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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谢成凌的身世背景
当天下午,他们坐飞机回到了阿若,连夜他们赶回了成县的天马酒店。
路上夜色浓重,微光中整个阿若被白雪覆盖,凄凉而空寂,有冰凉的风从未关上的窗口中吹进来。冷风吹的索朗面颊冰凉,他眸光悠远的如微光中远山的凄淡。
有夜的星辰之光投射进他忧伤的眸子里,索朗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浓重而冰冷的夜色。
良久,他暗淡开口:“我们认识快有五年了吧?”
“对!我武校毕业半年就去了你们公司应聘,正好五年。”谢成凌在冰雪路上将车开的匀速平稳。
索朗将忧伤的眸光缓缓落在前方,道路上路过的车辆极少,谢成凌变换了下远近灯光。
“这些年我们虽时主仆关系,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对你很放心。最开始你来公司应聘,想着你是武校毕业,家又在西宁,所以我父母对你的身世背景也很放心,从来没有去查过。”
索朗平静无波地说着,“这也导致我们虽是好友,我却对你的家人一点也不了解。上次去西宁你说请我们到你家做客,你也食言了!”目光看向谢成凌的侧面,“怎么,你当时就是口上一说吗?”
车里昏暗的光线里,谢成凌微凉的眸光含着笑意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歉意道:“对不起,我并非口上一说,只是当时确实没有抽出时间来兑现我说的话。”
说着沉默了一会,他把着方向盘,缓缓朝右拐弯,刺骨的风扑了进来,谢成凌将索朗右手边的窗户关上。
谢成凌想着什么兀自浅浅地笑了下,“我没有给你说起我家人的事,是因为我都不太了解我的家人。”
好像陷入了回忆中,良久,谢成凌才道:“我自小就被父亲送出外省读书,一年到头来回不了一次家,见不了他一次面。到了高中他每年要我们回去祭祖。”
说着谢成凌笑着摇头:“我父亲那边的亲人我一个都没见过,感觉除了我爸全都受了什么难死光了一样。每年的七月或者腊月,他会带着我们兄弟两去祭祖,然后……”
想起父亲一个大男人跪在山梁上痛哭失声,心猛地揪住,没有再将话说下去。
微光中索朗暗淡的眸光渐渐凝重起来,心也缓缓的收紧。
“你每年回家随你父亲祭祖,就在西宁吗?”索朗话语轻松平静无波,好像是一个朋友出于好奇的问句。
皱了下眉头,谢成凌眸色嵌了夜的深沉,变得凝重,他摇头:“我十二岁以前随母亲在新疆生活,我父亲也在,不过他很少在家。”
“我读初中被父亲送到北京读书,初三的时候母亲病逝,然后就把我送到河南武校读书习武。”他忧伤的眸子眯起,“大概是因为母亲离世,父亲才离开新疆去了西宁生活。而每年祭祖我们却去了天边的西藏,一个山梁上,”他深吸一口气,暗沉道,“那里我看不见一座孤坟,七月满山的格桑花开满山坡特别漂亮。”
某件一直在心中害怕的事似乎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索朗眸底一丝骇然,很快敛去,凝重道:“除了山坡没有房子吗?比如破败无人居住的房子?”
从忧伤沉重的氛围中走出来,谢成凌面带轻松的笑意:“二少你可真够逗的,人死了自然是要埋葬,怎么可能有房子。”紧蹙眉头思索了会,“不过呢,西藏实行的是天葬,然而我没见着一具骷髅,那里干净的就剩格桑花开。”
谢成凌的话似乎与他所看见的不契合,让他心中不免疑惑。
他想谢成凌去祭祖的地方,应该是天葬二丫亲人的地方。
索朗的眸光愈加骇然,愈加的冷凝。
如果谢成凌的父亲真的是达吉,那就是佳雪的亲舅舅,而身边这个男人就是陈佳雪的亲表哥,其实她的亲人就在她的身边,而他们都不知道。
他爱的人,和他此生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一家人,而他就是他们苦苦寻找了四十多年的仇人。
不,不,索朗在心中否定着,他们是藏族,去西藏祭拜亲人很正常,所以谢成凌不是达吉的孩子,他和达吉没有关系。
索朗的心被一只巨大的手攫住了般,让他难以呼吸,在心中祈祷着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他如今烦恼的事很多,他要一门心思的解决好自己的事情再去管这件事。这件事他打算先放一放。
沉痛的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我父亲在西宁经营了一家……”
“我很困,想眯会!”索朗打断他的话,疲乏道。
寂静的冰雪路上,谢成凌凝聚精神开车。
他对索朗突然间问及他的家庭背景,并没有生疑,只是自己内心对父亲生了疑惑。
父亲来了后,他必须问清楚那件事。他祈祷着,希望那件事和父亲没有丝毫关系,不然他们一家的罪孽深重。
第二天,李明辉和杜花花从阿若市坐车去了成县政原乡姚家村。
王晓月母亲打开门看了院门外的人,许久才想起李明辉和杜花花来,笑着迎他们进了家里。
一阵嘘寒问暖后,李明辉的话进入了主题,“阿姨,二丫在您家吗?”
在她回农村前,王晓月再三嘱咐她不能将二丫的消息告诉李明辉。
女人干干地笑了一声:“啊,二丫啊?二丫不在我家啊。她如今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回她亲生父亲那住了啊!”
李明辉一阵错愕,不可置信道:“阿姨您的意思是说二丫不是陈大山的女儿?”
提起这个话题,女人的面色忧伤起来,突然想起女儿交代的话,不可以对李明辉多说什么,于是敛去忧伤,笑道:“这件事啊,我一个女人家的也不知道多少,就听王晓月说陈大山不是二丫的亲生父亲。如今果肉相认,二丫就和她父亲回去了。”
“那二丫的父亲是哪里人?在哪里住?”李明辉眸光焦急。一旁的杜花花不乐的垂下了头。
“啊!”女人抬起手一副想事的模样,‘啊’了半天严肃地摇头,“我一个隐居山里的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再说了,王晓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什么话都不给我说。所以啊,二丫的情况你别问我了,阿姨回答不了你。”
“阿姨,那晓月在吗?”李明辉追问。
女人道:“晓月,生了孩子就跟陆羽凡回西宁老家了啊!怎么,你们平时不联系吗?”
李明辉淡笑一声,面露难色:“我换手机把她的号码弄丢了,所以联系不上她们,这不,就跑回来找他们了。”
女人一副了然的模样,要去给他们倒水,被李明辉拒绝了。
被李明辉劝住,“阿姨,您别忙了,我们还有事。那您把她们的电话给我一个吧!”
女人站在原地愣了愣,不给也不可能,于是笑道:“二丫的我没有,我把晓月的号码给你吧。”说着去里屋拿电话薄。
李明辉在王晓月母亲那里要到电话号码,和杜花花去了县城的一家宾馆住下。
打通王晓月的电话,得到的答案就是,二丫成了植物人,让他以后别再联系她了。当他问及二丫在哪里时,王晓月已经挂了电话,再拨打过去对方已经将他的号码设置进了黑名单。
李明辉气愤的将手机扔在了床上,掩住脸倒在了床上。
一旁的杜花花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还没有高兴完,就听见李明辉低沉的声音:“你给王晓月打,别说和我在一起,问她现在在哪里?还有就是二丫,就说你很想她们问问她们现在好不好之类的话。”
杜花花嘟起嘴,很不乐意地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正要给王晓月拨打过去,被猛起身的李明辉给阻止了。
“现在别打,不然她肯定知道是我指使你的。”想了想,“明天再打!”
省城某私立医院的VIP病房中,一缕淡淡毫不刺眼的阳光洒进病房中,窗台边一盆格桑花正静悄悄地开放,阳光落在粉色的花瓣上晕染开一圈彩色的光芒。
王晓月坐在病床边,手中拿着一本四大名著《红楼梦》,给昏迷的二丫读书中的故事。
抬眼被窗台那盆迎着阳光而开放的格桑花吸引住。她合上书,放在床边,静默地看了许久,心中阵阵酸涩。她不知道床上躺着的这株格桑花什么时候能够开放。
忧伤的眸光缓缓落在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暗哑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很累,你想睡一觉,睡下后就再也不想醒来。”
说着她心中难过的不能自已紧紧咬住下唇,掩住自己的眼,在心中缓了许久才道:“可是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你还没有完成你母亲的遗言,弟弟妹妹都没有找到,你怎么就能这样睡下去呢?”
伤心的抽泣几声,擦干净泪水,脸上带着笑容:“丫,还有你爸爸,他现在每天都来看你,他天天等着你醒来。你不是一直想找到自己的亲人吗?你爸爸就在你的身边,你快快醒来……”
床上的人犹如冰山一样,无论王晓月怎么给她说,她都纹丝不动。王晓月却因自己的话趴在床上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