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罢免首辅

春节，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明朝时的春节很多习俗和21世纪时是不一样的。这是胡威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在京师过春节。皇城的春节和别处的春节又是一番景象。

胡威家的春节都由蒋莹莹安排家人张罗，楚香和丹青虽明白明朝时的春节怎么过，但做为王爷家应该怎么过，她们也是不知所以，所以楚香只负责照顾丹青就行了。

胡威只是在大年初二的一早到蒋府行过拜年礼后，就在家里负责接待来拜年的同僚和负责回礼。忙忙碌碌间正月十五已过。明天是嘉靖三年的第一个早朝日。

胡威在春节期间到张璁等人的租住地看望过他们一次，一来呢算是互贺新春，二来呢也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思想动态。胡威虽然明白历史的发展早有定论，但因为自己的介入，他也不敢确定会有什么改变。

新年的第一个早朝，胡威走进朝供房时，里面坐着的、站着的都有，已人满为患；早春的抖峭也抹不掉人们脸上的喜色。新年新气象，大家相约着早朝后到哪里去喝花茶。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的早朝只是走走过场，点个卯而已。

随着太监的一声“上朝啰”的吆喝，大家都弹弹官服，整整官帽，齐刷刷地按序鱼贯而入。今天的嘉靖坐在金銮殿上显得甚是严肃，对文武大臣的朝贺也是无动于衷。待所有的过场都走完之后，嘉靖忽然流下了几滴眼泪，一下子整个中和殿鸦雀无声。

“正月初一，朕朝拜列祖列宗，可不曾想，当夜父皇给我托梦，我非是他儿。这么多天来，朕一直想不明白，请各们爱卿帮朕解解梦。”嘉靖一副悲切地样子。

面对嘉靖这样，满朝文武大臣谁也不敢说话，都齐看杨廷和看他如何行事。

“难道朕这个梦就解不得，还是无解？”嘉靖望着朝殿上的百官有些愠怒。

“皇上，这梦既不是解不得，也不是无解，而是如浮萍般地没来由，是思念所致。”杨廷和此时必须站出来掌控事态的发展。嘉靖听杨廷和这样说不理他，“胡爱卿，你给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皇上，其实杨大人已经替皇上把此梦已解。”胡威这样说，吓了杨廷和一大跳，不仅嘉靖皇上不明白，就是杨廷和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自己何曾解过此梦。”

胡威见自己所寻求的效果已达到，便接着说：“刚才杨大人不是说皇上这是如浮萍般地没来由吗，其实是说皇上是无根之源，皇上想想，当初皇上追封父皇是什么？”胡威解释着。

“朕下诏追封父皇为称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这有什么错？”嘉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皇上是大明朝的皇帝，那兴献皇帝又岂是当今皇上一人之兴献帝，这就是杨大人所说的浮萍说。”胡威此时一点题，那气得一旁的杨廷和是七巧生烟。

“既然杨爱卿和胡爱卿都知此梦所指，那你们说如何化解？”嘉靖刚才也是捏了一把汗，他还以为胡威惧怕杨廷和的势力而反悔了呢。

“皇上，其实这个化解之法早有之，就是重开大礼仪之辩，去掉“本生”二字。”胡威也不想再绕，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他说完之后，不是看着嘉靖、而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身旁的杨廷和。

杨廷和实际上在胡威说兴献皇帝是当今皇上一人之兴献帝时，就已明白了这是皇上与胡威之间唱的双簧，只是一向说话严谨地自己怎么就说出了“浮萍”二字，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数吗？杨廷和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有了一种天数已尽和兔死狗烹的感觉。

在杨廷和还在猜度是天灾还是人祸时，嘉靖又说道：“既然杨爱卿、胡爱卿二人都这般说，那就重开大礼仪之辩，此次一定要辩得明明白白，朕已坐朝三年，不可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此事就着杨爱卿与胡爱卿共同办理。其他六部三司配合，不得推诿。”嘉靖说完这些后，就走身走了。

杨廷和昏昏噩噩的，在其他两个大臣的搀扶下才走出中和殿。清晨早春的寒风一吹，才使杨廷和清醒过来，“怎么都走了？”

“是啊，杨大人，大家都走了。皇上着你们二人重开大礼仪之辩，大家不走还能留在这干什么？”这二人昔日与杨廷和交好，此时心中也不免对杨廷和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多有不满。

“我是着了胡威那小儿的道了。”杨廷和此时真是无语以对。

胡威散朝后，就直接拦住吏部尚书让他下令调张璁、席书、霍韬、黄宗明等人进京。

吏部的文书刚下发的第二天，张璁、席书等人就出现在了京师的街头。此时杨廷和他们才真正明白，这次是要短兵相接了。他们本想还可以消停几日，现在也只得匆忙应战。

张璁首先重新抛出“礼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故圣人缘人情以制礼，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异同，明是非也。”

紧接着便是桂萼上疏，重申大礼议:"今礼官失考典章，遏绝陛下纯孝之心，纳陛下于与为人后之非，而灭武宗之统，夺献帝之宗，且使兴国太后压于慈寿太后，礼莫之尽，三纲顿废，非常之变也。乃自张璁、霍韬献议，论者指为干进，逆箝人口，致达礼者不敢驳议。……臣闻非天子不议礼;天下有道，礼乐自天子出。

张璁这方有备而来，一边串的炮轰，打得杨廷和那方应接不暇、疲于奔命，阵地一块块的丢失；到最后百姓也参与进来，杨廷和已感到黑云压城之势，和摧枯拉朽之力。

“大礼仪之辩，再进行下去已无意义了，明日早朝我便向嘉靖于辞官相要挟，这是最后一招了，各位大人一定要配合好。”杨廷 和对聚在他家里的亲近们说。

辞官要挟嘉靖，这是杨廷和的无奈之举，他送走那些人后，站在庭院里，望着天上那淡白色的太阳，心中万般愁绪不可言表。当初本以为扶一个小儿来做皇帝，自己可以多主持朝政几年，可没想到就是这短短三年间也让自己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