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身不由己

景衫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柳依依便是当年自己在客栈中遇到，因为怕她撞破了自己身份而在夜里准备将其杀害的那个女子。最后景衫却因为种种原因非但没有杀她，还与她两相结合，互相破了身子。

这时候景衫刚与姬无月大婚，却未得到婚后应有的亲密。景衫再想到之前与自己有关的两个女子均死在了自己手中，心中未免没有觉得亏欠。此时听见了柳依依的消息，种种情绪叠加起来，景衫恨不得马上便能见到她，等这段日子过去，再给她一个名分。

等到朱允炆复国之后，他景衫的地位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任凭姬无月的身份如何尊贵，也挡不住他景衫再娶一房。景衫甚至已经想到，若到时候姬无月识相还好，若她不识相多说些有的没的，便将其休回家中。

张玄宝狐疑的看了看景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若你真有良心，我便带你去见一见她！”

按说凭着张玄宝和唐三喜的武功，就算不着意凭着武功弄些钱财，也总算不会过得太差。可是景衫跟着二人去找柳依依，却一路走到了武当山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村里面。

“她就在这里了！”张玄宝指着一个茅草搭成的房子，说话时仍对景衫抱着明显的恶意。

景衫在茅草屋前驻足半晌，似又想起了当年那段青涩的时光，深吸了两三口气，才鼓足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和房屋看起来一样陈旧，小屋中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另外还有两张椅子摆在桌边。这些乏善可陈的家具虽然看起来已经用了好些年了，但至少还算干净，而房屋的正中央却放着一张大大的织布机，一个穿着一身蓝衣的女子双手穿梭于其上，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景衫走近了那个女子，才发现柳依依的样貌与往日相比已经大有不同。虽然柳依依相较之前已经苍老许多，皮肤也不似往日嫩滑，但却别有另一番韵味。

似乎感受到了来者景衫的目光，柳依依猛地一抬头，却在看见景衫的一刹那愣在了当场。二人一对视，柳依依却忽然“啊”的叫了一声，景衫低头一看原来是就在她一分神的功夫，那织布机的梭子将柳依依的手指给刺出了一个红色的血洞。

“你没事吧？”景衫看见柳依依手上被刺出了一个血洞，就好像刺破的是自己的心头一样，一把抓住了柳依依的食指，将其放在了嘴里。

柳依依俏脸一红，声若蚊蝇：“没事，倒是你，我这手干了半天的活了，脏得很，你快把它拿出来！”说罢便想把手指抽出来，可是手腕却被景衫牢牢攥住。

一直到景衫确定柳依依的血已经止住了，才将她的手指给吐了出来：“我怎么会嫌你脏呢？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师弟说起你的消息时，心里有多开心？”

说话间，景衫已经将柳依依给拉了起来，一把拥入怀中。柳依依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却迟迟没有说话。

就在二人忘我相拥时，一个小孩子却呆头呆脑的跑到了柳依依的身后，拉了拉他天蓝色的长裙道：“妈妈，妈妈，他是谁啊？”

景衫看见这孩子，眉头一皱：“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是……”柳依依想要说话，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个不停：“这是……”

“没关系的，就算你已经嫁做人妇，也不用瞒我的。”景衫虽然这样说，但手上已经放开了柳依依，话语间也凉了下来。

看见柳依依还没说话，景衫心里彻底冷静下来道：“看来今天是我不该过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别……”柳依依右手稍稍伸出，往日里如葱尖般的手指也已经不复娇嫩。可是见到景衫那冰冷的眼神，柳依依刚刚把手伸出了一点点就又收了回来。

景衫冷哼一声想要转头离去，却见到张玄宝和唐三喜从门口走了进来。唐三喜倒是没说什么，而是自己站到了柳依依的身边，可张玄宝却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冲到景衫身前道：“你这个畜生，我师姐自从跟你分别之后，一直守身如玉。这孩子若不是你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的？这些年来她独自抚养这孩子，受尽了白眼，我师父也因此气的旧伤复发，一病不起。你现在倒好，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景衫闻言再去看这孩子，才惊觉他的样貌的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不禁有些歉意。可他毕竟自恃身份尊贵，不好意思跟柳依依低头认错，便低声埋怨了一句：“你怎的不早些跟我说！”

柳依依将头撇向一侧，小声道：“你与姬小姐新婚燕尔，我与你说这些话，不是让你徒增烦恼么。”

“这说的是哪门子话！”景衫又上前一步拉住了柳依依的柔夷：“我与姬无月不过是利益结合，其实我连她身子都不曾碰过！”

“即便如此，你心里也早就没了我了吧？”柳依依虽不是何等精明的女子，但却有着一股女人特有的直觉：“当年你为那叫沈灵韵的女侠求药的事迹，也曾传遍了整个武林，这总不是为了别的。”

景衫一愣，正待解释，柳依依又接着说道：“我也不是怪罪你，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又不是多么国色天香的女子，武功也算不上出众，家里更没有多大的势力，怎么能比得上那些女侠。只不过当年既然与你有了萍水之缘，能为你将这孩子抚养长大，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岂是你说的那种负心薄幸之人，我……”景衫闻言更是心疼，赶紧想说两句话来表一表决心。可还没等话说出口，一旁的张玄宝就又抢道：“你若真有心，就将她们母女迎娶进门。若不然，便是说再多话也百搭！”

景衫这时刚与姬无月结婚，正是需要借姬家的力的时候。再者说了，现在娶回柳依依还是小事，但若让江湖上知道了他景衫早在数年之前便有了个私生子，那他武林盟主的脸面要往哪里放，日后还要如何服众？

所以听到了张玄宝的话，景衫自然不敢马上答应下来。柳依依似乎早料到了景衫的反应，因此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伤心，而是拉着孩子的手道：“师弟不要这样，景衫他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说罢看着景衫：“只是我还有个请求。”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请求？”景衫一听柳依依没有强逼自己娶她，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自然全力以赴！”

柳依依抚摸着那孩子的头顶，将其往前推了一点：“这孩子若跟着我，虽能学些粗浅的功夫，但日后若想出人头地是万万不能的。你现在贵为武林盟主，只要随随便便就能将他送到哪个名门大派里……他毕竟也是你的孩子，你总不希望他随着我就这样平淡一生吧？”

“这是自然！”景衫也早有将孩子接到自己身边的意思，只是不太好意思提起。如今柳依依既然这么说，当然正中他的下怀。

“来，到我这来。”景衫稍微蹲下，对那孩子作出拥抱的动作。那小孩好歹六七岁了，多少懂点事情，听见娘亲要将自己送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