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戏弄了
桂香分别为易贤和易丰成了两小碗面汤,每人半个小馒头,碗里夹了一筷子萝卜丝,把自己的小木凳子让给小儿子易丰,她半蹲着吃,易贤呢端着碗,满院子转找凳子,转了老半天死活找不到,哪怕是缺条腿的也没有。他看着大家都坐着吃,心里很不是滋味。
易贤觉得自己小,哥哥和姐姐都应该让着他,让凳子给他,就朝妍芳走过去,“姐,让我坐坐你凳子。”
大姐妍芳也是半蹲着的,他觉得小弟弟好笑,想逗逗他,半开玩笑地说,“就让,就让啊!”
易贤可等不及了,腾出一只手拉妍芳,妍芳夹了菜,起身换个地儿,佯装有凳子模样蹲下继续吃。妍芳走了,易贤没看见凳子,以为姐姐带走了凳子,以为遭到姐姐的戏弄,是姐姐在恶作剧,心里那个气呀,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这样呢?
易贤不甘心,明明看着姐姐坐着凳子的,认定姐姐的屁股底下藏着凳子,就几次三番地到姐姐那里要凳子,每次都没凳子,桂香和易雄一边吃着饭,一边笑话,小弟弟易丰也跟着瞎起哄,“哥哥被耍了,没凳子。”
易贤不服气,“谁没凳子,你少得意太早。”
易贤被众人取笑,面子上挂不住,心里很不得(dei平声)劲儿,被气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刷的一下,易贤的驴脾气被挑起来,撂下碗,不管桂香怎么吆喝,就是不听,顺着木梯子爬上平房,在上面瞎转悠,或是看到树枝乱敲一番,或是捡到小石头块狠狠地往房顶上丢,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大伙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吃饭,桂香说,“过会儿他没意思了,会下来吃饭”。
易丰没吃多少,就跑出去玩了。易雄喝了两碗汤,吃了一个馒头,背起书包走了。桂香也吃完了,跑进灶火为猪准备吃食。云东呢放下碗筷,准备白天去地干活的家伙事儿。唯独留下妍芳,慢条斯理地坐在空出的凳子上,拿着馒头就着萝卜丝细嚼慢咽地吃,面汤唏溜溜地喝。
易贤沿着房顶的栅栏转,寻找出气的新东西,越是这个时候,房顶上却格外地干净,几乎没有一两个有意思的东西,什么花生、柿饼、红薯片、麦子或是玉米,就连平时晒东西的苇子席都没有,实在找不到可撒气的玩意,就用手指抠栅栏上摸得白灰,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抠得两三个大拇指大小的块儿,狠狠地往平方顶的水泥面上摔,所有的不快都撒在这几块白灰块上,砰砰砰……各个被摔得粉碎。此刻,易贤的心里舒服多了。
易贤这气也撒了、火也泄了,倒觉得肚子也饿了,开始往回走,在平房顶往下跳到厨房顶,易贤无意中看到对面的栅栏角有一把生锈的菜刀,突发奇想,心想“反正这刀也不能用了,学学老爸劈砖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练成老爸的绝技,何不练练手呢?”,说干就干,易贤抄起生锈的菜刀,高高挥起重重落下,砍向栅栏上的蓝砖。他毕竟是小孩子,他哪知道菜刀不能随便玩,不知道墙头更不能砍,力气小,不懂事,虽然没弄得房倒屋塌,但也将墙头搞得伤痕累累。
此刻,不巧的是妍芳坐在梯子附近,面向梯子,面疙瘩汤只剩下碗底那么多,碗里的腌萝卜丝见了底,仔细的妍芳怎舍得浪费,刚端起菜碗,低头往嘴里扒拉萝卜丝。说来太巧了,也被妍芳赶上了,正在兴头上玩刀的易贤一个不注意,没抓紧刀柄,生锈的菜刀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翻转着滚动着,跟长了眼睛似的朝妍芳而去,你看巧不巧,着刀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不深不浅、不当不正,在妍芳的额头上划开了一寸来长的口子,跌落的刀柄撞痛了妍芳的手臂,打掉了妍芳手里的碗,菜汁淋湿了她红艳艳的棉袄棉裤,打飞了手里的筷子,菜碗饭碗噼里啪啦咣当哗啦摔了个粉碎,菜刀被手臂弹出去落在不远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妍芳感到了额头的疼痛,也察觉到额头在流血,一只手臂被砸出了红印子,在隐隐作痛,赶忙抬起另一只手臂捂住额头的口子,紧紧的不敢松开分毫,看着沿袖子滴下的血,顿时哇的一声哭叫起来,“妈,快来救我,我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