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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栽红薯苗

作者:清风孤客 | 发布时间 | 2017-10-17 | 字数:4044

三月的中旬,天气更暖和了,清早和夜晚不再料峭寒冷,床上的被窝也少了一层,早起出被窝和晚上睡觉脱衣服也没那么凉了,白天也脱去了笨拙的厚棉袄,行动起来更加地轻快自在。圈里的几头猪也不赖窝了,每天吃饱了躺在阳光下晒暖,窝棚里的两只山羊也走了出来,在院子里晃悠,鸡舍里的公鸡和母鸡也兴奋得不行,天一亮就钻出窝,满院子地跑呀追呀地,四处地找吃食,大公鸡更是疯的没样,没事就找母鸡和小鸡仔的麻烦,好像不找点事儿,它是鸡老大似的。

这会儿,云东正忙着培育红薯苗,每天守在育苗场,添火送煤和喷水,太阳出来揭开塑料布,黄昏就盖上塑料布,恰到其份地控制育床的温度和湿度。一日三餐都是桂花送过去的,晚上就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点着煤油灯,躺在厚厚的稻草栅上休息。

阳春三月,是百花盛开百鸟齐鸣的时候,也是栽种红薯苗的好时节。

云东和郭家寨的其他农户一样,都要拖家带口地忙着种红薯。郭家寨的红薯都是种在坡岭上的,那里路途偏远,道路难行,用水匮乏,所以得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协作才能顺利地完成。

今年,云东让妍芳和易雄请了几天假,回家帮忙栽红薯苗,就连六岁的易贤也不能闲着,最小的易丰虽然不用干活,可是带他的三奶奶家也得忙活,自然就没功夫照看他了,桂花去地的时候,总是将他带在身边。

北坡的红薯地,在去年的深秋刨红薯的时候,已经被翻过,在耙(念去声ba[霸]音)地时将碎草和土肥一起深埋,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的冷冻和厚雪的覆盖与滋润,土地变得十分肥沃松软,非常适合红薯苗的栽培和生长。

云东和桂花一大早就开始做准备,拌草料喂牛,备好牛索套、农具和红薯苗,叫起熟睡的孩子们,嚷着快点吃饭,伺弄完鸡仔和猪羊,带上干粮和水,开始赶往北坡。

通往北坡的道路颠簸而狭窄、陡峭而崎岖,路上都是赶着去地的郭家寨人,村子不大,又大多是同宗同族,来往频繁自然都很熟络,见了面自然要问长问短的,沿途结队前行,聊一些家长里短田间地头的话头。

云东赶着牛车,车上拉着务农具,小儿子易丰坐在前车沿上,和易贤说说笑笑逗着闷子,易雄和姐姐妍芳并肩厮跟着,说说学校的事儿,比如哪个学生被老师批了,谁谁的作业被当成了反面典型了等等,桂花和韩英聊得正起劲,俩大嗓门震得易贤脑袋嗡嗡的。

牛车行到陡坡前,云东跳下车,牵着牛索头,挥着鞭子,吆喝着号子,鞭子扬起落在牛屁股上,黄牛低着头撅着屁股,抻着尾巴,使劲地往坡上拉,牛的脊背上伸出了汗水,车子渐渐地慢下来,黄牛越发地吃力,妍芳和易雄跑过来,分别抓住车帮用力推,黄牛的大扁嘴微微地咧咧,尾巴抖几下,四只蹄子牢牢地扒着地,车子快乐起来,很快爬上了百十来米的大陡坡。

北坡顶上有条通往煤岭乡的大道,路东面往里走不远,有一块临增发罂大沟的两亩地,就是云东家的地。云东停好车子,卸下牛鞍套,将牛牵到荒草茂盛的斜坡,拴在一棵不大枯叶稀疏的柿子树上,任其啃食荒草,云东招呼着桂花和孩子们,从车子上取下工具,拿起扁担挂上两个铁桶,到北边的深沟底下挑水了。

桂花叫来小儿子易丰,“孩子,等会儿,我们都在忙,顾不上看你,你就在附近的地里玩,不许踩栽种过的红薯芽子,更不许到北边的沟边瞎玩。”激灵的小家伙哪能听不懂桂花的话,一边点头,一边说好。

桂花开始该孩子们派活,“一会儿,我在前面刨坑,易贤放红薯苗,一个窝边放而到三颗苗,易雄负责浇水,一瓢水浇五个窝,浇少了幼苗可活不了,浇多了幼苗会泡死,妍芳你栽种芽子,芽子要扶正,土要按实了,千万要记住,要不就白瞎了,以后再补种芽子的话,就很麻烦了。”孩子们都爽快地点头称是。

桂花见孩子们答应的爽快,“废话不多说,孩子们开始干活吧!”

桂花拿起锄头,举重若轻地刨起来,一会儿就是十几个。易贤可是清楚,锄头的分量可不轻,拿在她的手里简直就不是个事儿,高高地抡起,重重地落下,一个深浅合适大小恰好的坑就得了。桂花一步刨一个坑,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像是用皮尺把着量好了似的,十几分钟的功夫,就跑完了一溜,转身往回刨。

易贤不敢怠慢,抓起一捆红薯苗,挨个坑放苗,一撮一撮地分,能准确地分出二颗还真不是见容易的事儿,起初易贤有些生疏,放了是几个坑后,逐渐熟练起来,不许看,一捏就是二颗,偶尔也有三颗的,易贤估计这块地放下来,自个就成老手了。

桂花在前面刨坑,快速地移动,动作熟练而轻巧,步子有节奏地移动,一行刨完了,就另起一行,易贤跟在后边,如影随形,摆放着红薯苗。

这时云东挑着水,一步三摇地回来了,头上渗出了不少的汗水,映着煦暖的阳光,闪烁着晶莹的光,两桶水被他分开放在刨好的那溜土坑边。“易雄,快过来,咱俩一起往坑里浇水,浇完了,我再去挑。”

“好,没问题。”易雄小跑过去,抄起水瓢,从地头一个坑一个坑顺序地浇水,每瓢水浇五到六个坑,瓢里的水用完了,就跑着去桶里舀,易雄是大孩子,步子大跑得快,手脚麻利,往返于土坑和水桶之间,忙得不亦说乎。

云东也拿起水瓢,也浇起水来,浇了几瓢,看差不多了,就放下水瓢,找了一垄地,蹲下身,几位熟练地栽起秒来,别看云东起步晚,却干得快又漂亮,不一会的工夫,就赶上了妍芳。云东毕竟是种地的高手,经验丰富,手脚麻溜,深得种地之道多年,哪是一个姑娘家能比的。

易贤发动浑身的力气,小身板小胳膊小腿倒腾得极快,几次往返便出了汗,他跑出红薯地脱了袄,放到车子上,跑回来抖抖肩膀继续干。

桂花还在刨坑,易雄跑得快,不一会就舀光了桶里的水,拐回头,撂下瓢,与云东、妍芳一起栽芽子。他牢牢记着桂花交代的,将芽子放入土窝,根须冲下,摆正培土,按瓷实。

妍芳姐弟虽不如云东那样厉害,可是行动起来,那也是不含糊,学着云东,跟在后面,低着头,撅着屁股,一手把芽子,一手覆土,像模像样地栽芽子,很快这姐弟俩就熟练了不少。

桂花刨完了两亩地的坑,这些坑横成行,竖成列,株间距一扎,列间距三扎,坑的大小深浅基本一致。桂花擦擦汗,放下锄头,找了一列,开始栽苗。桂花栽苗也很熟练,与云东相比还是稍慢些,但是精致许多。

云东期间又往沟里跑了几趟,挑了几担水。

易雄继续浇水,易贤依旧放苗,云东桂花和妍芳栽苗,云东领先,桂花紧随其后,妍芳加快步子,紧咬不放,三人像疯狂运转的机器,不知疲倦地忙碌。那些青青绿绿的红薯苗,飞快地被埋进土里,排成行站成列,整齐而威武。

易贤放完了苗,万事大吉了,自顾自地跑出红薯地,找易丰玩了。

两亩的坡地可不算小,要想栽完所有的芽子,恐怕没有两个小时是不行的,云东自己跑了几趟沟,再加上栽了这么久的红薯苗,都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停下来,大声喊道,“他娘和孩子们都过来洗洗手喝些水,小不点丰儿也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

孩子们纷纷停下手头的活儿,围过来,撩着桶里的水洗手,提着锄头过来,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头上。

他们或是站着,或是半蹲着,或是倚靠在车帮子,要么咬着窝窝头,要么啃着煮红薯,就着凉开水大口地吃,干了半天的农活,估计大伙的肚子都空的差不多了。

易贤和易丰年纪虽小,饭量一点都不比哥哥姐姐小,他俩最爱吃的还是煮红薯,皮也不剥,张开小嘴,像饿极了的老虎一般就是一口,一个不大的红薯儿子被生生要掉一大半,含在口里,冰冰凉凉的,绵绵软软的,甜丝丝的,甜到了心里,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地舒服,俩人跟饿死鬼托生一样,生怕吃慢了没得吃似的,争先恐后地伸进袋子里拿,两只小手都不闲着,小嘴憋得鼓鼓的,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一通狼吞虎咽,不一会俩人便消灭了好几个红薯儿子。

看俩人的吃相,妍芳易雄又是咧嘴又是摇头,云东和桂花笑得肚子疼。

易贤这边吃得热闹,那边的黄牛可顾不上这边的好戏,一门心思地头踅摸它附近的茅草根,眼睛盯着地上的好东西,还不放过去年出红薯落下的干透的红薯秧子,一边啃食一边往前挪,不长的细尾巴上下左右地扫着苍鹰飞虫,如同粗汉遇到西点,大槽牙忙得不亦乐乎。

太阳悬在头顶,云东一家栽完了这块坡地,收拾一番,说着笑着,疲惫着,幸福着往家赶。

下午,太阳热了许多,云东赶着牛车再次上了北坡,去的是坡岭西边的一块地。除了不用下増发罂水库取水外,一切照旧。

黄牛在茅草旺盛的地儿啃草晒暖,易丰照旧地跑着玩,桂花带着孩子们在地里忙活,刨坑浇水栽芽子培土有条不紊地,云东则是到不远的水库挑水,没有上午的下沟上沟地难行,往返也快了。

云东率先脱去了外套,露出棉布的褂子,裸着臂膀,卷着裤管,额头渗着汗水,衣着背心的云东后背上湿了一片,裤管也挽的老高老高,桶里荡漾的水打湿了裤子鞋子,尤其是沾了土的鞋子遇到水可变了样,跟跳进泥坑里差不多。后来,易雄和易雄也脱去外套,甩开膀子干活。

头顶的日头渐渐西斜,气温也降了下来,柔和的橙色阳光渲染着土地,以及在地里忙碌的人们,远处的黄牛披着金黄,啃着丰茂的青草,茅草、抓地龙、葛巴草逃不掉耕牛的馋嘴,不长的尾巴甩动着赶苍蝇和虫子。

两岁多的易丰跑累了,疯够了,躺在斜坡上,枕着重叠的手臂,一会儿看看吃草的黄牛,一会儿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偶尔也瞥一眼远处忙碌的云东桂花他们。

易贤到这时候也疲倦了,跑到易丰旁边,盘坐着,和易丰逗闷子。

北坡的地忙完了,天色已近黄昏,云东和桂花收拾停当,喊上孩子们,往回赶。

接下来,要去南坡栽芽子。

一连几天,都是天不亮起床准备,草草吃过饭就套上牛车,拉着一家老小,爬很陡的坡,绕很多的弯路,上午回来吃顿饭,下午忙到月亮高悬,在地里忙活,最累的要属云东和桂花,情绪最不好的要属易贤和易丰了。

易贤开始受不了了,觉得云东太狠心,这么小还要和大人一样,起早贪黑,觉都睡不好,小胳膊小腿的,还要干这些又脏又累的农活,弄不好还被训斥,云东发起火来,不管下手轻重,在易贤的屁股上就是几巴掌,疼得他好几天都坐不了板凳。易贤不敢当着云东和桂花的面发牢骚,只能背地里过过嘴瘾罢了!

另外,易贤觉得父母偏心,同样是兄弟的易丰,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得做,吃的时候他却吃最好的,淘气的时候不但不训斥,反而表扬他聪明,去哪里吃桌(酒席的意思)的时候总是带着他,根本就不带着自己,肉面(扣碗肉)丸子汤五花肉少吃多少呀!盘算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表叔云江和三爷永庆对他最好,见面总是笑着和他说话,有啥好吃的从不吝啬。

清风孤客 说:

春天对于郭家寨来讲有一项很重要的事儿要做,就是培育红薯苗,之后便是在丘陵的坡地栽红薯苗,易贤一家当然也不例外,每天忙着奔走于各个地块之间,刨地,浇水,培土。。。。。。易贤虽然劳累但是心里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