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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爷去世

作者:清风孤客 | 发布时间 | 2017-10-17 | 字数:2878

阳光明媚,暖风和煦,屋檐下的燕巢里有了幼鸟叫声,坡地的芽子栽完了,麦地的杂菜除完了,地垄修整过了,地也浇过了,农肥积上了。

云东赶着牛车往涞郡进货,桂花就更闲了,带着易丰找韩英,唠嗑捺鞋底。易雄和妍芳都要上学,家里空空的,易贤也觉得无聊。

易贤记得云江说过,这个季节正是捞鱼的时节,自从那次尝过煮鱼的味道后,他就一直惦记着,每每琢磨起捞鱼的那段美好过往,就吧嗒吧嗒嘴巴,舌头顿时泛起鲜香的味道来。这不这两天刚刚忙完栽红薯芽子吗,他就想起这点事来。

易贤吃过饭,迫不及待地来到大奶竹梅家,一进门就喊,“大奶,小叔在吗?”

在厨房料理家务的竹梅回道,“在呢,东边的的屋子里,你去吧!”

经过厨房的时候,冲着里边喊,“大奶,还没忙完呢?”

“快了,还是找你叔捞鱼的吧?”

“这几天不是闲了么!河水不是刚好也不太凉了吗?正是鱼儿、河虾和螃蟹肥美的时节,不趁机多捞点,错过了多可惜呀!”

“就你有话说,去吧小易,多留意点,早点回来呀!”

“好的,大奶。”易贤一边保证,一边往隔壁的屋子跑。

易贤刚到门口,一只脚抬起刚要迈门槛,和迈步出迎的云江撞了个满怀,下意识抱住了云江,差点摔倒。尽管如此,易贤哎吆了一声,“小叔疼死我了,”易贤一边揉着额头。“我也疼呀,走,咱去捞鱼去。”

云江拉着易贤,提着先前用过的那个箩头,和竹梅打过招呼,往老地方一路小跑似的走去。

易贤和云江都挽起裤管衣袖,下水专找水草丰茂的地方下箩头,令他们兴奋的是,收获出乎意料地好,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捞了将近十几条一扎长的黄鱼和泥鳅,后来云江干脆将箩头给了易贤练手,自个伸手在淤泥里或是石头下小心翼翼地摸,易贤开始的时候没觉得有啥不同,可是后来云江摸到螃蟹的时候,着实令他吃惊不小,索性自己也照模学样地做,还真有意外地收获,看着自己捉到的几个不算大的螃蟹,心里美得不行。

快中午的时候,易贤告别了云江小叔,带着小叔和自己的收获,回家在姐弟和桂花面前显摆,可把他给得意的不行,好像有多厉害的样子呢!钻进厨房,长在桂花身边,叨叨的没玩,不停地催着桂花给他做,“待会火闲了,添点水加些盐给煮煮,好吃着呢!”桂花不想扫了易贤的兴致,就一口答应,“午饭后,做给你,总行了吧!”“说话可算话呀,妈!”“你看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啦?”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平时来说不算太长,可是对于急切的易贤来讲实在是太久了。易贤跟在桂花的身后,看着她,担心桂花忙别的事情,忘了自己的事儿似的,桂花进厨房洗碗,他也跟进去,桂花端着喂猪的大铁盆从厨房出来,他也跟出来,跟到猪圈,桂花到屋里取玉米或是谷子喂鸡,他也跟着进进出出的,形影不离,令桂花又好气又好笑。

桂花掀火、放锅、添水、扇风,水咕咚咕咚地冒起了泡,放入鱼虾和螃蟹,搁上一小撮盐巴,等锅里的东西变了色,到了火候,桂花抄起铁勺将那些东西盛进了碗里。

站在一旁的易贤,早就等不及了,端起碗,抄起筷子,夹起一条鲜红的虾,放进小嘴里哈哈凉,吧嗒吧嗒地爵起来,那个香劲儿实在难以形容。桂花没有说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一眨眼的功夫,易贤将碗里的河虾、黄鱼、泥鳅和河蚌消灭得干干净净,舌尖抿抿嘴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易贤吃了几次鱼虾,心里可惦记上了,隔三差五地找小叔云江去捞鱼。

云江是个孝顺的孩子,虽然是年幼小,但是很有担当,经常要跟着竹梅去地里干活,平常很少在家里呆着,和邻里的小孩子们瞎疯,娘俩相依为靠艰难度日,虽然云东在农忙的时候会来帮忙,但是日常的小活还是要自己打理的,比如除草、浇水、晒粮食、磨面等等了。

云江的娘竹梅是个很要强的人,他知道家家都有难处,更何况云东不只是要照顾他一家,还要经常帮助永庆一家。

永庆身体弱,唯一的孩子跟云江差不多,担不起重担,四个闺女,慧祯和慧宁两个大的已经嫁出门了,剩下的两个小的丫头慧丽和慧晴还在上小学初中,女孩子家家的顶多做做家务,做些稍重些的农活,比如浇说挑粪割麦子杀玉米杆子这些了,要不就是轮轮锄头耙子或是牵牵牛了,至于重些的农活还是做不了的,即便是雪花很能干,毕竟是个女人家。所以竹梅知道云东一个男人家很不容易,尤其是到了农忙季节,两条腿三头跑累得够呛,尽管她不说,竹梅岂能不明白。

就在这一年,永庆的病情加重了,本来还能在房檐下晒太阳的他,被移进了屋子,躺在了床上,刚开始的时候,意识还挺清醒,自己还可以端碗吃饭,大小便还没啥麻烦,没几天,吃饭都需要雪花来喂,喝的都是些稀饭,稍微硬一些的东西根本吃不下,病危的那段日子里,大便都成了问题,每次大便都异常艰难,非得雪花或是闺女们帮着剜出来不行。

易贤虽小但也觉察出些端倪,三爷的身体状况大为不妙,更能体会到剜屎橛子的难堪。他不再到处地疯了,而是经常地去三爷家,呆在三爷的床前,陪着三爷说话。三爷已经不能正常地讲话,更不能招待他,大多数时间都是用眼睛看着他,面带着微笑,偶尔哼上一下算是应答吧!

春末夏初交替之时,永庆合上了眼,雪花一家披麻戴孝,悲声回荡,是云东过去招呼着张罗后事的,什么搭灵棚,找人挖坟做棺椁,三奶雪花和他的几个姑姑叔叔都趴在灵棚里,哭的昏天黑地的,哪能顾得上别的事儿,易贤呢虽然没被云东安排啥活,却也像个帮工一样,前前后后地跑,拿个小家活什儿,喊个人,陪陪亲人还是可以的。

这时候,桂花通知了竹梅母子俩,姐姐妍芳哥哥易雄都请了假,永昌爱珍接到信儿,连夜搭车赶了回来。

这边的灵棚里哭声一片,悲天悯地的撕心裂肺的,那个不是眼睛哭肿声音哭沙哑,易贤和三岁多的易丰,像看热闹似的在一旁观景。那边的唢呐响器儿,滴滴答答地吹。许多乡邻纷纷前来帮忙,有写对子的,有下厨的,有跑腿的,有记账的,有制作祭品纸扎的,还少不了祭吊的司仪。

易贤面对一年见不到一次的爷爷奶奶,好几年没见过的姑姑姑父,没有很多的话说,不过问个好什么的还是有的。

三天后,永庆的遗体出殡下葬,易贤也跟其他孩子一样,算是举了一次纸扎,看着埋人、放鞭炮填土,一个慈祥善良的老人就这样,入土为安了,永远地离开了他,此时的他心里空落落的。回去的时候,见识了焚烧遗物的仪式,深刻地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悲痛。与永庆相关的东西都没了,随着永庆的去世,烟消云散。

当天下午,永昌和爱珍急匆匆地走了,易贤觉得爷爷奶奶很冷漠,很失望,似乎这里不是他们的家,郭家寨的儿孙就不重要,走就走吧,反正没见几次面,也没聊几句话。不论云东桂花怎么劝,嘟着嘴爱理不理的,没有到村口送行。

一连几天,易贤情绪低落,呆在家里赌气。

永庆的过世,着实令易贤难过好一阵子,情绪低落,食不甘寝难寐,对于云东桂花的逗笑爱理不理的,除了吃饭,白天差不多都会呆在雪花家,陪着雪花以及两个姑姑和宗伟叔,说说话、聊聊天、跑跑腿,帮着做点小活。

有天夜里,三奶家去浇麦子的时候,他跟着宗伟叔去地头,他提着煤油灯,宗伟拿着铁锨一起看麦垄里的流水到不到头,雪花在另一头改水道堵水道,两个姑姑在地中间堵跑水的豁子,易贤和宗伟说说笑笑的,肯定少不来哦捉鱼摸螃蟹的事儿,也漏不掉钩桐花和芶扑穗儿的乐趣,还说到了烤麻雀的细节。易贤回家确实太晚了,姐姐他们都睡下了,只有桂花在屋里等着他,面对桂花的刨根问底,易贤只能哼哈地蒙混过关。

清风孤客 说:

就在这个春天,易贤的三爷去世了,三爷叫郭永庆,平时很疼爱易贤,却因染重病常年待在家里,地里的农活就落在三奶雪花和几个年长的姑姑的身上,他的小叔宗伟年纪还小,不到出劳力的时候,平时到了农忙季节,云东会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