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扶柩还乡

正在胡威快到承受的极限时，屋内丹青的嚎叫声开始小了下来，不一会就传出来“出来了，出来了。”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婴儿的啼哭声。胡威和蒋莹莹站在屋外，听见婴儿的哭声，此时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音乐，它宣示着灾难过去，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胡威和蒋莹莹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当他们二人准备坐下时，里面却传出产婆的惊叫声“里面还有一个，是双胞生。”于是里面又传出忙碌的脚步声。

胡威听如此说几乎瘫坐在椅子上。

里面再听不到丹青的呻吟声，只有两个产婆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的交流声。胡威不信上帝、也不信神灵，但此时的他却在心里为丹青祈祷平安地度过此劫。

屋内传来了楚香的哭泣声。门帘掀动时，一个产婆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沾满了丹青的鲜血，“王爷，这个是横生，孩子卡在里面了。你说怎么办？”

胡威此时思维已停止了，蒋莹莹见状，便道：“王爷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们请你们来是干什么的。自己快想办法，人要是有个三长二短，看怎么收拾你们。”

胡威听见蒋莹莹的咆哮才缓过气来，蒋莹莹和产婆都听到了一句她们认为是没头没脑的话，“保大人的性命。”胡威说这话的时候，他忘记了这是在明朝、不是在21世纪。

“还愣着这干什么，还不按王爷说的去做。”蒋莹莹虽不明白夫君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相信自己的夫君。

产婆也不明白胡威说的是什么意思，在蒋莹莹的怒喝下，她也不敢再站在那。此时她也不应该傻站在那。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胡威和蒋莹莹都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是听见屋内又传出婴儿的啼哭，之后是丹青微弱的说话声。

屋内，丹青仰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湿透，贴在额上，凄美的笑容挂在脸上，赤裸的下身仍血流不止。两个产婆妈惶恐地站在两旁，她们早已是束手无策。两个赤红的婴儿在楚香手里一左一右地抱着。

“让我看看孩子。”这是丹青在说话，如蚊音。楚香目睹了整个过程，做为女人，她为丹青而感到骄傲。楚香俯身将两个婴儿同时递到丹青的面前。丹青一双慈祥的目光注视着那两个婴儿，母亲的圣光是乎感召了楚香怀中的两个婴儿，她们对丹青露出了阳光而灿烂的笑容。

此时的丹青似乎比谁都理智，她使出了最大的劲说：“我想见见王爷。”

听丹青如此说，一产婆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去叫屋外的胡威。胡威和蒋莹莹进得屋来，见丹青那副惨像，心都要碎了。

“王爷，我快不行了，我想我爹了，我死后，把我和我爹埋在一起吧。”

“快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没过够呢。”胡威此时也是强忍着，不使自己的眼泪滴落下来。“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想办法。”胡威转身对那两个产婆喝道。

“王爷，这是产妇血崩，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呀。”产婆胆怯地小声说着。

“王爷，你别怪她们，我想再多看你几眼。”丹青似乎在用最后的一口气说话，“我，我，我还想再给你生一个儿子。”

丹青死了，是难产而死。她的死，带走了胡威的半个魂。

家中的一切都由蒋莹莹张罗，她娘家的人也过来帮忙。三天后，嘉靖感念胡威的功勋，破例追封丹青为一品诰命夫人，封她的两个女儿为紫荆公主和紫薇公主。

胡威坚持要依丹青临终遗言将她的灵柩送回自己的封地安葬。现在天气已转暖，蒋莹莹担心冰窖里的冰路上不够用，就到处打听，搜集冰块。到临发柩的日子，她准备了五大车冰块，用棉絮捂着。

胡威本欲留蒋莹莹在京城看家，可她坚持这次要随胡威同行，一起送丹青回家。

丹青的灵柩在前，胡威、蒋莹莹、楚香一共三辆马车，再加上五大车冰块，还有一些用度；一行近二十辆的车队在五十个家丁的护卫下出了京城。直奔承天府安陆州而去。

一路行来，沿途各州府县衙无不派兵护柩，一站接一站，所有用度各驿站也是早早准备妥当，不敢有半点差迟。王爷家眷的灵柩若是在自己所辖境内出现差错那也是死罪。

丹青所生的两个女儿紫荆和紫薇公主似乎也明白这一切，也不哭不闹，一直由楚香怀里抱着。随车跟了两个奶娘。

蒋莹莹虽准备了五大车冰块，但终因路途县遥远、天气渐热，快到南阳府时已告罄。南阳知府得知来人报信需准备三车冰块时，脸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南阳不比京城，有冰窖的人家并不多，且不大。要筹集三大车冰块确非易事。

正当南阳知府一筹莫展之际，正在南阳传道的武当山道士虚无道长闻讯来报说，在武当山中落剑峡的峡谷深处有千年封冻的冰块。南阳知府得知真是喜出望外，忙点齐人马由虚无带着去取冰块。

胡威到得南阳府驿站时已是掌灯时分。驿站早已把所有人清空，既使是官差也让他们起早去赶下一个宿头。南阳知府早等候在此，一番焚香祭拜之后，他告知胡威“王爷，你让下官所筹的冰块明日才能从武当山运到。恐怕要耽误一品诰命夫人的行程。”

胡威听说本要发怒，但想想也还是罢了，便道：“既然这样，那就请知府大人速派人在武当山下找到我夫人父母的坟茔，把她父母遗骨取出重新装裹。我要一并带走。”

南阳知府听罢，忙不迭地应承下来，连夜派人出发。

胡威上罢香，交待一番守灵的家人后，便进房休息。玉竹带着荆山早已睡了。孩子太小，这一路也吃了不少的苦。就是蒋莹莹也是人清瘦了一大截。

第二天一直到日快当午时，南阳知府才带着三大车冰块到来。随行而来的虚无道长主动上前给丹青布法。

胡威一行人起程时，虚无道长坚持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