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玉蝴蝶
爸很快就过来了。
“怎么还在抢救，紫墨他发生什么事了？”
“听警察说，是中了枪伤！爸你昨晚在家里吗？有没有听到枪声？”
“枪声？我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时间很晚了，我打你的电话你不接，后来就关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爸脸上十分震惊。
“我也不知道，刚刚警察在电话里说的，他也没说那么多，就让我到医院来！”
麦溪和白芸也给我爸打了招呼。
爸坚持不肯离开，一直陪着我们一起等。
直到晚上八点多钟，罗塔才满脸疲惫的从手术室出来了。
“怎么样了，紫墨他怎么样了？”我死命攥住罗塔的胳膊问道。
“手术做得很成功，但是紫墨伤得太重了，两枪，一枪太接近心脏的位置，一枪伤到了大脑，我也没有把握，他能多久醒来，不过人暂时是死不了！”
“紫墨……”我喊了一声，就要往里面冲。
麦溪和白芸也要去看商紫墨，被罗塔拦住了。
“只能一个人进去，你们还是在外面看吧，他现在人是不清醒的，就是看到了人，也没什么用！”
商紫墨的皮肤原本就有些白，现在更是白到没有了血色。
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除了皮肤苍白，好像一切都很好，他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他的睫毛在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更长，仿佛把他心里所有的心事都藏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有什么计划。
“商紫墨，你要是醒来，我就不问了，不问段紫渊的事情，也不怪你，你醒来，好吗？”
“商紫墨，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你不能让我等太久了，你就不怕我改嫁了吗？”
“商紫墨，你醒来好不好，你醒了，我就发誓自己永远也不会想起自己丢失了的那些记忆，你醒来，把我生命里所有的空白填满！”
……
商垚来了，我是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的窗口上看到他的，他只是默默地在那里站着，也不说话，也不进来。
过了一段时间，我看到商垚还在那里，就走到门口。
“商……”
我还没喊出来，商垚就狠狠地扇了我一个巴掌。
“若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情，我会不会饶过你的！”商垚低低的说完，大概是不想看到我的脸，很快，他就走了。
一股咸腥味在唇角弥漫开来……
商垚打得很重，我感觉自己面前有无数颗星星在争先恐后地闪着光。
商垚打我是应该的，我一点也不生气，要生气，只是怪我昨天没有早些回家，结果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商垚，你儿子受伤，管我女儿什么事？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我爸看到我有些脚步虚浮，生气地对着商垚说道。
“这算是轻的了，申泽荣，不要以为我儿子看上你女儿，你就把自己当回事了，若是我不答应，这婚礼永远都举行不了，你外孙女也别想进我家里的门！”
“你以为我稀罕你家里？若不是商紫墨缠着她，她根本愿意，阿音是怎么跟商紫墨的，你这个做爸的不会不知道吧！”
“你！”商垚脸色铁青，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商垚，若不是因为你花心，怎么会到老年就这么一个私生子，你以为自己有点手段就了不起了，老天爷看得很清楚，你做了什么，上天绝对不吝啬给你回报，今天就算了，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就是豁出去了，也会跟你斗到底，你再有能力也要给我打趴下！”我爸说完，突然对着商垚背后的墙壁狠狠地捶了一拳。
“爸，你不要这样！”我看着爸开裂的手背。
墙上有爸爸沾染到的血迹，看着有些狰狞。
“哼！”商垚也是怔了一下，随后哼了声才离开了医院。
罗塔早就走了，麦溪和白芸也离开了医院。
空寂的走道上，爸的声音有些萧条。
在我心里，爸一直都是个很温雅的书生形象，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类似的举动。
爸从来没有口头表示过对这个家的喜爱，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能我能暖到心里去。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未必就真的是冲着来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我知道，你这两天肯定是不会回家的，我明天来给你送饭！”
“爸，不用了，我就到食堂吃就好！”
“就是老公重要，女儿呢？”
我哑口无言……
爸陪着我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我回到病房里，商紫墨还是安静地躺着，好像彻底放松的表情。
我凑近商紫墨，握着他的手，想着许旭仓促说出来的那几句话。
事件是在我家里附近发生的，那么，商垚说的也许没错，对方的目标肯定是我吧，确实是商紫墨替我受了这两枪。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做的？是不是偷了玉蝴蝶的人，是不是熊伟？
我手机上还留着熊伟的电话，可是，此刻在商紫墨的床边，我根本没有勇气去打通那个号码。
叶琰在第二天一早又给我打电话，说是要请我出来吃早餐。
我没有答应，他就一直问我理由。
我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商紫墨的事情。
叶琰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
“怎么亲自来了，还买东西做什么？我什么都吃不下，他也不会吃！”我走到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房间。
叶琰手里提了很多袋子，还有不少水果，还有很多零食……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连商紫墨都不知道的。
我心里一阵感动。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没有买错了，这些大多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虽然遇到这样的事，可身体还是要注意的，我还买了一些补血的东西，你记得每天喝点，还有一些健康方便食品，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吃吃，心情也会好一些，你心情好了，说不定墨少知道了就会高兴得醒过来呢？”叶琰像是哄孩子似的。
我鼻子有些发酸，不过却忍者没有哭出来。
叶琰还是叶琰，只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申音了！
【拜托叶琰，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随便买的，楼下就是超市，又不麻烦，而且也用不了几个钱！如果你能给我多花点，我赚钱会更有动力！”叶琰把袋子放到
“别这么说了！对了，叶琰，慧儿呢？”我受不了叶琰这样的语气。
那段最美好的年华是和叶琰一起度过的，只是，我们没有缘分。
我想，是我错过了他吧！
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有了商紫墨，还有了唐唐，我觉得很幸福，虽然风波不断，有商紫墨陪着，彼此相携，走过的路才会留下更深的脚印，才更加刻骨铭心。
“她知道我来见你马上就生气了，我把她带来做什么，而且公司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我养着她可不是用来折本的！”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这是她说的，我可没有承认过！不过她若是真的一心留在我身边，我也就这么凑合着了。”
叶琰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只是说了一会子话就走了。
没多久，我的手机想起了提示声，我打开看。
是一只玉蝴蝶……
通体都很莹润，颜色脆亮，没有一点瑕疵，看着是放在一只手上拍的。
占满了整个手掌，尺寸大得令人咂舌。
这就是在玺悦丢失的玉蝴蝶吗？还有一只呢？
发信息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我很快打过去。
对方接通得很快，只是一直都没有出声。
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带着粗重呼吸的声音从手机传到我的耳朵里。
“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有些加重。
随之，还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告诉我，对方似乎在做什么成人运动。
“你是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不敢随便说出熊伟的名字，那样的深喘，我也听不出来什么。
“小美，你棒极了！”
声音极度压抑，不过，每个字我都听清楚了。
小美……
“你是谁，你是小美？”
那边不雅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直到……
“听够了吗？”
啪……
对方挂了电话。
我又连忙拨了号码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到底是什么人？
不像熊伟的声音，可是，又不能确定。
那声小美明显是在挑衅我！
熊伟的声音和那两句话的声音也不一样，那电话里的声音要儒雅一些，熊伟的声音要粗犷一些。
只是没有看到人，我无法确定。
那个玉蝴蝶是放在一个男人的手上，那只手掌……从玉蝴蝶中间挖的孔里看着也很细白，不像是熊伟的手。
我的疑惑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始终都没有半点头绪。
许旭是下午来的，不出意外的，还有王督察。
“申小姐，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你方便吗？”王督察声音很客气。
“当然可以了！”
问话就在在外面的房间，两位警官也都是穿着便服。
“申小姐，前两天你突然和墨少离开中国，去了哪里方便说吗？”王督察问我。
“开始是计划去迈阿密的，不过后来临时直接去了苏黎世，很快就回来了！”
“你们去瑞士，是去墨少家里吗？”
“是的，还拜祭了他母亲，其他时间我们一直都在紫墨家里，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到回中国！”
王督察怔了一下，看了眼许旭，后者很认真地记录下来。
我觉得很奇怪，虽然不会有多反感他们这样的盘问，可是我们又没做什么，他们带着审问的腔调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怀疑命案跟我有关。
而且，我又不在事发现场，怎么会知道什么，就是把我所有的经历说出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让他们得到。
我很费解。
王督察接着又问：“申小姐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就是案发前后，晚上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
我在容允上的酒吧里睡觉……
这个……能说吗？
“我和朋友在一起，是同学聚会，因为一个同学过生日，所以去了酒吧！”
“是哪家酒吧？”
“凯撒城！”
我才说完，许旭和王督察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凯撒城我之前也知道，是北京一家比较有名的夜总会，只是我不知道那那个地方和容允上的关系，直到昨天晚上，他的那些行为才让我知道，凯撒是他的地盘。
若是之前我知道了，我是肯定不会去的！那和去远东不一样，毕竟是娱乐场所，我结婚，他也是有婚约的人，若是传出来，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
“申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今天，下午三点！我直接从凯撒出来之后就回了家，因为接到电话，我才知道紫墨他受了伤，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再之后，我就没有离开过病房。”
既然那么想知道我的去留，那我就说清楚一点。
“申小姐知道玉蝴蝶被盗的事吗？”
“知道！回中国之前，我听紫墨说过！他回来也是因为玉蝴蝶被盗的事情！但是下飞机他送我回家孩子后，他就离开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
“这么说，申小姐在来医院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了？”王督察说道。
“是的！”
“可是我听说，熊伟和申小姐从前有过一段感情，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许旭紧接着问我。
“没有，我以前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申小姐，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许旭从随身带的包里面拿出一个纸袋，打开，里面是一张彩照。
照片上，熊伟和那那女孩搂在一起，看场面像是在酒桌上，熊伟在给大家敬酒，那女孩也随着一起，他们笑得很开心，当时的氛围应该非常愉快的，
这是小美，这个肯定是小美。
和我长得很像，只是看着感觉更加青涩一些，应该有至少三年以上了。
“这张照片上的人的确和我很像，可是并不是我！之前我家里失窃，也曾经被误会过是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可是后来不是澄清了吗？真的有个女孩和我很像，对了，就是那张脸，在水晶棺材里面发现的那具尸体，那张脸和我的样貌也很像。”
许旭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王督察阻止了他。
“申小姐，谢谢你的合作，这案子牵涉有些广，所以我们多问了一下问题，请你不要见怪，还有就是，在案件调查的过程中，希望申小姐能随时配合我们，这段时间，麻烦你不要离开中国，我们还有可能随时会找你！”王督察马上说道。
“我明白了，我也想知道是谁打伤的紫墨！我会配合的！”
“谢谢，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两位慢走！”
商紫墨的各项检查都很正常，就是人一直昏睡着，无论怎么和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要过年了。
我每天还是会去医院，晚上大多时间都在那里住，偶尔会回家住一两天。
爸还是不会经常回家，不过在家的时候，托尼大部分时间都会过来，两人在一起成了忘年交，不时还会在餐桌上来两杯。
冷峻有时候会把唐唐抱到医院来，唐唐已经四个多月了，特别喜欢笑，看到商紫墨的是偶，她的小手就会用力地抓住他，然后嘴里发出bebe类似的声音。
我没想到，叶琰的银燊娱乐公司居然会是一家影视娱乐公司，开始我还以为是做贸易之类的。
因为叶琰的提议，我在他的公司里面做了财务方面的工作，开始叶琰是建议我去试镜，不过我拒绝了他，因为商紫墨的关系，还有案子一直都扑朔迷离的，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发展，就去年九十月份的那段时间，王督察找我谈了几次，之后也没有了音讯。
财务方面的工作并不累，只是有些繁琐，胜在不需要到处跑，我也不用去税务局，只要把公司的账目做好，进出公司的费用审核通过了就行，还挺简单，而且我之前在伊宁也做过一段时间，所以很快也就上了手。
北京的冬天很冷，我下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匆忙赶到医院，或者是直接回家。
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商紫墨的人在守着，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唯一一个就
这天我从公司里才下班的时候，手机又接到了一个短信。
【申音，好久没有找你了，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还记得玉蝴蝶吗？想不想知道另外一只在哪里？】
号码看着很陌生，从前我也没有接过这个号码的电话，我马上回拨过去，结果显示的是手机关机。
手机短信里面下面附了一个地址，是在七环以外的地方，离怀柔区大概要做两个小时的车。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五点十分，如果我去了那个地方，就是刚下车也七点多了，而且，那语气，我越发感觉那短信发过来的人是熊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