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近
“妈，白芷是哪一家的孩子呢？”司空浩一回家就打听安白芷的来处。
沈红玉惊讶地看着他，奇怪了，这孩子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听到白芷的事吗？
“妈！”
司空浩催促。
“白芷呀、”沈红玉哎的叹口气，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眸中露出一抹悲伤，“这孩子很可怜，是我在孤儿院收养的。”
司空浩震惊，片刻后，愕然道：“他父母都不在了？”
沈红玉摇摇头，眸中怜悯像化不开的雾：“比那更惨。他父母都活着，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要他。”
司空浩彻底愕住： 原来，一直都是他对安白芷存在偏见。
原来，这个看上去骄傲的男孩如此可怜。
那他一直以来伪装的骄傲，是不是对他脆弱心灵的一种掩饰？
他已做好了打算，等这男孩再回来，一定要小心地、温柔地对待他，给他一份温暖。
……
夜晚，水晶灯灯光柔和璀璨。
安白芷坐在窗前，静静地温习书本。
好困——
他打了个哈欠，上厕所回来后，突然发现，桌上一杯咖啡静静地冒着热气……
杯子旁，放着一张字条：“困的话，喝点咖啡提提神。”
视线偏移，桌子最右边的小盘里摆着几个甜点，甜点旁也有张纸条“多吃点水果，补充营养”，结尾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安白芷凝望着那个笑脸呆了片刻……
片刻后，他抬起头，望着斜对面司空浩卧室的方向。
是他做的吗？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然而，眸内温情没留多久，似乎想到什么，他眸光骤然一寒，伸手揉碎了纸条狠狠丢进垃圾桶。
昨晚做完那一切，司空浩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不安之余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他在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不同于期待中的感激笑颜，安白芷一脸冰漠地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他送去的水果。
“这个，还你。”
冰冷冷的话语，生硬、毫无情绪。
司空浩那颗奔腾的心，瞬间坠入冰窟，说不出的难受。
“咖啡呢？”他苍白着唇，略含期待地又问一句。
也许他不爱吃水果，但把他送的咖啡喝了也说不定。
“倒了。”
硬邦邦的声音响起。
司空浩这下子是彻底绝望了。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奇怪的是，现在面对着这少年，他根本发不出火来，也根本无法讨厌他。
他有的，只是难过。那种难过，是一种特别的难过，就仿佛是……失恋了一般。
安白芷见他不说话，将盘子塞给他，转身便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白芷发现，只要司空浩回家，他晚上看书时，身边总会有一些爱心东西存在。
要么是一杯温水，要么是几份水果，或者眼贴。
拒绝他几次后，他也累了，开始把东西倒掉。
但倒掉n次后，发现下次那些东西依旧存在，他也不再挣扎了。就放任它们静静呆在角落里。渐渐地，他似乎习惯了它们的存在……
……
放学铃声响起。
学生们纷纷欢呼着、争先恐后的奔出教室。
只有安白芷坐在原位，专心的做着习题。
落日余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秀致的脸上，精致的五官美到不真实。
突然，他贝齿咬住笔杆……俊秀的眉头、紧紧蹙起。
碍于之前念书条件太差，以他的底子、解决这些竞赛题确实很难。
可这次的综合类竞赛奖金丰厚，对于没有生活来源的他诱惑力很大，有了奖金他就可以给养母点回报了，所以他必须要拿下这次的第一。
“怎么，遇到难题了？”
磁性的声音响起，安白芷抬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猛然出现在他眼前。
司空浩不知何时来到他课桌对面，噙着笑，俯身看着他，挺拔的身形，俊朗的脸。
那友好的笑容落在他眼中却成了嘲讽。
“没有。”他冰冷冷否认，将习题往怀里拉了拉。
司空浩也不生气，敏捷的跃身坐在桌上，无所谓的勾勾唇角：“好吧，你什么时候想问通了，可以随时问我。”
安白芷抬头，冰霜般的眸扫他一眼。
司空浩对他微微一笑：“看你的竞赛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像那样的竞赛，你再用工也得不了第一。”
闻言，安白芷清澈的眸光狠狠一震！
他凭什么这么鄙视自己！
“你就、那么确定？”
对上他瞬间充满杀气的眸，司空浩挑起一侧唇角，挑衅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
安白芷起身，双手攥紧了：“可以！”
接下来，安白芷继续做题，司空浩则翘腿坐在桌旁，一会儿捏起他笔筒里的笔玩玩，一会儿翻看两下书本。
他的气息太过强烈明显，安白芷心头一阵烦躁，心想着他什么时候能离开，偶尔瞥去，他挺拔的身影在夕阳下宛如一座雕塑。
半小时过去，他依旧没解开那道题，却又不想问司空浩，心头烦躁不已。
他索性合上卷子，背起书包走出教室。
司空浩耸耸肩，利落的跳下桌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夕阳将两条俊美身影拉得很长，两人渐渐远离。
安白芷正在前面走着，半路，齐涛突然带着三个混混跳了出来。
“小美人儿，别来无恙啊。”
他拎着一根棍子，吊儿郎当的朝安白芷靠近，危险的气息，瞬间朝安白芷袭去。
他刚跟人打过架路过这里，没想到，刚好碰上这让他垂涎的美少年。
安白芷停住脚步，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紧了几分。
齐涛哈哈大笑起来，“别怕，跟着哥，以后哥会罩着你！”
他身后那些小混混们，也都发出狂妄的笑声。
“老大，你还真喜欢玩刺激的，这小子，比女的都漂亮，搞起来一定不错吧！”
齐涛横他一眼，那人立马缩了缩脖子：“当然，这是老大看上的，我只是说说、只是说说。”
他们几个，没一个真正喜欢男人的，在他们眼中，齐涛也只是求刺激、跟这少年玩玩而已。
有谁会想到，他们的齐老大，有一天真会为这小子动了情？
几人呈弧形，把安白芷包围起来，齐涛伸手拽过他，大手，一把抓起他的小脸。
“啧啧，这眉毛、眼睛……还有，这皮肤真嫩……”说着手指滑过他玉白的肌肤。
他本是逗逗他，可意外的发现，她的皮肤比他在酒吧里玩过的那些女孩的都嫩。
“放手~”安白芷咬牙挣扎着，厌恶不已。
“放开他！”
突然，一道凌厉低沉的嗓音响起。
所有人抬头，朝声源处望去。
夕阳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不慌不忙的走入他们的视线。
齐涛冷笑一声：“怎么？司空浩，好学生。不好好回家背书，跑这儿见义勇为了？”
司空浩面色不变，黑眸直视着他。
身上那股镇定、强大气场，让人不敢小窥。
“齐涛，你不是早就想和我打一架了？这次，如果我赢了，你就放了他。”
齐涛一把将安白芷推到手下身边，捏捏指骨，仰头，眯眸看着他。。
早听闻司空浩身手了得，学校里好学生坏学生都对他十分信服，可他这个帮派老大就是不服。
“好呀。”他转转脖子，眸里发出嗜血的光。
说着，将手中木棒一丢，气势凶猛的朝着齐涛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司空浩轻松一个转身，避开了他气势汹汹的攻击。
齐涛眸光一眯，抬脚用力全力踹向他小腹。
他杀气腾腾，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连安白芷也紧张起来，咬唇看着这一幕。
这一脚下去，司空浩恐怕是凶多吉少。
“住手！”
趁着两混混忙于看打架松懈之际，安白芷摆脱控制，冲上前大喊一声，双手攥的紧紧的，激动的不断喘着气。
他也是个男生，怎么可能看着别人因为他受伤！
所有人都愣了下，看着一脸愤怒的他。
“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他扫视一周，目光冷下去，清澈的眸内，透出一股坚定。
目光扫到司空浩时，眸内透出一抹恨意。
他的事，他为什么要插手？
傻瓜，就他这样的还想打过那几个人？
司空浩眉头狠狠皱起。
下一秒，有个混混就拎着棍子不耐烦的朝安白芷冲去——
“小心！”
司空浩弯腰堪堪躲过齐涛的抬脚攻击，猛然扑上前将安白芷拽开，抬手挡下那混混手腕。
这一系列动作利落连贯，漂亮至极，只是，他没料到的是——
身后，又有两个混混拎着棍棒偷袭。
他眸光一凛，扭身抬脚，狠狠将其中一人踹飞十几米。
但还是有个人偷袭成功，棍棒狠狠砸在他后背，砰的一声折断。
司空浩闷哼一声，弯下腰……
下一秒，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臂扶住了。
他转头，看到一脸冰冷的安白芷。
“你们，都给我滚回去！”
齐涛愤怒的声音响起，上前一脚揣在那倒地的偷袭者身上，又拽走另一个偷袭者，骂道：“谁让你们偷袭了！真是把我的人都丢光了！”
那两人被他骂的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可以走了吧？”一向少言的安白芷，突然开口。
此刻的声音，在小道里显得格外清冷。
司空浩愣了下，齐涛大声道：“司空浩，这次，算你赢了。”
“我齐涛向来说话算话，我放你们走。但下一次、我和你，单独对战——我一定会赢！”
他比出一个挑战的手势。
司空浩勾唇笑了，嘴角鲜血、刺目异常。
“好，我等着。”
他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但还是很有血性的艰难出声。
安白芷扶着他的手紧了一下，带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夕阳西下，他唇角的血渍越来越多、T恤前端已经被染红些许。
安白芷看见，目光狠狠一震，但更多的是怒气。
“谁让你管我的事的！”走了几步，他放开他怒声叫道。
眸内，是满满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