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建筑公司
县城为宁县，人口十多万，距离省城比较近，还算是比较发达的县城，县城里很早就建立了电业局和通讯局，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接了电灯和电话，有些区域建立了水塔，很多新建的住宅楼下有公用的自来水，这也是中国民国初年的现代化的原型写照。
马明月一行人来到县城，给了老张头两块大洋，告诉老张头谁也不要告诉他们到了宁县，以免传到刘黑子的耳朵里，会沾惹不必要的事端出来。
三人在城内找了家旅店住下，然后到楼下的饭馆里，坐下来，马明月对吴老贵和罗小川说明了来到这里的目的，“我想在徐庄建所学校，小学和中学，也有成人夜校，让徐庄周围的村庄的孩子，还有愿意上学的大人，都能够免费地上学，同时我在学校旁再建所图书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将城里的电灯接过来，让我们徐庄每户人家都不在用煤油灯和蜡烛了，而是用电灯，电灯既不用担心不小心引起火灾，也没有油烟的呛人味，可以大大地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质量。
吴老贵和罗小川并没有太听懂马明月说的大道理，也不知道图书馆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听清了要建学校和安装电灯，他们两个对这个很赞成，在农村很多穷人家的孩子都没有机会去上学，也没有钱供孩子上学，吴老贵的孩子都十岁了也没有上过一天的学，罗小川长这么大也没有上过学，好在自从跟随马明月之后，一有时间，马明月就会教给他写字，现在已经会写几十个字了。罗小川也十分喜欢学习，跟着马明月这段时间里，学到很多的知识，而且开阔了思想和眼界。
三人吃完了午饭，马明月问店小二，这里建筑公司在那里，店小二告诉他，在城东就有一家小型建筑公司。三人走出饭馆，向城东走去，边走边打听，走到城东门的位置果然看到一家脸面一般的建筑公司，三人走进去，见里面有几个年轻人手里拿着量尺和铅笔，在桌子上的图纸上绘画着什么。
看到外面有人走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朝他们看来，这时从里面的房间里走出一位戴着圆形边框眼镜，嘴角长着两撇小胡子，身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看见他们进来，满面春风走过来，笑着问道：“请问几位有何事需要帮忙？”
马明月回道：“我们是找建筑公司来的。”
“哦，我们这里就是建筑公司，而且也负责现场设计，几位里面请。”小胡子带着他们走进了里屋的办公室，落了座，有个年龄在十七八岁女孩端着茶水走进来，放在桌子上，然后退了出去，整个过程都面带微笑，显得温文尔雅，罗小川在一旁有点不适应，从来没有人侍候过他，也许是人生第一次有人会给他端茶送水的，心里反而有些别扭。
小胡子说道：“几位请喝茶。” 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三张名片“我姓夏，这是我的名片，叫夏月旭。
马明月接过来看了一眼，名头不小，“华夏建筑设计公司，总经理。”看完后放在兜里，说道：“看来我找对人了，你是哪里人？”
“我就是河南宁县人，从小就对建筑特别感浓厚的兴趣，大学的时候，父亲把我送到法国留学，学的就是建筑学，回到家乡之后，便成立了这家建筑设计公司，我的兄弟负责建筑施工，宁县附近的大小县镇知道我家施工质量非常的好，建筑设计合理，很多熟人都把朋友介绍过来。”
马明月在一旁听着，心里明白，这是一位海归人士，回到家乡创业的，没想到一百年前就有这样的人物啊，看来这家人也是很有实力的，不然那里会送孩子出去留学，还能够开设计公司和建筑公司呢。
夏月旭又拿出自己的优秀作品给马明月欣赏，马明月看了看，感觉设计水平还不错，心想，这个县城里也没有第二家了，而且只是建筑一栋学校和图书馆，也无所谓了。
马明月对夏月旭说道：“你们设计的水平没有问题，我们那里没有电，怎么安装照明设施啊，学校里不能点煤油灯啊。”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啊，如果没有电的话…….”夏月旭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马明月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我需要电，现在通过什么方式得到电。”
“可以购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发电机足以供应学习和图书馆的照明设施。”夏月旭建议道。
“如果我想给整个徐庄和周边的村子照明，你看我购买什么样的发电机合适呢？”马明月又问道。
“一百马力的柴油发电机既可以了，但费用很高的。”
“需要多少？”
“我听说需要六万块大洋。”
马明月听后，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要是见学校和图书馆需要多少费用。”
“如果要是建筑一栋学校和一栋图书馆，需要两万块大洋就够了。但里面的各种配套设施的话，需要一万块大洋吧。”夏月旭分析道。
“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快的话也得半年。”
马明月摇了摇头，“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能建多大面积的房子？”
“一百多平米吧”
“好，我需要尽快有一所学校和图书馆，你给我建学校和图书馆，各一百平米，我需要两个施工队同时工作。工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时间，多找些人来，用一个月的时间给竣工。我可以先给你们一半的工钱，竣工前我会将另一半工钱给你们。”马明月很坚定地看着夏月旭，说道。
夏月旭没有说话，他再想怎样能够在短时间内召集足够的人手，他这样的小规模的建筑公司不是经常有活做的，也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在施工前他要到其他城市的建筑公司去找人合作。
马明月见夏月旭有些为难的样子就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可以找其他人共同承包我们的工程，重要的是质量必须好。”
夏月旭点了点头，马明月又说道：“柴油发电机的事情，你帮我问问你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帮我购买，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购买。”
“嗯，好的”夏月旭不知道眼前这位“土豪”怎么这么着急，就好像在赶时间坐火车似的。
马明月起身告辞，说好明天上午过来，听他的消息。
马明月走出设计公司，突然间想到上次来的时候，给李老汉买的烟草和香烟，便带着罗小川和吴老贵来到烟草市场，烟草市场门前络绎不绝，马明月心想，看来民国时期的烟民也是很多的啊。
走进了烟草市场，又找到上次那家卖香烟的，买了上次两盒香烟，又在旁边购买了最好的烟草，打包好之后，罗小川背上了肩，马明月看着罗小川笑着，看这个娃子多好啊。
回到旅店，马明月拿出一包烟叶递给吴老贵，吴老贵说什么都不要，推脱了半天，还是高兴地接受了，他也是老烟民了，平日子抽着便宜的老旱烟，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烟叶啊。
到了第二天，三个人吃完早餐就来到了华夏建筑设计公司，看见大门已经开了，便推门进来，看见那个女孩正在打扫卫生，马明月问道：“夏经理在吗？”那女孩认得马明月他们，用手指了指屋里，说道：“在里面会客呢。”
“哦，好，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吧。”
这时，里面房间的门开了，夏月旭走了出来，还是满脸春风的样子，说道：“哦，你们这么早啊。”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夏月旭说：“我把我的兄弟叫过来了，让他再和你谈谈吧，他在建筑施工方面比我专业。”
几个人走进里面的房间，见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坐在椅子里，看到有有人进来，那人急忙站了起来，夏月旭走上前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兄弟夏月生，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徐庄的李老板。”
胖子听后急忙走上前伸出手，要和马明月握手，马明月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位跟他握手的人，很多人还是保留着拱手作揖的礼节，没想到这位还真是挺跟得上时代啊。想到这里，也伸出手，握手之后，众人落座。
胖子夏月生说道：“我听大哥说了，你们要建一所一百平米的学校和一百平米的图书馆，而且时间很急，对吧。”
马明月点了点头，他一直对建筑商的印象都不是很好，认为建筑商就是一群只认钱不认人的土老板，如果昨天是这位，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不会再往下谈了。
夏月生继续说道：“短时间内完成这样的工程，我们还没有做过，一般情况下都得需要三个月左右。”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马明月的表情，而此时马明月的表情是毫无表情，只是听他说话，这让夏月生摸不清马明月在想什么。
“如果要一个月之内完成，我们就得找其他建筑工程公司合作，这样可以保证在一个月时间内全部完成工程。”
马明月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月旭，等他说完之后，马明月说道：“没有关系，我只有结果，你只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就可以，但是一定要给我保证质量，如果在验收的时候，质量上不过关，你恐怕就很难拿到尾另一半的工程款了。”
夏月生说道：“您就放心吧，只有您把这个工程给我，我就会亲自上阵，给您做监工。”
听到这话，马明月的心里稍微宽慰了些，“这些工程全部完成需要多少费用？”
夏月旭在一旁递给马明月一张单子，说道：“费用都在这里，工程加上设计费用大概在五千块大洋。”
马明月看了看单子摇了摇头说道：“你报的价格太高，和省城里的价格差不多，我还不如去开封找建筑公司吧。”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夏月旭一看马上站起身来说道：“哎呀，马先生，你是认为我们的报的价格太高了吧，这样吧，我们在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马明月其实根本就没有去过开封或者洛阳这样的城市，只不过从夏家两兄弟的言谈举止中，而且早上的时候，看见兄弟两个人在屋里在商量什么。
马明月坐了下来，看见两个兄弟走到外面小声地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声音太小根本听不到，这时那个女孩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个茶壶和三杯茶，然后给每个人斟满了茶，把先前那个托盘撤走了。这时，坐在旁边的罗小川没有昨天那天的不自在，感到很舒服很享受的。
马明月对他笑了笑，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罗小川也跟着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喝不出好喝还是不好喝。”
马明月对罗小川说道：“这是信阳的毛尖，属于绿茶，只有河南的信阳和新县才产此茶，色香味俱佳，而且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宋朝大诗人苏东坡曾赞叹‘淮南茶信阳第一’，茶叶也分三六九等，刚才上的茶叶品起来很一般，这会上的茶叶才是上等茶叶。”
原来，马明月的父亲就喜欢喝茶，经常给他讲一些茶叶的历史和相关的知识，言传身教，耳闻目染，马明月也就成了茶中之人。
罗小川听到马明月这么一说，感觉到他会的东西可真多，好像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似的。马明月似乎看出了罗小川的心事，就说道：“等学校建好了，你也报名去学习吧。多学点知识，以后会用得着的。”罗小川欣喜地点了点头。
吴老贵在一旁问道：“像这样年龄的人能去学习吗？”
“当然了，只有你肯去学习，多大年龄都可以的，只有有一颗年轻的人，肯上进的心就可以。你知道三国时期的吕蒙将军吧，当初已经四十多岁了，孙权劝他学习，多日之后，鲁肃见到吕蒙惊奇地说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看古人尚且知道学习上进呢，何况我这些人呢。”马明月对吴老贵和罗小川说道。
两个人听后，都点了点头。
这时，夏月旭和夏月生笑着走过来，坐了下来，夏月旭说道：“没想到，李先生通知古今典故啊。”
“哦，只是略知一二吧。”马明月谦虚地说道。
夏月旭呵呵一笑，真是谦虚啊。然后话入正题，“我和我兄弟夏月生商量了一下，你们除了建学校和图书馆之外，还要建发电站对吧，如果没有发电站，学校就没有电，对教学也是有一定影响的，而且通电也是大势所趋啊。”
马明月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也很惊奇这个人居然可以预知到电对未来社会的作用是很强大的。
夏月旭又接着说道：“其实你真是一个有远见卓识之人啊，我做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像你这样有深远打算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未来要建的发电站，我们可以为您免费建造，质量方面一定问题都不会有，你看怎么样？”
听了夏月旭这一番话，马明月不得不佩服这个留洋回来的高材生，确实是真材实料，有头脑，这么一说，不仅价格没有价低，而且又拓展包揽了发电站的业务，这样的人以后还是有发展的，为了民族产业的发展和振兴，我就答应了他吧。
于是，马明月答应了夏月旭的建议，就这样双方签订了合同。马明月希望他们早些动工，并答应近期就会把首笔启动资金款项打过来。
突然马明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夏月旭，家里有一些父辈留下来的珠宝，一时有用不上，想换成大洋，有没有地方可以换的。
夏月旭说有一个朋友是做珠宝生意的，在城南的位置，也是宁城有名的珠宝商，可以到他那里看看，去的时候可以提他的名字，他的朋友会给予照顾。
马明月听后，站起身来拜谢，然后带着两个人走出了建筑设计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