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贺礼喜结连理 迎娶归勇斗山魈

大禹试用了定海神针，只挥了一下，将一块巨石砸得粉碎，砸碎的细石块四处飞溅。

忽然听到旁边“哎哟”一声。

大禹一惊，扭头一看，身旁不远处有棵大树；树下坐着一位女子，手捂胳膊。

大禹连忙走过去，一看之下，女子低头捂着胳膊，胳膊被碎石击中了！

大禹歉意地问：“姑娘，不要紧吧？你是何人？为何半夜在此？”

姑娘缓缓抬起头来，大禹一看，惊呆了。

只见这位姑娘，芳龄二八左右，蛾眉螓首，面如满月，眼似秋水。

姑娘缓缓开口道：“我本是涂山氏族人，名女娇。我祖上是九尾仙狐，世代传下采纳月华修道之法。今日十五月圆，正是月华最盛之时，我坐于树下对月练习吐纳之术。正炼得入神，突然飞来一块碎石，砸得我胳膊生疼。”

大禹连忙低头去看涂山女娇的胳膊，却见胳膊被手捂着，看不出伤在何处。

这时，大禹离涂山女娇很近，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氤氲而来！

大禹虽出世不久，但天生异禀，身体早与成人无异。初次接触如此美女，情窦初开，一时间愣住了。

涂山女娇一见大禹呆呆地看着他，脸上羞红。“嘤咛”一声，站起转身，走到树后，一溜烟跑了。

大禹回到山腰住所，怅然若失，半夜无眠。

第二天，大禹起来，心情仍然惆怅，闷闷不乐，茶饭不思。

族人见了，纷纷献上野果、嫩芽，大禹却一口也吃不下。

晌午时分，有崇氏部落长老崇伯兴冲冲地来找大禹，说：“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大禹一怔，问：“喜从何来？”

崇伯笑道：“昨夜大王邂逅涂山女娇，女娇回去后深深仰慕大王，害起了木旁之目、田下之心。今天茶饭不思，涂山氏长老今早来找我，托我向大王提亲！”

大禹问：“何为木旁之目，田下之心？”

崇伯笑笑：“相思啊！”

大禹说：“我出世后，父母全无，婚姻大事原可自己做主。只是听说这涂山氏是九尾狐一族，与之通婚，是否不妥？”

崇伯说：“嗨！这算个什么事？哪个部族祖先不是神族？轩辕黄帝是龙族，也是你的祖先；炎帝牛首人身，算是神牛族；九尾狐亦是神族，专心修炼，并不害人。我看，大王只要应允，婚事便由我操办。两族联姻，九尾狐族也可助我们一臂之力治水，一举两得！”

正说着，玄冥和应龙走进来。听崇伯说起此事，都满口赞同，一致劝大禹答应下来。

大禹心中也爱慕涂山女娇，只是还有顾虑。说：“如今治水还未开始，我先考虑个人幸福，是不是自私了点？”

玄冥说：“不然！阴阳和谐，方生万物！结婚亦是人伦之道，也是大事！禹王可答应下来，先结婚，婚后三日，我们再出发治水不迟！何况治水还要准备许多枯藤和茅草编制的袋子做沙袋用，还要准备许多挖泥的工具；正好用这三天赶制，禹王但结无妨！”

大禹大喜！满口答应亲事。

崇伯喜滋滋地去涂山氏部落报喜，一边吩咐族人，准备喜事的赶紧准备；准备治水袋子和工具的，立即动手，大家忙了个不亦乐乎。

众人手忙脚乱了两天，做好了各项准备。

应龙和玄冥乐呵呵地，见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到洪水中，抓来了无数的大鱼、虾、蟹、贝壳类，供喜宴之用。

有崇氏部族人人高兴，个个卖力！

这些鱼虾蟹贝还真派上了大用场，有崇氏族人好久没吃上饱饭了！人多粮食少，山上又种不了庄稼，只得以野果、野菜掺和着吃点粥。平时打猎打到动物或者捕到鱼就算打牙祭了，难得吃上一次肉。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水产品，放开肚皮吃，管够，自然人人高兴！

当天，应龙和玄冥又去山中，抓来两头野牛，充当耕牛；又抓了两头野猪、虎豹各两头，让长老崇伯送去涂山氏作聘礼。

崇伯兴高采烈地去了。非常时期，天下大水，能拿出这样的聘礼，也算说得过去了。

涂山氏原本就住在羽山上，受洪水之害较小，物产还算丰富。

下午，崇伯乐呵呵地回来了，后面还跟了几个涂山氏的族人，原来是回礼来了。

大禹看看礼单，计有：山羊六头、鸡二十只、鸡蛋若干、粗布十匹。

大禹大喜，连忙安排族人收下，准备明日的喜宴。又让部族里的女人，把粗布剪开，按人头均分，随便各人或做单衣，或做棉衣。

大家忙活了两天，第三日是结婚大喜的日子！

一大早，族人七手八脚地把大禹居住的棚屋打扫一新，安上新床。大禹又换上族人赶做的新衣，焕然一新！

大禹心里喜洋洋地，四处看了看，族人都在忙活。有准备喜宴的，有用枯藤、茅草编制袋子准备治水的，还有在做挖泥用的锄头、石铲的。

忽然，玄冥和应龙领着四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来寻大禹！

大禹连忙把几人让进自己住的棚屋，族人献茶，大家坐下。

为首的一位老者笑笑，请玄冥介绍。

玄冥道：“这四位老者都是仙人，奉你祖先黄帝之命前来送礼，一是祝贺你结婚大喜，二是助你治水之用。”

玄冥喝了口茶，继续说：“这位白须清瘦的大仙叫风后，是黄帝的第一任宰相。他发明了指南车，又称司南车，根据车轮的转动，由车上木人指示方向。不论车子转向何方，木人的手始终指向南方，‘车虽回运而手常指南’。我们前去治水，荒芜之处甚多，人迹罕至，最容易迷失方向！有了司南车，方便不少。”

大禹大喜，站起冲风后深施一礼。

接着玄冥又指着一位身材魁梧、黑须黑发的壮汉说：“黄帝身边有个大臣，名叫常先，就是这位大仙。他发明了很多狩猎工具。有一次，常先捕杀了一头野牛，把剥下的牛皮随手搭在一个木墩上。这个木墩是空的，有一搂粗。时间一长，常先竟把此事忘了。野牛皮经过长时间暴晒后便收缩了，把空木墩裹得紧紧的。有一天，黄帝手下的王亥在驯马，有个名叫贾齐的年轻人，无意发现一张野牛皮蒙在木墩上，手随便拍了一拍。谁知这一拍竟发出咚咚的响声！贾齐用劲再一拍，声音更大。贾齐觉得好玩，便寻来两根木棒，双手使劲擂了起来，结果发出声音像雷鸣一般。王亥的马听到这声音，一受惊，冲出木栏，全部跑掉了。王亥气冲冲地赶来，一把抓住贾齐就打，边打边问贾齐敲的是什么。这时，常先赶来，把两人劝开，问明了情况，才恍然大悟。原来，贾齐敲的就是他早先晒的那张野牛皮。常先受此启发，做出了‘虁牛之鼓’敲打起来，轰轰烈烈，很能鼓舞士气！禹王治水，旷日持久，有了此鼓，人人奋勇向前，事半功倍！”

大禹非常高兴，又站起对常先深施一礼。

玄冥接着说：“这位白白净净，面带微笑的大仙，叫伶伦。他是黄帝的乐官，是发明律吕据以制乐的始祖。伶伦模拟自然界的凤鸟鸣声，选择内腔和腔壁生长匀称的竹管，制作了十二律；暗示着“雄鸣为六”，是六个阳律，“雌鸣亦六”，是六个阴吕。从伶伦作《咸池》乐曲起，始有专用乐名。伶伦大仙送来了竹笛，刚才又教会了几位族人。待日后治水，大家休息时，可用竹笛吹奏，缓解疲劳，恢复体力，第二天又可精神抖擞地工作。”

大禹非常感谢，站起对伶伦深施一礼。

玄冥继续介绍：“这位面容慈祥的老者，叫岐伯，是华夏族最有声望的医学家。黄帝曾经使岐伯尝味百草，典医疗疾。岐伯上穷天纪，下极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更相问难，垂法以福万世。《黄帝内经》中，《素问》篇基本上是黄帝问，岐伯答，以阐述医学理论。‘岐黄之术’，岐伯当属首要地位。这次岐伯来，送了本医书给我。人类治水，餐风露宿，难免有生病之人。我根据医书医治，便可手到病除！”

大禹万分感谢，站起又对岐伯深施一礼。

客气完，风后四人站起，对大禹施了一礼。大禹挽留吃喜宴，风后等笑笑，倏然不见！

大禹望空拜谢，又出来摆好香案焚起檀香树枝，叩谢始祖黄帝！

大禹拜完，崇伯喜气洋洋地走过来，说：“大王，吉时快要到了，我们出发去迎娶新娘吧？”

大禹欣然答应，众人一起出发。

族人用木棍扎成抬兜，中间编织着枯藤，非常结实。请大禹坐上去，族人吹着刚从伶伦那里学会的竹笛曲，应龙亲自持着“虁牛之鼓”，吹吹打打，一路去迎亲。

涂山氏住在羽山背面，前山几乎是光秃秃地，草木极少，有崇氏取树枝和茅草用，都去后山寻找。

这后山却林木繁盛，郁郁葱葱。泉水淙淙，鸟语花香。

崇伯带路，众人抬着大禹，走进后山。进去不远，看见前方树枝上都系着红布条。

崇伯领着众人转了个弯，前面是一处山坳。里面有许多树枝、茅草搭成的棚屋。其中一间，棚屋四周都挂着红布条，屋檐上还插满了鲜花。

崇伯手一指：“那就是涂山女娇的屋子。”

众人更加卖力地吹打，涂山氏酋长笑着领了一群人迎了出来。

崇伯上前行礼，说：“大王，如今天下洪水泛滥，嫁娶之事只得从简。礼仪不周之处，还望大王莫怪！”

涂山氏酋长缕缕胡须，笑道：“天下大水，生灵困顿。禹王造福苍生，功德无量！我们这里也准备不周，就一切从简吧！”

大禹下了抬兜，众人过来一一和涂山氏酋长见礼。

酋长客气一回，引着大家来到涂山女娇的棚屋，顿时，涂山氏族人用大小不一的石块相互敲击，算是乐器，欢迎大家。

大禹进去一看，涂山女娇头盖红布，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一身的新衣服却很奇怪，面料极其光滑，柔若无物。

大禹问：“酋长，这是什么衣服，怎地如此奇怪？”

涂山氏酋长笑笑：“这就是上古轩辕黄帝的元妃嫘祖传下来的，她发明了养蚕，用蚕儿吐出的丝来织布，叫蚕丝服！蚕儿娇嫩，要吃桑叶，极其难养，所以产的丝布也少。今天女娇大喜之日，我们全族的蚕丝凑起来，才给她做了件衣服！大王若也要这丝服，眼下却是没有了，大王莫怪！”

大禹施了一礼，说：“大王太客气了，我即将出发治水，也不能穿如此细巧的衣服。水患危急，三日后我即出发治水，来不及向大王辞行，还请大王恕罪！”

涂山氏酋长说：“天下安危，人人有份！我涂山氏祖上是神狐族，现在我们虽是人身，但代代相传了祖先打洞、探穴的本领。我有意率领族人追随大王治水，我们可以探明堤坝的松紧程度，哪里需要加固，大王可愿收纳？”

大禹大喜！对着涂山氏酋长深施一礼，说：“天下之大，四海八荒！我正愁人手太少，大王肯相助，求之不得！我愿与大王结为异性兄弟，大王意下如何？”

涂山氏酋长也大喜，当下两人摆案烧香，对着天地叩头，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结拜完，大禹问涂山氏酋长：“大王，我们部族烧香，都是焚烧檀香树树枝；香味固然浓郁，但浓烟滚滚。大王用的香，我却从未见过，请教是怎么做的？”

酋长笑笑：“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这个方法,沿用至今。那是在发洪水之前，我们族人将榆树皮、秸秆和檀香树枝放在一起晒干，当柴火烧。后来天降大雨，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它们搬进屋里；无意中这三种东西掉落了不少在地上，被人踏得粉碎。雨下了几天，后来放晴，这三种东西的碎末经雨水浸泡，混在一起。天晴后被太阳晒干，凝固成细枝一般。族人拾回去一烧，奇香无比！我们就用这三种东西做成香。”

大禹问：敢问是如何做的？”

酋长说：“先把这三种东西混合在一起，用石块砸碎。然后加些水搅和，最后把泥一样的碎末搓成细条，放进半片竹筒里拿到太阳下暴晒！晒干了就变成香了！这些香还是发洪水之前积攒下来的，现在经常降雨，庄稼长不起来。没有秸秆，也就做不成了，所以不是遇到祭天、祭祖、嫁娶这样的大事，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大禹沉思一会，说：“秸秆没有，或许可以用枯草根代替？”

酋长大喜，说日后必定一试。

崇伯提醒说：“大王，吉时就要到了，先迎娶新人吧？”

大禹回过神来，手一挥，众人又吹打起来。

然后大禹和“娇”的陪嫁丫头小玉，一边一个，从棚屋里把新娘搀扶出来。

涂山氏部族这边也做好了一个抬兜，部族成员抬起新娘，随着大禹和酋长，一起出发，去有崇氏部族吃喜酒。

新娘头上盖着红布，看不清东西，双手紧紧地抓住抬兜，不敢说话。

迎亲的和送亲的两拨人一起，一路吹吹打打，走向前山大禹的住处。路上热闹非凡，沿途不时地有当地居民出来看热闹。

转过一个山坳，忽然两边的山崖上“哦哦”连声，奔下来一群怪物！

大禹大吃一惊，仔细一看，怪物的头又大又长，面目狰狞，非常吓人。

怪物颇像猴子，鼻梁两边却各有一块隆起的骨头，叫喊起来血盆大口，黄色的獠牙外露；全身碧绿，背脊却是鲜红色！

怪物行动如风，眨眼间就冲进人群，手抓嘴咬，瞬间伤了好几个人！

事发突然，大禹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听玄冥大喊：“禹王速退，这是山魈！估计它们被吹打声惊动，来抓人当饭吃！它们和人群混在一起，我和应龙也不好使用法力。还是保护新娘要紧！”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分水锤，打死了几只靠近的山魈。

应龙也喊：“山魈太多了！空有法力使不上，怕伤及人群！”

一边说，一边应龙不敢怠慢，龙爪连踩，踩死几只冲向新娘的山魈。接着用尾巴连抽，又抽死几只远点的山魈。

大禹看看山魈这么多，心想：“日后我要率领众人治水，今天要不拿出点手段出来立威，何以服众？”

想到这里，大禹四下张望，看见一只巨大的山魈正和玄冥打成一团！

玄冥那么厉害的分水锤，竟然伤不到山魈！

大禹估计这必是山魈王！

擒贼先擒王！大禹灵机一动，大喝一声：“玄冥且退，我来斗它！”

说完大禹取出“定海神针”，迎风一晃，变成碗口粗的铁棍。几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山魈王猛抽一棍！

只听见“咔嚓”一声，山魈王被拦腰抽成两段！

两段尸体倒在地上，山魈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它的眼睛还转了几圈，慢慢闭上，咽气死去。

大禹怒气未消，运起神力，抓住山魈王的尸体扯成碎块，一块块地砸向其他山魈！

其他山魈一看，大王被杀，吓得魂飞魄散！

唿哨一声，成群的山魈四散开来，飞快地遁入山林不见！

大家非常高兴，全都佩服大禹！

大禹领着众人回到自己的住所，玄冥赶忙拿出药材治疗伤者。

大禹安顿好众人，准备拜堂成亲。

这时天已经微黑了。

棚屋里点着许多支火把，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大禹和女娇一拜天地，二拜女娇的父母，三拜是夫妻对拜，礼成。

大家一起鼓掌，然后纷纷入席。

菜品很丰盛，众人杯觥交错，吃得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