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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深思熟虑
碰上原本觊觎的土地成了湖泊,所有村庄全傻了眼,他们想要谴责乌尔村庄,但如今乌尔村庄的声势强大,出声谴责恐怕只会让自己难看,于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几个村庄开始了一系列的填湖计画。
由于填湖计画的缘故,致使商人们平常走的道路无法通行,所以许多商队纷纷绕回北方,顺便去看看新生的乌尔村庄内部情况如何,谁都知道现在乌尔村庄正藏着庞大的商机,在此时,不管是金币制度,还是其内部规划商人们均必须放在心上。
在这情况下,安然所属的商队也转向往乌尔村庄前进──他们本来就如此打算,现在正好趁这潮流将商队混在其中,重新回到乌尔村庄。
开始重建后的乌尔村庄到处皆充满生命力,过去东边村庄未开垦的土地一一成为农田,新的林场,新的矿场,以及曾经被用来养殖贝壳的湖泊全有了新的作用。
随着大众回到乌尔村庄的商业区后,安然与商队的搬运工合作整理货物──这是他擅自离开商队的惩罚,被处以降等与搬运工一起执行劳力工作,这时他听到各处商人们所聊的一些消息。
──你知道吗,在这个地方有人偷偷饲养贝壳,就是作为代用信物那种。
安然知道这件事,这是属于过去东边村庄的秘密,而他也算是发现这件事的其中一员,不过这种公开的秘密在此时被抛出,他猜想应该是因为乌尔村庄在推行金币时受到旧势力──也就是以贝壳为代用信物者的抵抗,因此想要拉高底层民众的危机感,藉以获得支持。
毕竟金币也好,银币也好,放出要进行改革的消息已经好一阵子了,各村明事理的高层大多已经将贝壳脱手,换成其他具实际价值的货物以撑过这次改革,如今手上还抱着贝壳的,除了那些太过贪婪还想多捞一些的商人外,就只剩下消息根本不灵通的小本商人。
可虽说这种商人消息不灵通,人数却也不少,如果与那些有心要做乱的村庄高层合作,那么其势力还是很可观,现在释放这消息便是要瓦解其同盟,并且将压力转向那些别有居心的高层。
就安然看来,金币或银币等不易损坏而且统一制作的金属币取代贝壳已经是不可逆的,特别是在村庄的策略上,集中制造货币会有何种好处他曾听其师长谈起,因此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甚么意义,这些人终究会妥协。
实际上,安然真正在意的是另外一则消息──
──首辅的女儿要嫁往北方和亲。
听闻此消息,安然只觉胸口被人用榔头重重砸了一下。
开春后不久,长保从东都回到了乌尔村庄的主村,作为来自河谷村庄的留学者他并没有固定的工作,而是被分配在神殿卫队的行政部门,接着在大战时被借调到军队所参与一连串的作战准备。
对这些工作,长保抱持着正向的想法,认为这些全都是增加自身经验的一环,若是失去了这些工作,他就不得不返回河谷村庄,对长保而言,虽然河谷村庄位于山上不易遭受攻击,但是却也难以繁荣,绝非自己想要归属的地方。
长保曾经想过追求凑,但他想要追求凑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只要娶了首辅的女儿,自己在乌尔村庄多少有一点位置,然而,自从凑冲撞神座后,这种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不过就结论而言也就仅仅只是另寻对象,能不能一步登天对他而言倒不是那样重要。
长保与凑有些类似,他们同是自傲的一族,在擅长的领域有着过人的本领,对于升迁这类事主要寄托在自己的能力上,如果不是以正当手段获得的权力与地位反而会使他们感到落寞。
但是这次被派遣到东都进行警备制度的完善工作没多久,长保再次被遣回主村,这让他自觉到自己还是不受信任,整个村庄也只有神殿卫队队长荣乡那般与河谷村庄关系密切的人敢重用自己,而如今荣乡在东都只是挂名的行政长官,主要业务还必须由神殿、军队所,以及云昊所拔擢起的野民意见领袖来协调──三派都不当他是自己人。
于是在收到调职令的当日,长保在心情不悦的情况下,情愿吹着寒冷的夜风,于黑暗中返回乌尔村庄主村,由于他手上有军队所的通行木牒,所以能在夜间通过岗哨。
而在夜晚,乌尔村庄少数几个能够通行的区域之一便是商业区。
商业区在夜晚并不与乌尔村庄其他区域互通,不过长保还是进入了商业区,对他而言暂时不想看到跟工作有关的事。
长保找了一间旅店投宿,当然,这花费记在军队所的头上。接着,他走到了旅店附设的酒馆,想找些食物果腹,而在那里他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在这人潮多往东都去时,酒馆稀少的人影中,还留有一个寂寞的身影──安然正在坐在角落,两眼无神。
见到了安然的表情,长保忽然觉得自己的遭遇也变得甜蜜,以他的智慧不必多想也知道这位同届的友人是因为甚么原因而消沉至此──安然是真的迷上了凑,与自己这种充满利害的算计完全不同。
长保走近安然,将自己的兽皮大衣挂在墙上烘去水气,并将安然面前的火钵拉近了自己,可对长保这行为,安然却恍若未闻。
‘看来是真恍神了。’
长保随手拍了拍安然,这时安然才一脸迷迷糊糊望着自己的友人,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
‘你……长保?’
‘回神啦,这种天气如果不好好取暖,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春冰融化才是真正的冷啊。’
长保说着拿起了店家放在墙边的拨火棒,这是一种镶有木制把手的铜杆,并向店家要了些木炭。
店家内有壁炉,内部烧的是柴,但是这店家宽阔不够暖活,才会另外供给火钵。火钵内是用窑烘出来的木炭,与木柴不同不起黑烟,也只有这个时节乌尔村庄才允许店家使用这种奢侈品,毕竟大部分好的炭都被用来锻冶金属,属于战备品。
‘你怎么会在……’
‘别乱问,我们不应该认识,我只是恰巧投宿这旅店又看到伤心人的好心男子,看你可怜所以来劝劝你别乱来。’
一席话让安然稍稍回过神,缓缓点头,只见他细声问道。
‘你知道和亲那件事……’
‘别多问,问了你会难过。’
安然刚开口便被长保打断,只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短时间内不能多发一语。
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新鲜的甜味,长保捧着碗缓缓将热汤咽下,并开始啃起了碗中的蔬菜与汤饼,这时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安然,发现对方只是捧着碗,却连一口都没碰过。
‘别这么消沉啊,你不吃吗?’
‘喔……嗯……’安然捧起碗来,却又将碗放下,转头看向身旁的友人:‘我觉得,还是非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才行。’
‘是吗,这样也好。不过说实在我知道的也不多,详细情形说不定去问你的老师还比较清楚,毕竟他是当事人。’
‘是这样啊……’
听了长保的话,安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望着长保,他想知道得更深入──他想去了解凑那让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行动模式。
‘可是,你也别去怪罪你的老师,因为据说这件事是本人自己提出来的。’
‘咦,怎么会!’
‘这也没甚么好奇怪的,冲撞神座后整个村内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要不是神裔开口她又怎能留在村中?往北方去对她而言说不定反而不是坏事,至少首辅现在的处境整个大翻转了。’
安然微微皱起眉头,表情凝重地思考着。
‘你是说她为了自己的父亲而牺牲……’
‘哈!怎么可能!这可是那个凑啊!那个超级任性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不知道他在打甚么主意,但铁定不是像你这种柔和的人想出来的温吞答案。’
‘为甚么你能这样肯定,因为你们都一样是聪明人吗?’
长保冷笑着,安然的表情却是更加凝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
看着忽然提出了古怪问题的友人,长保收起了笑容。
‘没甚么聪不聪明的,至少我自己并不算聪明,在我看来还有很多问题是解不开的。真要说的话,我才不明了那些将我当作天才的人的想法,没错,我在战术上多少有些天赋,但更多却是花费大量时间与想像推演出来的技术,那些甚么都没做过的人怎么能说我是天才?’
‘虽然你说自己不聪明,但你也因为自己的聪明很高傲不是吗?’
‘我没有必要对整天只会羡慕别人,却连第一步都不肯开始的人谦逊,比别人差劲就该投入更多,花上整天的时间自怨自艾根本愚蠢。单就这点来看,凑那个家伙就算观点不同也不会差太多。以她的角度看来八成是不明白为甚么有人能蠢到这种地步吧。’
长保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锐利的光芒,这是安然曾经在许多人眼中见到的光芒。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到底看到了甚么?’
看着安然那无助的面孔,长保叹了一口气。
‘唉,我说啊,如果没有问题需要解决,人哪需要甚么智慧?所谓智慧是从痛苦中出生的东西,甚么都不懂才是好事啊,像我也是为了要留在乌尔村庄才从小努力钻研,那个家伙也一定有那个家伙的问题,你不去看她的问题一辈子都不会了解她这个人。’
长保说着站起身子,收起了挂在墙上的兽皮大衣,并将身旁店内提供的毛毯扔到安然的脚边。
‘我要去休息了,如果不能放下你就慢慢想吧,好脑袋,坏脑袋,想久了总会有个结论。’
长保转身离开酒馆,安然望着手中的碗,良久,才将汤缓缓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