难怪自己桃花运这么好,原来是有人照顾自己。
这个人的能量很大啊,能让通天下都按照他的意愿去做。
这个人是谁,朱由检不难猜测到。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在别人没有承认之前,猜测都不能算做事实。
但很多猜测有时候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聪明智慧去推断,去判断,去知道答案。
其实朱由检知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很快就会明白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所以,人生总有很多事情只能任其自然。
因为除了任其自然之外,你没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
事情如此,情更如此!
现在,朱由检看向了唐剑锋!
唐剑锋神情尴尬,作为中都唐门的掌门,他做的这些事情,似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朱由检看向他,自然是等他的故事。
唐剑锋道:“其实让荣儿嫁给你,我们也是受了某个人的指示,但这个人是谁,朱公子,请原谅我们也不能说出来。”
你们都不能说出来,但就是因为都不能说出来,所以朱由检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个人除了她还有谁?
她还好吗?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很难过。
但身不由己,我是身不由己好吗?
是她吗?
朱由检问唐剑锋道:“这么说荣儿并不爱我?”
唐剑锋道:“这个要问我夫人了。”
方夫人该如何回答呢?
也许女儿的心思做母亲的最明白,所以有时候做母亲说的话,还是比较真实的。
方夫人道:“我女儿早就打听过你,偷偷的去看过你,其实对你这个人,她还是比较认可的。”方夫人淡淡道:“朱公子,其实你现在纠集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是啊,别人爱不爱自己,真爱或者假爱自己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又不能和他们在一起,所以干嘛纠结这个问题呢?
但人因为有情所在,总会多说一些废话、做一些废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本性。
人总不能如冷血动物一样漠然吧?再说即使是冷血动物,谁又能确定他们就是无情的?无情的动物又怎么可以延续呢?
所以只要是动物,就终究逃不过动物的天性,而天性之一,就是有情。
有情,就有做傻事的时候。
有情的人谁又不是经常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