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自走吾道
70自走吾道
“杀……杀……继续……哈哈！”
——引子
墨然忽然想起检考官昔日出场的各种遭遇，貌似每一次都是枪打出头鸟，还没有所作为，就被对方给打趴了……祭龙城对付萨满的那一次墨然虽只是耳闻，却也可以想象他有多惨，居然在有一段情债的城主夫人面前如此丢人，想来也很郁闷……墨然早就看出来检考官和城主夫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而且关系不浅，只是不知怎的拆散了开。
而那城主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事业有成，又有了乖巧……呃，除开歌莉玩石子这一项爱好不太健康以外，她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只是可惜了，城主莫名其妙的被那个骚包皇子给抓了，还让手下的破虚境界的强者狠狠的打了一遍检考官，墨然并不知检考官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又看到喜欢的女人因为情敌而伤心，暂且不论那个情敌有多可恶，光是这样就很气人了。
总之，检考官是个悲催的男人啊。
“检考官你没事吧？”墨然憋了老久，才说出这句话来，毕竟他也有好久没接触社会了，能把之前的经历记住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他去保留社会交涉的能力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茧化之所里将近一年的黑暗时光他可不想在经历一次……
“我没事？嗯，你居然没事？不对，你不是……呜，看来我真的醉了。”检考官丢下手中的酒壶，奇怪的看着墨然，还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好让墨然这个“幻觉”不要再出现。
“呃……说来话长。”墨然想了一会儿，还是敷衍过去了。
“啊？你真的是墨然？”检考官甩了甩脑袋，咕哝着说。
“嗯，检考官，我是墨然，你没醉，我也是真的，我回来了，毫发无损。”墨然在检考官旁边的另一块青石上坐下。
“哦……”应了一句，检考官继续喝闷酒，不再理墨然。
秦浩学长，你真的是在逗我么……怎么一群人都不在乎我似的，我的存在感有那么低吗？
过了一会儿，检考官貌似清醒了些，但是开口后最早问的依然不是关于墨然的事，而是一个很含蓄的问题。
“呐，小子，你有喜欢的女孩吗？”检考官这样说道。
“额……”墨然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算是有吧。”
我要是说没有，不是打你的脸吗……检考官，你老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那你有没有向她表白啊……”检考官又灌下一口酒，漫无边际的说。
“没有。”废话，人家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特么就是在意淫好不好……
“那你觉得如果给你强大的力量，她会不会投怀送抱呢？”检考官的话题越来越偏了。
“额？这个……”墨然陷入思考，最后郑重回答，“应该不会吧，如果她是那种女孩的话，我可能也不会喜欢她了……”
“你倒是很诚实，哈哈。”检考官大笑，“不过崇拜力量确实是人类的天性，你如果没有力量，总不可能吃人家软饭吧。”
“额，天性么……这倒没错，检考官，你老到底要说什么啊。”墨然咬咬大拇指，偏头去看这个中年男人，他已经停止了喝酒，略显邋遢的脸上格外的冷峻。
有种不好的预感……
“力量，可以用来摧毁，也可以用来创造，全都看使用者的意愿，力量本该是用来守护的，墨然，你打算怎么使用它？”检考官灰色的眼瞳愈发深邃。
“我……我只是……”墨然哽咽，低下头，是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追求力量的。
貌似……自己已经沉浸在毁灭万物的乐趣之中了？
好想……好想夺走一切啊……那鲜红的颜色……咕噜……
“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在追求力量罢了。”墨然攥紧了拳头说。
“真的吗？”检考官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深邃的眼睛像是能贯穿一切，墨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教官，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在茧化之所里被折磨的快要爆掉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检考官把酒瓶灼裂，以他凝元境的实力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他慢悠悠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这段时间里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你的改变这么大，如果说以前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孩子，那么我刚才看到的就是一只伤痕累累的猛虎在磨牙。但是，我想说的是……无论受到如何的变故，都千万不要违背本心，到那时候，你并不是拥有着力量，而是力量的奴隶，周围也只是怕你而已，就像你之前回答我的，女孩不会因为你的力量强大与否投怀送抱，人们畏惧着力量，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有意无意的推崇着力量，如果不想等待毁灭的结局，就必须在遵从自己意愿的同时，而不扭曲别人的意志，这才是强者之道，你懂么？”
“我懂了，不，我不懂，我……”墨然无意识的开始掰手指，克吧克吧的声音让他更加心烦。怎么搞的，检考官是……知道茧化之所的事了？不对，他只是个凝元境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已经有了答案，那么……”检考官跳下青石，在簌簌抖落的落叶间对墨然说，“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道？”
道……是什么？
是对天地的理解？还是对法则的参悟？
有那么一刻，墨然觉得心中有一个暴虐的声音嘶吼着，叫自己杀掉检考官。
杀戮，死亡，毁灭，终结……
墨然头痛欲裂，在强行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后，也跳下青石，无言的看着检考官。
检考官将一把铁剑扔过来，自己手里也不知何时握住了黑漆漆的刀柄，刀锋略带弧度，不是他以前常用的直刀，刀身更像一轮残月，“我刚好也想知道你这些天有没有进步，若是还保留着以前那种水平，我就真的白教你了。”
“检考官……”墨然食指和中指并拢划过冰冷的剑锋，带起一丝雷弧，“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
“如果为了救一群只知道抱怨的死小孩，而杀掉了自己很重要的朋友，算是罪吗？”
“你干过这种事？”检考官的脸色变得很奇怪。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我错了，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县干掉那个造成这种情况的混帐！我真的错了。”墨然显得无比平静，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头发遮住眼睛，隐约有红光流出，像是血。
“这世界的话语权果然还是掌握在强者手中啊。”
铿！
两人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擦起的火光点燃了一大片枯黄的落叶，那是检考官的真元力，虽然他明显压制了修为，但是能量等阶却没有变，仅仅一个照面，连他引以为豪的刀意都没有用，墨然就落入了下风。
“这就是凝元境，果然身经百战，虽说比起那些大能不值一提，但对于同样身为蝼蚁的我来说，确实是个麻烦。”拥有血色瞳光的墨然在退后的过程中暗语，跟刚才判若两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墨然，而是一个独立的“人”。
墨然有怪，检考官也意识到了，但是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影响着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这就意味着这一切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就该被遗忘。
“居然对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使用了修罗道篡改记忆，是想痛快的一战么，另一个我……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这个家伙，还真是失策，杀戮轮回已经开始影响现实了啊。”另一个抱怨的声音从墨然的眉心魂海中传出，那是一个妖异的红发少年，“罢了，反正修罗道还掌握在我的手中，到时候再改回来就好了，不过还真是浪费啊，看来我得减少出去游玩的次数了，我貌似还答应泷朦光那家伙，说会去找他吧，现在看起来是越来越麻烦了，不过这个家伙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我也挺好奇的呢，墨然，真是个可笑的名字……”
让我看看你能达到什么程度吧！
又是数次对撞，次次如同火树银花，墨然的头发也被强烈的冲击波吹起，露出下面那双蕴藏了黑色命轮的眼睛。可以说两人交战到现在，几乎都只是拼着肉身力量和刀剑斩击，一个技能，境界神通都没用上，就是单纯的要比较他们在刀剑之道上的造诣。
所谓十年磨一剑，一年练一刀，刀这种兵器，几乎是谁都能上手，丝毫没有使用界限，初始入门要求很低，不过这并不是说刀不比剑强，实际上两者各有长短，真的很难分别谁好谁坏。
就算是墨然，当初在祭龙城去寻找老板娘他们时也因为底气不足，而向泷少邪借了把刀。
若是给两个孩子，一人持以菜刀，一人持以短剑，毫无疑问，赢的会是那个用菜刀的熊孩子，这就是两者之间最显而易见的差别之一。
刀法，大开大合。
剑法，缥缈无形。
但现如今，墨然算是给了检考官一个大惊喜。
墨然的剑招缥缈，变幻无限，对于呼吸和灵气的控制极其精妙，他的呼吸，灵气，铁剑，招数四位一体，仿佛和剑合并，他本身就是一把剑，又何来桎梏？
虽然招招都很普通，一点亮点也没有，但是却总能在处于绝境之时挖掘出那一丝巧妙，化腐朽为神奇，打的检考官措手不及。
还有那股凌厉之势，次次都把检考官逼得避无可避，只能以负刀术借用背部和腰部的力量来硬接，却也落了下乘。
墨然的剑法兼并刀术的刚和剑术的柔。
检考官自认他在招数上的成就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能和墨然比拼，当然，如果是过去的话……
否极泰来，物极必反，这个道墨然已经领悟到了门槛，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神话性了，基本上都处在传说之中，比如仁皇创世，自化人道的神话。
如果神话不假，那仁皇应当就是个真正的道主，一切的主宰，墨然目前也只是初步可以利用这些道来增强自己的剑招，剑势，亦或是心境上的返璞归真，远没有像仁皇那样可以开天辟地，弹指刹灭。
世上本来就没有一无是处的东西，一个东西被创造就一定会有他的用处，比如蚊子，它除了吸人血外加烦人以外还有什么用处呢？
事实上，它能从洪荒时代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极其成功的族群，更别提一些植物还要靠它们来传粉繁衍了。
没有弱者，又怎么会有强者。
“这个世界就是个阶梯，永无止境啊。”墨然无视检考官的攻击，灵气集中爆发，虽没有毁灭意境或者瞬间混沌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他的速度境界还是被拉到了第二重，残影。
这是不考虑代价的一次攻击。
检考官毕竟是个凝元境武者，肉身虽不及墨然，但是在真元附加下，略带些许弧度的刀锋就要砍在墨然的背上。
检考官自然不会下重手。
墨然也知道他不会。
正是利用这一点，检考官打断了自己的战斗节奏，墨然也没承受那一刀，如果受了，不但无法攻出这一剑，连这场战斗说不定都要停止。
最终，墨然反手握剑，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手，引发气流变向，落叶绞碎，所有的力量都在那剑锋上展露无疑，引出了一道雷光。
咔嚓。
最先响起的是岌岌可危的树木将要断掉的声音，然后，墨然站在了检考官背后。
“懂得利用战局中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你确实了不起。”检考官看着左臂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怒反笑，如今看起来，墨然还是有所节制的，虽然刚才那招确实不算光明正大，可要不是因为墨然手下留情，检考官就将失去一只臂膀。
“以凝元境的恢复力来说，这应该算不了什么吧。”墨然回身平静的说，并没有发动攻击。
果然伤口已经在愈合，检考官悠悠道，“你很让我惊讶了啊，墨然，仅仅十几天，你对剑术的理解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着实让人佩服，我本来是打算压低境界和你一战，马马虎虎就过去了，如今看起来是不能这么简单了，否则就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你的侮辱。”
“嗯，是的。”墨然简短的回答，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有些混乱，感觉不断有记忆被删除，又有一些记忆被填入，然后又被删除，但是自己对于目前的局势还是很清楚的，在茧化之所里的时间也不是完全虚度了，自己的剑术在那里的绝望之中可是得到了难以言喻的升华，直到现在用出，才有了直观的感受。
那些领悟了剑意的剑客也不过如此吧？
“那我也得拿出些绝活了，要不然还真赢不了，你，很强。”检考官亦是转过身，眼中的灰色刹那间变得极其绚烂，像是烟花绽放，在那一瞬间，他也和手中的直刀合为了一体，不分彼此，气势大涨，就连那些残存的醉意也被斩断，整个人无比清醒，没有其他的杂念。明明修为依然压制在蜕灵境初期，但是已经不能和前面相比了。
刀意，和剑意一样的存在
墨然的瞳孔略微收缩，他之所以无耻的要伤到检考官，就是为了逼出这个东西，他想从这里面得到了一些顿悟，好为之后做打算。
他对剑道的天赋甚至出乎了他自己的估计，现在的他已经把剑道列为了他的一个攻克目标，若是能够领悟出剑意，那是再好不过。
不知检考官知道他成了一个磨刀石会作何感想。
不过如今检考官已然化身残影，留下一些破碎的镜像，如锋锐的刀尖向墨然刺来。
“这次，我不会再收手，你应该做好准备！”检考官冷冷的说。
“看起来不像是刚入门，还不错。”墨然再度不知所以然的喃喃，一动不动，事实上他动了也躲不了，于是检考官的刀尖很顺利的碰到了他。
讽刺的是，速度快到化为残影的刀尖碰到的也是一个残影，“墨然”化作了蓝色的光点。
灵气留形。
真正的墨然早就到了检考官的身后，身体局部有混沌般的火焰燃起，手腕粗细的雷电更是不要钱的在他身边转悠，气势也和检考官一样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红瞳被黑蓝的雷电缠绕隐藏，四周噼啪作响。
瞬间混沌·改！
食堂。
翦墨和林逸正在吃午饭，只不过一个心思是在附近的美女上，一个心思却是放在下个料理应该吃什么。
“嗯？”就在林逸的眼神跟着隔壁班的班花，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安恋雪要跑出门外的时候，一个金毛的家伙挡住了他的视线，刚好和安恋雪擦肩而过，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安恋雪，等他进了食堂，美女已经走了。
要知道，安恋雪今天穿的裙子可是比昨天要短，丝袜遮挡的高度也刚好合适，如此好的一个观察时机居然就这么被一个色狼似的家伙给搅黄了，林逸自然是非常生气（其实他每资格说人家色狼，也没资格生气……），上去就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喂，小子，看你骨骼惊奇，呸，怎么又来这套台词了，反正我就是看你不爽，你看着办吧！”林逸对那金毛少年如此说道。
那少年自然是一头雾水，眨巴了下好看的眉毛，那样子看起来比女子还要诱惑，就这样迷茫的看着林逸。
我靠，是个人妖，这张脸白长了！
“没什么，你走吧，我认错人了。”林逸捂着脸道，说罢，退了回去。
“莫名其妙，圣空学院的学生都这样吗？”长着金色卷发的少年走向一旁，“肚子好饿……”
林逸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的是暮神学院的校服，身上还有些剑痕，显然是大战过一番。
然后他就看到半死不活的少年白叶殇进了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