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商紫墨的态度

未必张玮住在这里就一定和我爸续约了，也许，他只是回到这里，然后意外死亡的。

“申小姐，你想到了什么？”陈飞丽看到我的脸上有了变化。

“我在想，究竟什么人和张玮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斩尽杀绝？”

“哦？申小姐不是说张玮是自杀的吗？怎么，现在又改看法了？”陈飞丽走进门，声音开始变得熟络起来。

要说熟络谈不上，不过我和陈飞丽的确算旧识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曾经怀疑多次关于她身份的问题，却没想到，她还真的就是当初跟我说的那个身份——缉毒警察。

“我只是感觉罢了，陈警官是故人，自然是不用在你面前忌口的，紫墨，你说是吗？”我看向旁边的商紫墨。

商紫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飞丽，冷冷的感觉，好像此刻，商紫墨正在用自己的眼色向陈飞丽传递我看不懂的信息。

“墨，你还是那样，看着我永远都是那么冷淡，若是当初的紫渊，他肯定对我的态度和你不一样，他是真正喜欢过我的，你知道吗？”陈飞丽的声音有点无奈，不过，她在说道段紫渊的时候却故意地看了我一眼。

段紫渊，这个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几乎被我遗忘的名字此刻被陈飞丽提起来却让我突然感觉到一件事……

段紫渊从未离开过我的生活！

虽然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是商紫墨，可是他做对我做的很多事情都能让我感觉到一种熨帖的舒适，细细想来，那是一种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仿佛已经被我忘记，却又在记忆深处寻找到那抹淡淡的痕迹。

她说段紫渊喜欢过她？

为什么这个不存在于现实中的人却总是会被陈飞丽提起来，究竟，段紫渊这三个字，和我，和商紫墨有什么关系？

“不要乱说话，陈飞丽，你该知道，我是有底线的，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像你当初认为的那样了，所以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你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通常聪明人都会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话，如果你还想着去做些什么让我觉得生气的事情，我是不会看着不理的。”

第一次，第一次，商紫墨在陈飞丽面前说话如此不留颜面，仿佛他们之间从前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开始出现明朗化了。

商紫墨并没有十分顾忌我，而是用他从容的态度在跟陈飞丽表达自己对某些事物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看法。

我知道，商紫墨说的人是我，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商紫墨对我一直那么避忌，现在又能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墨，你真的爱上她了，你难道忘了……”

“我没有忘记，而且，我的目的明确，从未改变过，只是，现在唐唐还小，我不希望她这么小就要经历一些不该经历的东西！”商紫墨打断了陈飞丽。

“难道你能接受唐唐不是你的孩子吗？墨，你真的决定跟她在一起了？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对得起你弟弟吗？”陈飞丽十分激动，一点要查案的意思也没有，对着商紫墨恨不得把自己的真心挖给他看似的。

“唐唐是不是我的孩子，难道你不知道？陈飞丽，我从前一直都很相信你，可是你竟然敢背着我换取检查报告，若不是我在医院的朋友后来告诉我，我根本知道，音离开我，只是为了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陈飞丽，你越是想跟我在一起，你的人就会离我越远，以后，最好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是公事，那请你公事公办，如果你没有什么可以问的，麻烦你出去，这里是我和音的家，不欢迎你？”

商紫墨说完之后这才看向了我。

“紫墨，你刚刚说，你让陈飞丽给唐唐检查DNA，是真的吗？对你而言，陈飞丽比我更加能得到你的信任？”

我这才想起，为什么陈飞丽突然去到四合院，没有找到商紫墨，只是做了一会儿就自己走了，我还以为是她自己放弃了，原来她是为了给唐唐做亲子鉴定，并不是真的要找商紫墨。

“音，我如果不这么做，我就不知道陈飞丽她的真面目，我也不会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是利用了陈飞丽，可是我对你的心，从你飞到田纳西开始，就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她了。音，你不要这样。”商紫墨看到我眼眶开始变得发红，马上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肩膀。

“你和她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你们之间的真正关系是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陈飞丽根本就是清楚的，什么墨、什么紫渊，她知道都是你，你们到底在我面前扮演着什么角色，我现在只有唐唐，你是不是想用柔情攻势，你想把唐唐带走，我告诉你，你休想！”

“不是，不是这样的，唐唐是我们的女儿，我和你都一样爱她，我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你了，我……”

似乎是想到我问的第一个问题，商紫墨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我知道，真相太残忍，否则商紫墨不会不告诉我。

他什么现在如此顾及我的感受，是为了唐唐，还是真的因为爱我？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只要有陈飞丽出现的地方，我都不会好过，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相信，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以前一直都在想着要怎么折磨我，现在有了唐唐，你就不愿意再离开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转变，只是我去了美国七个月，你就爱上我了？”

商紫墨还没有回答，外面就有人开始敲门了。

陈飞丽很快去开门。居然是格里达。

她也同样穿着警服，看到陈飞丽的时候，还特地行了个礼。

看她们的警服，陈飞丽的警衔比格里达还要高一些。

“陈警官，我们该回去了，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再不会去，他们会怀疑的！”格里达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马上友善地朝着我笑了笑。

“申音，你怎么会……啊？这是你家？”格里达好像这才反应过来。

“是的，我和紫墨过来看看，格里达，你好！”

“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格里达高兴得说道。

“当然记得了，你和她都很照顾我呢！”我看了眼陈飞丽。

“呵呵，这个是老大交代的，我们当然不能懈怠了，只是没有时间留下，否则我们一定要好好逛逛，陈警官，我们还是想走吧，死者和贩毒网应该没有直接关系，只是买过他们手里的毒品而已，没有参与贩毒！”格里达说道。

“好，我们先走！”陈飞丽点头答应，然后又看向我和商紫墨。

她们离开之后，我们也随着一起出了房间。

我很想拔腿离开，可是那也只是心里想想，有了唐唐之后，现在又看到商紫墨对我的改观，我就是心里再对商紫墨有意见，也不会随便生出要离开他的念头了。

更何况，我原本就对他的感觉不坏，只是因为在他接近我之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破坏了我和商紫墨之间的美好感觉。

而现在，他已经开始在努力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对我开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商先生，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能不能你和你妻子配合一下？”王督查走到商紫墨面前，态度恭敬。

“说吧！”商紫墨看了我一眼。

“申小姐，听说你父亲也吸过毒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和今天的案子有关吗？”我很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起我爸爸的关于吸毒的事情，况且现在他都已经戒毒了，只是还没有恢复到能上班的状态。

他心里有负担，也一直在找那个他从未见过，而且只是在我妈妈嘴里听到过的女儿，我不希望警方因为这个案子找上我爸爸。

“不好意思，你们可以不回答的，只是我听说，申小姐的父亲吸毒并不是自愿的，很有可能，你父亲的吸毒和张玮有关，也许，是受了张玮的影响，对了，有个点歌系统，不知道申小姐有没有印象，就在申小姐来这里之前，我们移走了那一部分的设备，另外一部分就在我们警方来这里之前，已经被转移走了，而那个点歌系统，我们发现，你家里的固定电话还有你父亲的手机也有经常打那个号码！虽然那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王督查眸色幽暗，看着墙壁，用侧脸对着我说话。

“两个月？什么意思？”我马上问王督查。

“两个月之前，你父亲还有和那个电话联系过，申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看向商紫墨，见他也同样看着我。

“我爸爸已经戒毒了，你们能不能不要问我爸爸的事情，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想，他不会愿意接受你们的调查！”我直接把话说死，免得他们一会又和我周旋。

“是吗？可是刚刚工贸学院的校长打电话报警，说你爸爸就在不久前，在学校里抢劫学生银行，我想，他是不够钱买毒品，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王督查还没说完，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之后，外面的动静更大了，我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人来到这里，于是我便走到房间门口。

“爸，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人抓住？你不是已经戒毒了吗？”我看到有两名警察抓着哦我爸爸的手，然后准备把他往里面走。

“阿音，你，你不是早已经出国了吗？你怎么回来了？”我爸看到我，两双露出吃惊的表情，好像看到我让他感觉很不自然，或者说，他是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里，所以他才会出现这么夸张的脸色。

“爸，你不是已经戒毒了吗？”

才十几天不见，我发现爸好像又感觉苍老了不少，脸上的褶皱增多，连白头发也多了。

“阿音，你既然已经离开了北京，就不该再回来的，是，我是戒毒过一段时间，可是戒毒太困难了，看到别人吸，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我也很痛苦，阿音，我再过不久，也许就要去找你妈妈了！”

“爸，你说什么，你不要这样说！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快放开我爸爸！”我冲上去想要拉开抓住我爸爸的警察。

“申小姐，他现在有暴力倾向，你不能离他太近了！”旁边抓着我爸爸的警察说道。

“爸，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来这，这里不干净，你还是先不要进来了！”我拦在门口。

“申小姐，我们只是让你父亲过来看一下现场看看他能不能想起什么来！麻烦你还是让开好吗？”

商紫墨站在我身后，然后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我明白了商紫墨的意思，他是说也许我爸爸真的对张玮的死有所了解，如果能看一下现场，可能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我退后两步，随之，我爸爸被警察带进了房间。

“这，怎么会这样，张玮？”我爸爸看到张玮躺在床上，脖颈被割开，双目瞪着天花板的样子十分惊骇。

“申先生，您和张玮除了房东与租客的关系，是否还有什么另外瞒着你女儿的关系？”王督查问。

“你说什么，什么别的，他怎么会死在这里？他和我家里的合约不是已经解除了吗？”我爸爸刻意镇定了一下自己，然后才对着警察说道。

“申先生，您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您和这套房子里的点歌系统的主人有过间接接触，因为您的手机和点歌系统有过多次的通话记录，而张玮同时也是一名吸毒者，这套系统又在他租住的房间里，很可能，他和这套点歌系统的主人是熟识，当然，您在主观意愿上，也可能不认识点歌系统里的人，因为张玮或者是其他和点歌系统有关的人在和你打电话的时候说话用了变声器之类的东西，不过，我要说到点歌系统，你应该不会陌生吧，这房子空置了一段时间，可是那套点歌系统设备，还有一个小型的变声器一直都留在这里，难道从张玮搬出去到现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来过这里看一眼吗？”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他？阿音，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你快点让紫墨放我离开，我保证以后都不吸毒了，你快点跟紫墨说啊！”我爸爸听到王督查的话突然变得十分激动，连行动都开始激烈起来。

那两个警察原本一直抓着我爸爸的，走到房间以后才稍微松开了一下，见此，马上又上前，另外，还给我爸爸上了手铐。

“不好意思申小姐，为了不让申先生破坏现场，我们只能这样做了！”那警察对我说话的同时还在跟商紫墨行着在注目礼。

“申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事实上，我们刚刚还在分析着，张玮是不是自杀的，让您过来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现在我们知道了，您和张玮之间并不是那种公开的买卖毒品的关系，不过还有一个名字，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王督查十分耐心，好像对我爸爸和案子的关系有了什么确凿的把握，只是差了一个能证明这件事的客观证据。

“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走，你让我走吧！我不想看到尸体在我家里停留，麻烦你们快点把他弄走，还有为什么会有人死在这里，最近社会治安又开始下降了，成天死人，你叫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怎么住？”我爸很不配合地说道，而且，还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是一个老人。

爸才五十岁出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王督查，我爸爸累了，而且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现场的证据都采集得差不多了，能不能让他休息一下，我们很久没见，让我们先谈谈，晚上，我们再约地方见面，到时候，那个DNA的报告也该出来了，你看呢？”

“当然没有问题，申先生什么时候方便，只要说声便是，我们随叫随到。”

“那多谢王督查了！”我走过去，示意让他们摘了我爸爸的手铐。

见王督查点头，那两个警察之中的一个才拿了钥匙解开了我爸爸的手铐。

“你们要注意一点，申先生他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王督查适可而止，并没有说得太过。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我紧紧地挽着我爸爸的胳膊，然后和商紫墨一起离开。

那现场实在是太压抑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只要是正常人，都无法在那样的场合下完全做到心无杂质。

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并没有停留的警车，也看不到什么邻居在议论。看来，张玮的死现在还是个秘密，警方并不想马上公开。

也许，现场还要留着，还是等警方撤离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