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聂恒
一分钟！
我愕然，天，他竟甩出了托尼20秒的时间！
商紫墨的成绩也不错一分零五秒。
下一秒，我听到聂恒发出一阵欢呼声。
欢呼的声音渐渐有些变质，紧接着，我看到聂恒朝着赛道旁边的休息室跑过去。
他跑得很快，麦溪看到便在后面追着，可是聂恒好像看不到也听不到麦溪在后面喊他，一股劲地只顾着自己跑。
“这是怎么了？”我不解地问商紫墨。
“雷诺和他是好朋友，他们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对啊，雷诺曾经和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他们最多不过只是认识罢了，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关系。
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商紫墨和雷诺之间总是有点非亲非故，可是又好像十分熟稔的朋友一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很多话，不过商紫墨目光落到雷诺身上的时候，总会有种兄弟之间的情谊。
“因为这个，所以聂恒才会出来赛车？”我这才算是明白了。
“嗯，他心情很糟糕，不过这样发泄一下也好，若不是因为雷诺的事情，他冲不出这个速度！”
虽然只是一分钟的赛车，可是准备工作就做了半个钟头，所以赛车之后，托尼他们还是有些累的。
托尼提议过去休息区喝点什么。
商紫墨牵着我，教练大概是没有时间，就没和我们一起。
“聂恒，你刚刚怎么了？”麦溪在后面叫他的名字。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托尼和表哥特地让教练换了轮胎我才会赢的。”聂恒好像并不介意，只是看到走过来的两个人，他的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啊，不会吧，我看到教练都对你赞不绝口了，聂恒，你会不会想多了？”麦溪摆摆手，一副迷茫的表情，然后在服务员手里要了两杯可乐。
聂恒眼神闪烁了一下，沉默了会儿，放下麦溪手里的可乐，突然走上前紧紧搂住了她。
“我没事。”聂恒轻拍了一下麦溪的后背。
“聂恒！”托尼手里捧着一杯红酒，向聂恒举起。
聂恒看向托尼，眼神苍凉如困兽，咬牙切齿道：“我向你认输。”
托尼有些得意地笑了。
虽然是午后，可是中秋未过，白天还是很热，阳光越发比上午更加强烈起来。
“都说了没事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奇奇怪怪的！”聂恒矫情起来还带着大男生的青涩，说话有点可爱的样子。
“没事，真的吗？”托尼虽然比他大了一截，可两个同样没有结婚的站在一起，还真的看着感觉逗趣。
意气风发的男孩儿，还是个身穿赛车制服的高大男孩，狠狠瞪了托尼一眼之后，聂恒再瞅着麦溪。
“你，你看我做什么？”麦溪看着聂恒带着狼性的目光，有些害怕地退后了小半步。
聂恒霸道地宣布：“吻你!”
说完，聂恒便深深吻上面前穿着运动服的如花似玉的女孩，这一幕在阳光下倍是亮点，纵使旁边的人再多，这两人也能瞬间成为休息区瞩目的焦点。
我狠狠地瞪了商紫墨一眼……
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连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有默契。
“你看着我做什么？莫非……”商紫墨的眼里出现一抹深邃。
“打住，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想！”我忙不迭地打断他。
商紫墨难得带着一丝痞气地看着我，再看看麦溪和聂恒，又朝我挪过来半分。
本来我就是和商紫墨坐在一排，托尼坐在另外一排，这样一来，我的表情就都落入了托尼的眼里。
“我也没看到，我也没想！”托尼接触到我的眼神，特别大声地说道。
大概聂恒常常来这里，他刚刚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穿了赛服的那些赛车手都用差点掉了下巴的目光看着他，在他们眼里，聂恒向来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男生，今天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
紧跟着，跟聂恒交好的那些队友们开始吹口哨，起哄。
麦溪的脸红扑扑的，他们才确立关系三个月，这是第一次，他在公开场合吻她，等于他已经承认了，她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之前他们也有出双入对的时候，可是那都是社交场合，男女在一起结伴不一定要是爱人关系。
我心里暗暗想着，聂恒一定对我很有意见吧，若不是因为我，雷诺就不会死，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差。
不知道他有没有怪我！
“哎，别胡思乱想！我们去攀岩？”商紫墨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什么？我也要赛车！我不去……”
“你赛车？你就是陪我来的，ok？”
“是你说的，让我来赛车，怎么现在又反悔了，我不管，我也要玩！”
突然，我也好想发泄一下，不知道赛车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忘了烦恼，试一试也不赖。
“你买了人寿保险吗？”
“……”
要不要说话这么毒？
被商紫墨这么一说，我就不敢玩了。
麦溪不知道聂恒心里堵着难受，还以为他是真的很高兴，便单独约了他离开，很让我们意外的，聂恒也没有拒绝，换了西装之后，牵着麦溪便先我们一步离开了。
我有些担心爸一个人在家里觉得憋闷，便和商紫墨说要早些回去，托尼让我放心，说会注意我爸的安全，而且商紫墨也说了，让我爸一个人待着，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安慰了聂恒，商紫墨便马上买了两张去瑞士的机票，说是让我陪着他一起去拜祭一下他妈妈。
飞机起飞是在晚上十一点半，我看着时间还早，还是和商紫墨一起回家了。
谁都没有想到，陈飞丽会出现在我家，而且还有她的搭档格里达也在。
我爸坐在主位上，她们两人坐在我爸爸对面……
我和商紫墨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三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看着好不快活！
“爸！”我听到自己有些沉闷地喊了一声。
“阿音，紫墨，你们还是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回去四合院吗？”我爸看着我说道。
“你怎么在我家？”我看着陈飞丽，没好气地问她。
“怎么跟客人说话的，陈警官和格里警官是特地来看我的，他们之前有找我协助了解过一些情况，我留了地址给她们，今天正好她们有空，就过来看看我。”我爸不等陈飞丽开口，马上说道。
“了解情况？”我重复着说了一句。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地来看我爸的，她们穿着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脊背挺得像是在军训时候的状态，如果只是来看我爸，用得着摆架势吗？
“申小姐，墨……少！”陈飞丽起身跟我们打招呼。
商紫墨轻瞟了一眼陈飞丽，然后和爸打了一句招呼，便拉着我直接进了房间。
“你怎么不让我在客厅，她们来这里找爸做什么，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有些恼商紫墨的举动，不过也没有出门。
爸是个很顾忌面子的人，既然他把陈飞丽看做朋友，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他不会希望我去砸场子。
“也许，是和毒品有关的，爸不是去过一段时间的戒毒所吗，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陈飞丽，可能她在爸面前提到过你，所以爸就把她当成朋友了。”商紫墨想了想，然后说道。
“毒品？可是从来都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而且还很好面子，在戒毒所里面的日子，爸一定过得很痛苦，他不会希望自己颓废萎靡的样子被人记住，就算是要交朋友，他更加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我觉得，爸肯定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事情，只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说出自己的疑惑。
“托尼会有安排的，你放心，我不会让爸陷入危险，你相信我！至于陈飞丽或者是你爸的目的，就让他们自己去纠结好了，我们只要让爸开开心心的，这个比什么都重要。”商紫墨让我放心。
隔壁的冷峻大概是听到我和商紫墨回来，便把唐唐抱过来给我。
唐唐好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大概是她饿了，我抱着唐唐喂了一会儿奶，然后商紫墨便抱了过去，给她拍嗝。
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偶尔听到爸爽朗的笑声，好像那两个女人很懂得找话题，我爸跟她们聊得十分愉快的样子。
我还是想出去看看，不过商紫墨一直拦着我，我也就没有再坚持。
还有些时间，商紫墨让我睡一会儿，说是在飞机上睡得不如家里舒服，不过我心里藏着事，根本没办法睡着，只好瞪着商紫墨，又瞪一会儿唐唐，唐唐睡着了，我们就两人相对着，大眼瞪小眼。
很难得有这样的时刻，唐唐睡在我们中间，我们彼此看着，什么话也不说，仿佛又在须臾之间交汇了千言万语。
商紫墨越发深邃地看着我了，这样流转着，连空气也变得温馨起来。
后来，直到我听到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我才打开门走出去。
“爸，你怎么让她到我们家里来了？”
又想到陈飞丽说话时候一口一个墨的，我就觉得一身都是鸡皮疙瘩。
我就怕陈飞丽乱说话，虽然我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把柄，可是我就是感觉，她是来说我坏话的，总之就算不是，也没安好心。
“阿音，你很讨厌她吗？”我爸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
“说不上讨厌，但是我看到她来我们家里我就是不喜欢，爸你怎么会和她谈那么久，还有格里达，你和她也熟吗？”
“主要是陈警官来看我，她是陪着飞丽来的！阿音，陈警官说，她会帮我找女儿的，在戒毒所的时候，她就听过我说了你妹妹的故事，后来，她就主动提出来，说是要帮我找女儿，阿音，陈警官她很不容易，一个人要常年呆在外地，而且连过年都很难有机会回家，可是她说过，只要她有时间，她一定会帮我们一起找，所以你以后看到她还是客气一点，虽然爸也不是很喜欢她，可是和她聊天的时候，我总感觉，我的女儿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通过她的眼睛，我好像看到了阿真……”爸说完，像是陷入了回忆似的，眸光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爸，我总觉得她是个危险人物，你还是离开她远一些比较好！”
“放心吧，她们要回新疆去了，很久都不会再来，而且这次来，她们也只是顺道来的，车还停在楼下呢！”
爸好像说的没什么问题，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不对。
商紫墨也让我不要多想，还特地到厨房里弄了一些夜宵。
爸和商紫墨干了几杯，我也想喝，商紫墨没让，只好吃干菜……
商紫墨说，因为是去祭拜他母亲，最好带着唐唐一起去。
原本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怕唐唐会受了风寒，所以就给她多准备了一些衣服。
因为从我家里到机场还有段距离，十点钟我们就抱着唐唐出门了。
瑞士的天气很好，比满是雾霭的北京看着要明快许多，连空气也带着甜美的味道。
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深夜了。
商紫墨的家很大，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布置得很整齐，平时应该有人来打扫屋子。
因为只是来住两三天，商紫墨说这里什么都有，我们也就只准备了唐唐的几件衣服，其它都在这里捡现成的。
洗浴之后，商紫墨抱着我走回房间。
他的眼里像是点了两团烈火，看得我满脸通红。
夜沉寂了下来，因为是郊区，窗外不见霓虹，却多一抹让人心醉的梦幻。
因为是第一次来商紫墨家里，唐唐一个人睡我放不下心，虽然商紫墨说了有婴儿房，里面摄像监控都一应俱全，可我还是不答应让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最后，我把唐唐抱到商紫墨的床上，三个人一起睡。
唐唐睡得很香，尤其是我在身边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她睡得特别安心。
商紫墨家里的床很软，睡着很舒服，甚至我感觉自己比住了好几个月的四合院还要有感觉。
这里才是商紫墨的家，这张床，是商紫墨从小睡到大的地方，是属于他的领域，没有任何人来过的。
我安静地感受着这样美好的夜晚，不知不觉中，我感觉有两道温热的眼泪流出来。
其实，我并不想这么伤感，只是觉得这一刻太幸福了，因为太幸福，所以也怕会失去。
这个在我现有记忆里不是第一个爱的男人，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无法替代的位置。
只是，我们快乐的时光太少了，是不是，我们可以再快乐一些，再幸福一些。
人一辈子谁会嫌弃自己过得幸福了？若是可以，我希望自己每个晚上都能在睡前有商紫墨，有唐唐，也有我。
商紫墨骗了我，他曾经说过，我是他的爱人，在我失去记忆之前我们就已经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可是因为商垚的反对，我们后来便分开了。
可是在后来，我发现商垚对商紫墨说的那番话之后，在商紫墨对我坦白自己接近我的目的之后，我依旧没有去问他，那些我记忆里缺失的故事，到底发生了哪些我自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我没有问，可是我却渐渐地期待起来，期待着商紫墨能亲口告诉我这一切。
他说过，我和他是一对情侣，而在他亲自推翻这些事情之后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缠绕我近两年的梦到底有哪些事情是真实在我的世界里发生过的。
虽然我从来没有跟商紫墨说过我做梦的内容，可是他的脸，却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既然我没有爱过他，那么，那所谓的段紫墨，那所谓的心悸，到底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我爱过的人，是商渊？不是他？
可是，商渊在我心里的印象完全不存在，反倒是段紫渊三个字，让我无法在想到的时候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
段紫渊究竟是谁？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商紫墨只带我拜祭他的母亲 ，却不带我拜祭他的弟弟，为什么？
既然商紫墨误会了我杀商渊，为什么他不带我去见他弟弟，难道，那个所谓的商渊只是他杜撰出来的一个人吗？
他为何要怎这么做？
商紫墨？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情？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我完完全全地感觉自己和你是真正合二为一的夫妻，而不是在遇到一些事情，或者出现一点什么迹象就对你猜忌，对你产生各种疑惑，却永远都没有答案？
既然你是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真的做过什么让我无法原谅的事情吗？
我记得商紫墨曾经说过，他说如果以后我知道了他曾经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情，希望我能原谅他。
这个对不起的事情，就是他瞒着我所有一切的根源吗？
我背过身子，在幸福晕染过后，心里苦涩地想着这一切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