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除奸（二）

胡威见货船舵仓火光闪了三下，知道是已经控制住了货船舵仓，便果断地下令进攻。一时间杀喊声响彻夜空。胡威骑在马上大声喊道：“朝廷缉拿通敌资敌者，反抗者杀无赦”。胡威自感已喊出了最大的声音，但仍被淹没在杀声和海浪声中。

搬运货物的人很多，刚开始都还抵抗，但当他们看清来者是官兵后，大多数人丢下了手中的棍棒，抱头蹲在了地上。场面一下子得到了控制，唯有少数负偶顽抗的人也被四五个官兵对一人，不是擒拿就是灭杀掉。

此时原先潜入货船上的那三十人正在苦战着，船上大多数人是送货来的日本人，其作战十分骁勇，战斗力强悍。他们一直试图夺回舵仓，驾船逃跑。明军又冲上船五十多人后，战场形势才稍有好转。胡威站在海边，看一个日本浪人，光着上身，头发挽着髻，打斗甚是勇猛，转眼之间已见他砍翻了三个冲上船的明军。

胡威气不过，从怀中掏出一金鸡，手一抖，在夜色的掩护下，那金鸡直接奔那日本浪人而去，三十多米的距离，眨眼之间，只见那日本浪人丢下了手中的倭刀，用手捂着眼睛，血从手指间冒了出来。

周围的兵士挟愤而上，直接结果了那浪人的性命。

岸上的兵士早已将所有活着的人用绳索一个个捆了个结实、并连成一串。胡威见船上的战斗也结束了，他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登上了这艘日本人的货船。货船的前甲板上已堆了不少准备带走的货物。一场战斗下来，明军死伤了三十多人，日本船上的人除五个被活捉，其余人员全部被消灭。

“打扫战场，货物封存，搜查这些倭寇的私人物品，看有没有直接罪证。”胡威站在那被押的五个日本人面前，他细地看着他们，看他们到底长的是什么球样，为什么这般不怕死。

“来人，把这五头猪的衣服全给我扒啰，我到要看看他们这些畜牲到底有什么不同。”胡威刚说完，站在他身边的亲兵便不由分说地上前，直接用刀将他们的衣服划成布条，那一身的浑肉在火光下显得是那么刺眼。一个亲兵发现那船长模样的人身上掉下一块不一样色的布绢，上前拾起展开一看，见是一道道线条，并标注着时间、地点。

他不知为何物，转身呈给胡威；胡威接过一看也不明所以，“百户长，你过来看这是什么东西？象鬼画符样的。”

百户长凑前一看，一下子脸都白了，“钦，钦差大，大人，这是我水师布防和巡逻路线图。还有岸上的驻军图。”百户长结结巴巴地总算把话说完。

胡威听那百户长如此说，也是吓了一跳，忙仔细认真地再瞅瞅手中的那图，越看越是刺眼，“妈的，真是狗胆包天，为了几个臭钱，出卖祖宗的事也干得出来。”

胡威想到以往惨死在倭寇和海盗刀下的乡民，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百户长，你带着你的人看守盗贼的船只，其他给我去查抄那里通外寇的姚家。若遇反抗格杀不论。”

胡威将搜得的证据小心揣好。他留下了十个亲兵，带着其他人浩浩荡荡地向日湖畔姚家杀去。四百骑兵现在不用隐藏行踪，让马撒开蹄儿急驰，从海岸边到姚府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那一冲骑兵个个都是抄家的好手，一到姚府，不待胡威吩咐把分散开来，把姚府围了一个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胡威直接命令身边的人上前砸门。兵士得令，自是人人奋勇当先。“咣当”一声，兵士还没怎么使劲，门已被砸开，庭院内黑灯瞎火，“点篝火，给我搜。”骑兵冲长下着命令。

不一会几队人都来报未发现一人。

姚府祖辈上一直都做作海外贸易，自从朝廷颁布“禁海令”后做海外贸易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利润都更大，姚府被巨大的利益所诱，也从来没想过要收手，只是比以往做得更谨慎一些，再加上用银子打点官府来得也更方便了，所以一直平安无事。只是这次因日本人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而迷失了方向，才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三天到来。

已逃进后山里的姚氏家主，望着山下那灯火透明的自己宅院，哀叹一声，“一切都是天意呀。”

胡威让人又仔细地再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人，他便叫冲长布置好人手哨位，自己干脆直接在这里过夜了。

第二天天一亮，宁波街面上可就热闹了，大家相互打听着、传诵着昨夜发生的事：

“你知道不，昨夜姚家被官府给抄了，一家人都被杀了。”

“不是，是官兵化妆成海盗抢的，后来被姚府的人认出来了，结果就被灭了口。”

“你们都说得不对，是姚府与倭寇分赃不均，内讧打起来的，后来官兵把他们都灭了。”

谣言四起，流言满天飞。宁波知府急急忙忙来见钦差大臣，昨夜的始作俑者。同时他心里也在打鼓，姚府的银子他也是没少拿。

知府大人进得姚府，不见一个姚家的人，那怕是尸首；宁波知府这才稍安了心。胡威从二门里走出来，见正站在一道门内发愣的宁波知府说：“在你的眼皮底下隐藏着这么大一个盗贼匪窝，你却未觉察，是眼睛看不见啦还是心看不见？”

宁波知府听钦差大人这样说，忙回应答“下官有失察之罪，请钦差大人责罚。”

胡威从怀中将昨夜搜到的布防图丢到宁波知府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宁波知府展开只扫了一眼，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失察之罪也不轻呀，重则也是可以杀头的呀。此时他把姚府家主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把这姚家罪证，连带昨夜捉到的五个倭寇一起带枷游街十日，让宁波百姓都知道姚府是个什么东西。同时也警示那些正想与外敌勾结出卖祖宗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还有从现在开始，要动员乡民检举揭发身边隐藏的奸细，把他们一个个都挖出来，让海盗和倭寇变成聋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