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夜之变

看到索伊图已经站在院里了，老汉有些惊讶。平常她们女儿可是都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愿起的。没起到这姑娘这么勤快。老汉自觉起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索伊图打招呼：“苏姑娘起这么早？”

“嗯，我一向早起习惯了。”索伊图回。

“我那老婆子和闺女？”老汉朝屋里看了看，没见着自己老伴的动静，询问索伊图道。

索伊图笑笑：“都还睡着呢，让她们多睡会儿吧。”

“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会这样，平时天蒙蒙亮就醒了，这会儿天都大亮了，这是怎么了？”老汉摇了摇自已的脑袋，兴许是昨儿个自己夜里喝多了吧。

“唉呀，坏事儿了。”老汉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儿一样。他匆忙进屋，收了个小包袱出门来。索伊图看着老汉着急的样子有些不解。老汉匆匆向索伊图道：“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真是不好喽。昨天说了今天一早就要去给闺女请先生来瞧病了。看我这昨晚酒喝的，竟然睡过了头。这老婆子看来也是昨天累着了，便让她们娘俩再多睡会儿吧。现在我出门去请先生，再晚的话先生出门了就难找了。还请姑娘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等我那老婆子醒了麻烦姑娘和她说一声。待我回来后，再送姑娘进城去。”

还没等索伊图拒绝，老头便急着小跑着出门了。索伊图今天还安排了事情，昨天已经在这里耽搁一宿。今天不能再等下去了。可是老汉把这屋里的娘俩托给自己了，再说了都是昨晚自己给她们下了点小毒，才使她们睡到现在的。现在走了，她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只能内心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盼着屋内的两人快快醒来。

在索伊图无聊的坐在门口看蚂蚁都快把家搬好时，屋内的老妇人才醒来。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还在熟睡中。她抚了抚女儿的脸，又为她把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起了床老妇人才觉天色大亮，一时间竟有些适应不了。想平时她醒来时都是天蒙蒙亮的。看到小床上的索伊图已经不在了，老妇人忙穿好衣服推开门去，看见索伊图正在院里坐着。“姑娘你起得真早！”老妇人道。

看到老妇人已经起来，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索伊图忙向老妇人道：“伯父一早已经出门去请大夫了，怕您起来后找不着人瞎着急，让我跟您说一声，去了一个来时辰了。也不知那大夫住得远不远，应该就要回来了吧！”

老妇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看我，也不知怎了，昨儿儿夜里竟睡得如此沉，现在才醒。姑娘你倒是早得很。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说着老妇人就要进厨房忙活。

“不必了，不必了。”索伊图忙追上前去拦住老妇人。“我这就走了，姑娘的衣服我换下来放在床头了。多谢您昨晚收留。”说罢就往外走去。

“姑娘莫急着走啊，等我家老头子回来了送你进城去。就算是大白天，你一个姑娘家上路，也怕不安全啊！”老妇人拉住索伊图就是不让她走。

“伯母没事的，我一个人常独来独往，习惯了。”索伊图向老妇人解释道。

“那不行。”老妇人还是用力拉住她不放。“昨天我家闺女不也是大白天一清早就被那伙人掳了去。这里现在就是大白天也不见得安全哩。”老妇人想想自己闺女的遭遇，说什么也不能让索伊图独自上路。

“伯母啊，昨天在这里已经耽误许久了。我还有事要办，真是没法再拖下去了。”索伊图有些着急了。

“再大的事，也敌不过姑娘的安全。”老妇人还是不肯松手。“老头子已经去一个时辰了，这会儿应该就要回来了，姑娘且再等会儿，等老头子回来，定让马上送姑娘走，决不会误了姑娘的事儿。”

“伯母，你相信我，我一个人真没问题的……”

就在两人还争执不下时，屋里传来了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妇人听见了，忙松开了索伊图的手朝屋里去了。屋里传来老妇人哄着的声音，还有少女醒来后越发悲痛的呐喊声。准备趁机出门的索伊图走到了门口，又被这揪心的哭喊声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竟迈不开腿。

“唉！”索伊图叹了口气。也朝屋里去。她终是狠不下心来，也不知这少女情况今天有没有好些。等她进了门，却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少女这会儿竟然翻起了白眼，嘴里吐着白沫，全身不住的抽搐着。老妇人抱着闺女，也被闺女的情况吓得失了神，哭着喊着：“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索伊图走过去，让老妇人将少女放着平躺在床上。把少女的衣服松了松。“伯母，您要坚强些。不要离靠她太近，不然她会透不过气来的。”索伊图对老妇人道：“这种情况我之前见过，可以医治好的，您不要太难过了。”

老妇人知道眼前这姑娘是见过世面的，还自己却只是个村妇，什么都不懂。这会儿子老头子又不在身边。她只能听着索伊图的话，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索伊图看了这样子也很着急：“伯母您在家看着妹妹，去出去村口迎一下伯父，看看他们来了没了。”

“好好好，有劳姑娘了。”老妇人不住的道谢，看到女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现在可是一点儿主心骨都没有了。

还没等索伊图走到要口，便看见老汉驾着一辆驴车从村口方向来了。驴车上还坐着个先生模样的人。索伊图见了，面上一喜。赶忙迎过去，说明了屋里的情况。老汉一听，更是着急的往家里赶来。

一到家门口，老汉都没顾得上把驴拴好，便帮忙提着大夫的药箱，引着大夫急着进了屋。索伊图见有大夫来了，便也没再进去了。她默默的替老汉拴好驴子后，坐在院里等。她的心里也是着急的，想着凉柏有没有好一些。凌风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情况。可这一家人的情况就让她挂心，既然都耽误这么久了，索性就再等等吧。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里面少女的哭喊声渐渐止住。老俩口和大夫一起来了来。到了院里，大夫写好了方子交给老汉：“照着这方子抓七副药，先吃着。七日后我再来。”

老俩口拿着方子对大夫左恩右谢半天后才送走了大夫。索伊图问向老妇人：“妹妹现在如何了？”

“现在暂时压制住了，但大夫也说以后情况不乐观。不太好说啊。”老妇人一脸愁云的答道。

既然现在已经稳下来了，索伊图想提出走。可看着二老愁云满面的样子却还有些难开口。正当她左右为难时，老妇人看出了她的不安。才想起来姑娘是有急事在身，不能再耽误了。但对老头子道：“清晨姑娘一早就要走的，硬是被好拦下了。这会儿你送姑娘进城去，别误了姑娘的事儿。顺便去城里头好的药馆里把闺女的药给抓回来。”

老汉听到忙出了牵了驴，还牵来了索伊图的马。在老妇人一再的道谢下，终于和老汉一起出了村子。一路上老汉的驴子走得不如索伊图的马快，索伊图放慢了速度和老汉一起走。他们走的这条路必会经过青南山。索伊图也想趁天亮看一看昨夜她来打探过的地方。和一个当地人在一起，青南山就算有人在，应该也不会注意到她。

而当他们路过那一片密林时。让索伊图惊讶的是这里和她昨晚来时所见完全不一样了。老汉也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周围，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

“奇怪啊！”老汉喃喃道

“伯父，怎么了？”索伊图也查觉有异，但她不好表露出来。

“昨天我和几个村民明明就是在这里，来找过那帮恶人。今天这个地方怎么像变了呢？”老汉看着这一片荒地，觉得很惊讶。

“您是说这里原是那伙人安营扎寨的地方？”索伊图向老汉证实的问道。她记得分明没错，昨夜就是在这里，有好些个帐篷还有两个临时搭起来的茅草屋，她都一一进去看过的。怎么今天就没就没了，从她昨夜走到现在，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啊。既然老汉也奇怪这事儿，那应该就是人为的，不可能是她们记错地方了。如果说她记错还有可能，老汉都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了，又碰上自己家女儿这么大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找错地方的。

“没错，就是这里。”老汉很肯定。“昨天这里还有很多东西，怎么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兴许这就是别人说的毁尸灭迹吧。”索伊图道。

老汉听了点点头：“姑娘说得没错。这帮恶人，做下这种造孽的事，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吧。就是官府要保他们，他们也要做做样子，不能太明目张胆不是。”老汉说着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就算是他去报了官，也不能可能找得到那帮恶人，看他们清理得这么干净，想要找到证据与之斗，把他们绳之以法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索伊图环顾四周，细看能看出一些人为清理过的痕迹来。她细心的顺着那些痕迹看过去，那些印迹最后都走向了青南山的上山口处。这下她心里便有些底了。但在这片密林里，她总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让她浑身不自在。既然有人存心想清理干净这一切，那周边必然会有他们的眼线。再多呆下去可能要被人盯上。她没再自作聪明的左顾右盼，因为她查觉到现在她与老汉的一举一动必然有人看着。

“伯父，我们走吧。这小路走得太艰难了。我们还是回到大路上去吧。不然要耽误进城的功夫了，抓药这事儿耽误不得。”索伊图对老汉道。

老汉听到索伊图的催促，也生怕自己误了姑娘事儿：“好好好，我们走大路吧。都怪我，可能是把路记错了。本想省点儿时间来着，这下更费事了。”

言罢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密林，待走到了大路上，索伊图才放慢了些速度。她没有往回看，却一直打起精神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直到两人走到了孔雀城的城门口，索伊图才能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了。在城门口她对老汉道：“伯父，这已经进城了。我就先去办我的事情了。您抓好药了便赶紧回吧。可千万不要再走小路了，您自己走小路怕也不安全，一定要走大路，知道了吗？”索伊图觉得不安心的交待着。

“好好好，多谢姑娘。”老汉这么回答着。但他心里还是疑问还是很深，怎么昨天还一片喧哗吵闹的地方，怎么今天就安静得跟坟堆子似的。他心里不甘心，在盘算着等回去的时候再去那边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