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丞相苏衡
一场宴会过后，在场的来宾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偌大的庭院里慢慢的只剩下了少数的几个人。
苏衡站起身子，原来想要同言蒙告别，但被言蒙叫住了。
“将军可是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平静温和。
言弭夹起桌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注意着那儿的谈话。
庭院里的人渐渐少了，因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少片刻，除了言家人，在场的就只有苏衡和他的侍卫。
言蒙将苏衡请到了他们这一桌，苏衡正巧坐在了言弯的身边。言弭抬眼瞥去，见到言弯双颊通红，神情羞涩，令言弭差点怀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只会瞪人的言弯了。
“苏丞相年纪轻轻，却是才华横溢。在举国上下皆是颇负盛名。”言蒙一开口就是一顿夸，苏衡见状不发一言，等着他继续说。
“本将军知晓在这皇城内，倾慕丞相的女子数不胜数，比比皆是。而丞相你一直尚未娶亲，不知道丞相心中可是有什么心仪之人？事实上，我不瞒丞相。前些日子吾皇召我进宫，特意问过我这件事。”
“不知陛下的意思是？”苏衡心中隐约知晓什么，但不愿直白，于是又问了一遍。
言蒙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几个人，将目光定在了言弭身上。须臾，他挪开视线，回答道：“陛下意图丞相与我将军府皆为亲家。”
“哦？”苏衡眉毛一挑，言弭抬头望着他，听见他说道，“为何此事陛下不曾与我说过”
“陛下希望我前来询问一下丞相你的意见。我言家乃是武学世家，家中女儿们不比其他女子来得娇气尊贵。陛下既是有心撮合，自然是希望我能私下好好与丞相你交谈一番。”
苏衡讪讪一笑，道：“只是我现在尚未有娶亲的打算，陛下的关心，将军的操心，我已明了，只是……”
“无妨，陛下也考虑过这一点，因而没有立即下旨。他仅仅是提议而已。但是既然今天你来到了我这儿，我思索着还是要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女儿们。”
说完，言蒙一手指向言弭，道：“这是老四，言弭，那儿是老五言弗，最后就是小六言弯。”
“小姐们，有礼了。”苏衡举起扇子，双手作揖，朝着言弭等三人示意。
言弭坐着不动，言弯则是迅速站了起来，立即回礼。言弗则是慢悠悠地起身示意。
接着就看见言弯凑近苏衡身边，对言蒙说道：“父亲，我想同苏丞相单独聊聊，可以吗？”
“这……还得看苏丞相的意思。毕竟天色不早了……”
“若是六小姐不嫌弃，我倒是无所谓。”
“那我们去后花园吧。”
苏衡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同言弯一道而行。他的侍卫剑哲则是默然跟在身后。
言弭瞥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见吃的差不多，而自己的肚子也撑的厉害，就起身先行告退了。
紫鸣跟在言弭的身后，说道：“你怎么也不等将军说了退席再走？”
“还要说退席啊？我看言弯都勾搭男人走了，我也吃饱了，还留在那儿做什么。”不过说真的那个男人长得还真好看。
“苏丞相的魅力可大着呢。看样子，六小姐是准备当丞相夫人了。”
“刚刚听三哥和父亲的话，感觉这苏丞相很厉害，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紫鸣跟着言弭慢悠悠地走，眼见通往的走廊不是醉觅居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是言弭吃的太饱准备散步消化，毕竟言弭刚刚在问完之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想着现在还没回去，既然是散步，那就随便聊聊吧。
“苏丞相二十岁那年初到京城，就引起了皇城的轰动。”紫鸣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记得当年陛下莫名其妙得了病，御医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就只好在天下张贴告示，四处寻医。当时苏丞相还是一名江湖布衣，却是揭了那告知只身前往皇宫，后来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就将久病缠身的皇上治好了。”
“等皇上身体好了以后，又碰上了一件难事。当时邻边陈国国力壮大，兵力强盛，于是声势浩大前来进犯我虞国。陛下身子刚好，一时之间无法长久面对这样的外患，时不时地就疲惫昏倒。后来还是丞相出谋划策，让各位皇子与众多将军配合而作，最后竟然真的击退了陈国。那一战所花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之后到现在，虞国一直都是平安无事，国力也渐渐增强。”
“不过那时苏丞相用的是什么办法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将军府内的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可是你现在说的也知道了不少啊。”言弭打趣道。
紫鸣道：“那是因为那时我还在厨房内工作，听着婆婆他们闲谈，自然是知道了。而且当时丞相风姿风靡整个虞国，所有的女子都在谈论着这名年轻的男子，没有一个人不向往着他。仅仅是这三年里，他就朝着陛下献了许多良计，使得虞国百姓的生活愈发好了起来。民风也渐渐开放许多，百姓们喜乐融融。苏丞相也成了虞国最年轻的丞相。”
“这样贸然封相，难道不怕有什么意外吗？比如……”
“皇室之人似乎并不担心，我之前听人说，丞相是为了皇后而来的。”
“咦？丞相与皇后……他们？”言弭脑补了一段悲情古言，还没想到结局，紫鸣就打断了她的遐想。
“什么啊，听说皇后是丞相师父的师妹。也就是丞相的师叔。至于为什么要为了皇后而来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只是将军府的小丫头。更何况，据说皇后当年也是救了皇上一命，才有了这样的缘分，才成了皇后。皇后对皇上情深义重，自然是不会合谋外人谋害皇室。”
“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这么说。”紫鸣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更何况那些年来丞相所献的计谋都是有利于皇室与虞国的，而皇后也在丞相到了虞国后的第二年就离开了皇宫，带发出家，静心修佛 ，没有再理会后皇室之事了。”
“其实啊，也不需要担心。毕竟朝廷中比苏丞相高一阶的人也有。那就是右丞相了。”
“这个国家分了两个丞相？”言弭走着走着，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后花园，心想自己待会会不会遇见那两个人。
言弯带着苏衡来到这静若无人的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怀疑之前遇见的书生和小二是苏衡的时候，她就对他有些上心了。或许是因为觉得如果说那两个人就是苏衡的话，那么就十分引起她的兴趣了。
一来，她想知道苏衡为什么要装扮着两种身份不同的人；二来，她苏衡是如何假扮成那两个人是十分感兴趣的。
从前看武侠小说里，就有许多易容的情节。在上一世，化个妆都是能变一个人的，但是这儿会跟上一世一样有那么多化妆品吗？或者说是他们的技术也十分高超，只要一些胭脂俗粉就可以改头换面了？
也不应该这样说吧，或许他们就是有那种人皮面具，压根不用花费时间化妆，随便一贴，一撕，就解决了。
言弭跟紫鸣绕过一块假山，一边想着自己苏衡假扮别人的事，一边听着紫鸣的话。
“听说很多年前虞国只有一个丞相，当时那名丞相独揽大权，险些谋反，所以后来就改为左右丞相制，用以制衡。而右丞相通常是与皇室有所渊源的人。”
“那个右丞相是皇室的人？”
“现在的右丞相不是，不过他与皇上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多次为皇上出谋划策，两人出生入死很多次，皇上十分信任他。据说皇上曾经向右丞相说过这样一句话‘若是你想要这虞国江山，我必会心甘情愿将其送与你。只要你能保它盛世不衰。’”紫鸣压低声音装出低沉的声调说着后面的那句话，惹得言弭哈哈大笑。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到底是真的假的？怎么感觉你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上一辈活到这一辈的女妖怪呢！”
“呸呸呸！你才女妖怪呢！这是酒楼里说书先生告诉府里的小丫头，小丫头再跟我说的。”紫鸣环视了一下四周，“不过你就当做故事玩笑听听就好，不要告诉别人啊，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我可能就没命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
言弭笑得不行，又觉得紫鸣现在的态度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慢慢地接受她了。不管是还是不是，现在的相处方式挺好的。
她想到这儿，心情越来越愉快。
寂静无人的小道上仅有徐徐微风拂过，春日的夜晚虫鸣轻轻，像是想要打破这闲情的宁静。
两人继续走着，四下倒是没有见到一个下人。
这时候前方花丛中忽然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
言弭和紫鸣两个人的脚步一顿，扭头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再继续前进。
“那个什么，刚刚……有谁说要来后花园的？”言弭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紫鸣，压低声音问道。
紫鸣犹豫了一下，说：“嗯……好像是六小姐。”
“她刚刚说要和谁一起的？”
“好像是左丞相……”
语落，两人齐齐回头看了一眼前方，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将彼此的意思都传达给了对方。
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