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分头行动

“回去后我一定好好问歌生姐，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再来给您一个交代。”依依道。

黄老爷子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们三个姑娘就像我的另外三个孙女。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的真实身份，不知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没有坏心眼儿。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依依在一旁听了，沉默了。黄老爷子活了百来年了，虽然现在老眼昏花的。但毕竟经历过那么多。她们这几个小姑娘耍的什么小九九想必黄老爷子早就发现异端了，只是不愿意揭穿她们罢了。依依站在旁边，低着头，就像个等着长辈训话的小丫头。

“但是我不管你们做什么，都和什么人有关系，经历的什么事儿。爷爷只希望你们能保重自己。安全为上。以后不管你们有什么麻烦，爷爷愿以一把老骨头相帮。其他的，爷爷也不多问不多想了。你们有什么用得着这把老骨头的地方，不要客气。”黄老爷子知道问得再多，她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如果她们做的真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必然不会让自己知道。而做为长辈，他也只能尽这种绵薄之力。自己别的不会，但看病救人却是他仅有的一点本事，如果这几个姑娘真遇险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力保全她们性命忧。

依依听了黄爷爷的一片苦心，喉咙里像被塞了个大桃子一样哽咽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觉得很是感动。她们不过平常多关照了下兰儿这个没爹没娘的小丫头而已。却引得爷爷如此信任和帮助。她觉得很惭愧。其实在她们姐妹几个最初的计划里，黄家医馆、黄爷爷和兰儿不过只是帮助她们融入这条街市的一个突破口和一个挡剑牌。且她们最看重的，就是黄爷爷的医术，能在她们有不时之需的时候可以帮助她们。

而这两年来，她们都一步一步的做到了这些。获得了这爷孙俩的全部信任。却没想到，黄爷爷其实早就对她们起了疑心却还在步步相帮。自她们姐妹一起从北方过来后，在这里遇见的最多的就是各种挑事儿的人，和各种觊觎她们铺子，她们美貌的人。遇到黄老爷子和兰儿，是她们来这孔雀城后仅有的温情所在了。现在依依觉得辜负了爷孙俩的好意，惭愧得无话可说，只能立在一旁自己也偷偷抹泪。

虽然依依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是一旁的黄爷爷也感觉到了依依内心的波澜起伏。“依依，爷爷这里没别的事儿了，你快回去吧。该交代的爷爷都同你说过了。你们好好的就行。”

依依站在一旁，也没应话。沉默了大半响才悠悠说了句：“黄爷爷，我们会好好的！”说完便脚下生风似的走了。她真的感觉没颜面在黄爷爷面前多停留片刻。

她出了门谨慎了又望了望门外，周边还是零星的人偶然路过。没有人注意到黄家医馆这里。依依这才急不缓的向素锦坊走去。一路上她走得不紧不慢。遇见有坐在铺子门口的熟人，或是路过的做小生意的小贩，她都微笑着礼貌的点头打招呼。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个得体的铺子女主人。

素锦坊所在的街面的位置虽不是处于最热闹的中心地带，但离中心也不远了。快到素锦坊时，她一边与比较熟的小贩打着招呼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是她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从来不会掉以轻心。确认安全后她缓步进了铺子。素素正在一旁丈量着布匹，看到依依回来后，也警惕的往门外看了看，正好有几个路过的皮货贩子正在她们外面拉客人做着生意。她和依依对了个眼色。依依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起一匹料子，大声道：“这新进来的料子也不知合不合姐姐的意？”

素素低着头量着布匹，就像是两姐妹日常的一样漫不经心的回道：“姐姐在里头看账本呢，你拿进去给姐姐过过眼，要是能行，明儿我们多进些这个料子。据说，今年最时兴这个花色了。”

依依一把抱起这布料，朝里间走去：“行，我拿去给姐姐看看。”

到了里间，依依把门关上。歌生正在里头透过窗户的纱帘看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看到依依过来，立马着急的上前问道：“怎么样，黄爷爷那边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依依紧张的忙点了点头。“有消息，还是好消息。”依依说话的语气也急切了起来。她们追查了这么久，事情终于要有些眉目了。

“快说来听听！”歌生也很着急的想知道情况。

“据黄爷爷说，接他去看病的人出城之后方向快马加鞭走了一个多时辰。具体位置且不祥细。像是一片荒草茅屋地。”依依回道。

“看来这个地点还要慢慢排查。但只要有了大概的方向，我们就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来碰去了。”歌生听完，立马在心里盘算起这个大概的位置来。

依依接着说道：“黄爷爷说，请她看病的是三兄弟。大哥病倒了，那两个被下人唤作二当家和三当家。那两人照顾着病倒在床上的大当家。”

歌生听了这条眼里放光：“那就没错了，准是皮老板没错。想来也只有他们这恶人三兄弟了。难怪最近两天不见皮老板，果然如小姐所料，皮老板出事了。看来还伤得不轻啊。”她最关心跟丢了的皮老板的踪迹现在看来已经有了合理的说法。歌生心里松了口气。只要知道对方的情况，那就好办了。

“是的，据说伤者伤得很重。黄爷爷说是右臂断了。”依依道。

歌生很是惊讶：“右臂断了？”

“是的。”依依肯定道。

这下让歌生不解了。“皮老板在凉都来说，已经是属一属二的高手。几乎没人能伤得了他。现在在这时，竟有人能伤得了他？还整整断去一条胳膊？”

“是啊，听到黄爷爷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也是反复与黄爷爷又核对了一遍。黄爷爷确认是断去了一条胳膊。要不是那边止血和用药及时，恐怕这皮老板这会儿已经咽了气了。”依依语气有些不甘，如果皮老板这下能直接一命呜呼了，她们往后办事就方便不少了。

“在这里能伤得皮老板如此严重的高人还会有谁呢？”歌生自言自语道。

依依没听清歌姐姐这句。想起最后黄爷爷交代的毒药的事情，她问向歌姐姐：“姐姐之前是否拿过一方帕子给黄爷爷，请他查下帕子上面的药是何物？”

“黄爷爷同你说了？”歌生有诧异。自上次她去找过黄爷爷，黄爷爷老半天也没查出这药的名堂来。今天一早来小姐碰头的时候，小姐也在为这事发愁。难道现在黄爷爷那边有新的发现了？

依依点头：“是的，黄爷爷让我转告姐姐。那种毒是屏息草制成的毒。药性极期强烈。如被人吞服，黄爷爷那是回天无术。”依依忧心的说出这些，她现在的心情就和黄爷爷方才嘱咐她的心情是一样的。“虽不知姐姐哪里找来的是毒药，但还是小心些罢。”依依小声关切道。

歌生听了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道：“我会注意的。”依依知道歌姐姐的性子，向来比较淡漠。对于别人的关心一向躲得远远的。

一时两人无话，歌生在心里计划着。依依想问些什么问题在脑海里盘旋了很久都到了嘴边，确被她生生的咽了回来。歌生现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完全没注意到依依的表情。现在问题基本已经水落石出了。现在首要的是要探查到皮老板那伙人现在的具体位置，这样才好进一步跟踪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在小姐还没有发号施令之前，她们一定要盯死这帮人，好在需要的时候将其一网打尽。

“悦来客栈那边继续盯紧，不得松解。 ”歌生嘱咐着依依。

“明白。”依依答。

“如果皮老板一行人出现在城里，立马飞书报我。”歌生又接着道。

依依有些诧然：“歌姐姐可又是要出门？”

而说完上一句的歌生，现在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紧了又紧腰带。里面有她暗藏着的两把小刀。她们的身份是绸缎庄的掌柜，如果佩刀被人发现总让人起疑。

“是的，我要出城去查皮老板他们的行踪。”歌生回道。“这边铺子和悦来客栈就交给你们了，行事一定要小心。”

“歌姐姐您放心，我们会谨记您的教诲。倒是您只身出门在外，遇事可千万不要强撑，如不敌还是多回避。”虽然歌姐姐常常独自外出执行任务，但每次她们留在铺子里的俩姐妹都是提着心，吊着胆。在歌姐姐回来前，她们内心都不得安稳。

也不知道歌姐姐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依依话音刚落，就见歌姐姐已整理好衣着紧了靴子。径直推开门出去了。依依跟在后头也出了里间。素素看着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脸色都不似平常那般轻松，便估计现在是有了新行动了。她打起笑脸对即将踏出铺子门槛的歌姐姐道：“歌姐姐，这次你看样料子，别忘了把上次我看中的那青花料子给我带一匹哦！”素素故意拉长的话音随着歌生的衣角一起消失在铺子的转角。

“姐姐又去看料子了？”就向平常闲聊一样，素素问着依依。

“是的呢，这次去个新地方看料子，也不知歌姐姐能不能顺利找到地方？”依依看着外面街面上人来人往，小脸还是拧着的。

素素笑笑道：“放心吧，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

“嗯。”依依答。“我去东头悦来客栈那边的王老头那买些发糕来，姐姐吃一些吗？”

“也好，你快去快回，给我带一些罢。”素素回道。

说完依依也出了门。这是她们一直以来的默契。依依这是要去找那边盯着悦来客栈的姐妹，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

歌生出了城，朝黄爷爷说的地方去了。路上她放了只信鸽给索伊图。将这里打探到的情况一一说明了。本来应是当面去找小姐的，但她怕去晚会误了时机，便独自前往了。

索伊图那边也没闲着，她去了青南山下周边。她转了一圈也没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村庄。马上这会正好渴了，她进了村，村头有条溪流。她下马将马儿牵到溪流处饮水，自己则在一旁的石头上坐着。她望着天边的夕阳下的云彩，想着这会凉柏有没有再次醒来，他的身体现在如何？

突然她听到一阵哭泣声，由远及近。待她回过头去看时，却看见一姑娘哭着扑腾进了水里。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远远的看着这姑娘在水里扑腾起的水花。嘴角却笑了，这情景让她想起了在北凉的草原上的水泡子里，她和歌生也是这么嬉笑打闹的。也不知这姑娘是准备洗澡还是准备捉鱼，看起来游泳的样子别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