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杰胖子

如果自己不问，父亲大人不说，也许就没有这个故事了。

如果说七岁那年，不是那一个巴掌，凯文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同年。一个义气的大哥，一个疼他的姐姐。作为一个孩子，记挂自己的亲生母亲，有什么过错吗？

如今，他成年了，十八岁了。整整十一年了。他回家只是想问一个为什么。凯文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是得到答案了。看着父亲苍老的身影，无力地躺在那张高高的椅子上。此刻起，这个家和凯文再没有半点关系。

鬼魅般的身影，在大街上飘过。谁也没想过，当年离家出走的孩子，就住的和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你回来了？”师傅从来不会问自己好不好，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旁人看来，就如同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我要走了。”

这时候，师傅才转过身来。这些年，凯文确实是变了，只是那道目光，依然是如此清冷。老人如风中残烛，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度晚年。也许那个时候就是被这眼神所触动，老人破例了。一收留就是十一年。这些年，老人将凯文视若己出。人到了暮年，本该没什么留恋。可是当看到寒风中这个孩子，老人第一次对生命有了眷恋。

“我说过的，你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走。不用特意跟我说的。”

凯文跪了下来。低着头，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走吧，走吧。我也是时候去看看我那些老朋友了，不知道这几个老不死，还有谁活着。”老人慈祥地摸着凯文的头，替他擦去眼泪。“你已经长大了，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个大陆很大，只是你的心，一直都被困在这里。我也想过带你离开，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很多事情，还是要学会自己去面对的，这些年，你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去吧。”

凯文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那个样，这么多年来。屋子里什么装饰都没有，空荡荡就一张床。就是这么个简陋的小房间，生活了这么多年，心中却有着太多的不舍。

夕阳西下，将半空染红。唯一相伴的，只有手中的这把剑。

第一站，帝都。

帝都是个好地方，很多人向往这里，很多人想逃离这里，很多人来了又走，很多人，走了却不再回来。

和那个小镇不太一样，帝都格外的繁华，人声鼎沸。行走在人群中，凯文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朋友。”作为一个在黑夜里习惯的人，很轻易就判断出，这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是朝自己走来的。

“朋友，我叫罗杰。”第一眼，胖。鼓鼓地腰包，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还挂一块拳头大的玉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似的。

“大家都叫我罗胖子，不知道朋友怎么称呼。”

对于这样的人，从前的凯文都是避之不及。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就试着去改变吧。“凯文。”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在曲凤楼玩，金口难开的碧落仙子居然说谁接到她抛的彩球，就给谁面对面弹奏一曲。你也知道的，我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对国色天香的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我出门的急，手下的人，活不行。时间紧迫，我又来不及回家搬救兵。这不，我一看兄弟就是高人，帮个忙。赢了，我请你喝酒。”

罗杰倒是自来熟。似乎有资格让他请客的人，是一件多么体面的事情。曲凤楼凯文自然是知道的，一曲风流么，那里的女子，才艺双全。只陪酒，不陪睡。凯文倒是去过分部，至于帝都的总部，那还真没来得及见识。

尚在思考中的凯文被罗胖子一把拉进曲凤楼。

里面一共是三层。越是有地位的人，就越在上层。总部和分部的格局倒是一致。据说是站得高，看的远。胖子熟门熟路地带着凯文进了二楼正中间的一个包间。楼的中间是空的，有一个小台子。一位姑娘正端坐着。脸上披着纱，只露出一双精致地小眼。

“小女子就为各位大人表演到这了，下面有请我们的碧落仙子。”

虽然说大家此行的目的大多都是为了碧瑶仙子，但是当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大家却出奇一致地保持安静。时候凯文问起来，用罗胖子的话说，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做事情体面要。当然，那个差点流口水的画面，凯文是不会揭穿胖子的。

“今天想和大家玩一个游戏。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话未落，语间的温柔沁入人心。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原来正主早已在楼上了。当然，或许这里面的人，唯一一个不知道的就是凯文。

“那可是碧瑶仙子啊。”胖子嘴里嘟嘟囔囔的。凯文倒也是有些好奇，究竟这碧瑶仙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凯文，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眨眼间，台子上都已经站了不少人。有些人刚站上去，就被一脚踢飞了。台子就那么大，能够站的人总是有限的。

于是打斗和叹息声交错着。机会只有一次，落台了，就算是输了。

毕竟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好生死相搏。

看着场面一片混乱，胖子很着急。他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凯文身上啊。

不一会，台子上就清爽多了。空气中只有隐隐的斗气。毕竟，你不可能要求法师和战士近距离的肉搏吧。

台上就剩下四个人了，分四角而立。一个脸大腰粗的中年人，一个金头发邪邪笑着的青年人，居然还有一个女的？胖子揉了揉眼睛，努力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一女的瞎凑什么热闹。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那个疯丫头。最后一个背对着自己，背着把长剑。好像有点眼熟。胖子的随从提醒他，那个看起来比较眼熟的哥们就是凯文。

胖子得意地坐了下来。面子已经挣到了，作为一个正正经经的商人，什么最重要，那自然是面子。这是胖子很小的时候，家里老头就灌输给他的理念。唯有面子，才有生意。

把凯文拉过来，看起来胖子是无理取闹，但他有自己的道理。帝都这么太平，走大路上会背着一把长剑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眼下看来，胖子是赌对了。有时候一个成功的商人，除了要精明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大叔，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来参与我们这种年轻人的活动了吧？”金发年轻人笑着说着，似乎是和对方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亚伦。我发现你居然还会说人话。”亚伦有些忌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的，这可是诺华公爵家的三公主啊。这个名叫温迪的疯丫头，在帝都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啊。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一定以前就在她手上吃过亏。

“小亚亚，咱们联手先把这位大叔请下去？"亚伦脸色黑了一片，脚下却不敢慢半步。正当两个人朝着那大汉慢慢靠过去的时候。从三楼传来了一道厚实的声音：“既然三位年轻人这么有兴致，那么马克，你就先上来吧。"

那个叫马克的中年男子虽然块头很大，却出奇的敏捷。马克虽然已经走了，可刚刚那人的话里分明还有话。凯文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要去拿那个彩球。缺也知道眼下自己的处境并不太好。一对二，倒是不虚，问题是台子空间有限，确实很难有所作为。

正打算跳下抬去，却不知半空中一个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就接住了。

“这也可以？"恭喜这位公子。

凯文无奈地摊了摊手。温迪狠狠地离开台子。亚伦倒是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也看不出友善。

头彩。胖子哈哈大笑。看来我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啊。

凯文刚要上去把彩球交给胖子，受人之托嘛。却被人引向了三楼。周围的魔法灯一盏盏开始暗了下去，正当大家以为快熄灭的时候。悠扬的歌曲伴随着音乐声，瞬间，灯光开始亮了起来。

那个感觉，就像是给人以希望。从进来开始。凯文就一直端坐着。本以为这个所谓的碧瑶仙子也会是藏头遮脸。白衣胜雪，凯文似乎是站在积雪的冬夜里，突然吹来一阵春风。真是太美妙了。

一个个音乐的音符在空气中流转着。凯文体内的斗气，在不经意间加速了流转，很快，就能触摸到下一个门槛了。五分钟，十分钟？

凯文第一次对时间没有了知觉。要知道，对于凯文来说，错失时间，往往是致命的。

从那个意境中反应过来，凯文不知不觉已经留了一身汗，要是刚刚有危险，可能他连反应都来不及。

似乎是看出了凯文的窘迫。碧瑶微微一笑。

“怎么样，怎么样。”胖子追问回到包间的凯文。

认真思考了一会。“还不错。”凯文点点头。

还不错？这是什么意思？胖子都快疯了，还是第一次听人评价一个姑娘叫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