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道歉
而以经济层面来说,此处有河流也有平原,于农耕十分有利,过去乃是各村必争之地,也因为谁也不让谁所以才未能开发,如今则是由于北方人侵略才使这些村庄偃旗息鼓,不再进入这北方人能够随意出手的范围。
让野民占据这块土地可以说是让他们站稳了脚跟,使他们在与村庄对话时的地位高上不少。
除此之外,这次战役所获得的战利品,诸如良马与北方人的装备等物品也被云昊以交换粮食物资等为由送回了乌尔村庄,这也使反对此次作战的成员暂时闭上了嘴。毕竟长久以来为了养活野民与远征军的投入终于有了回报,特别是北方人的马,体力好,力量也大,远远比南方的马要来得优秀。
取得计画的早收获利,兼顾了村内的情势,缓解了支持此一行动神殿内早归等人的压力,云昊也明白作战已经正式到了下一阶段,接下来的行动就得看其他人如何处理了,他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有让野民们多多享受这场胜利所带来的好处。
北方人的势力首次受到破坏,这让南方人类世界大为吃惊,奴隶营的奴隶被解放更是让人想不到的发展。
根据情报指出这些奴隶聚集于东边的前线基地,大多数是野民,从两个营逃脱的人数便有五至六千人,加上原本出手救援的,与陆续赶往此处的野民,如无意外他们的人数将会超过万人。
这万人虽然仅有不到五分之一是战斗部队,但其力量也不可小觑,这种人数已经足以带给任何一个小村庄威胁了,同时也是长久以来人们所知最大的野民联盟。
而且这支联盟的野民们还派出许多的使者到各处还未受侵略的村庄要求供给资源,否则就将向东的路径让开,引北方人入内,另一方面又承诺如果村庄愿意给予资源,那么野民必定于众人面前作为盾牌。
这种威胁在这危急时期成效颇大,很快地野民们便在收到了不少物资,当然,这些物资不管是粮食也好,武器也好,衣料也好全都算不上好的,其中颇有搪塞的涵义在,但在野民们似乎没想那么多,而是兴高采烈地接受了这些资源。
另外野民也对各地地商旅进行招商,兴建市场,并在河岸旁建造短时间就能收获的冬季蔬菜,藉由这种方法来换取商人手中的粮食。
如此聪明的做法绝对不是野民的手笔,每个村庄都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幕后绝对有人在指导野民,而这又挑起了许多揣测,其中有些人认为先前打前锋的三个村庄颇有嫌疑,特别是乌尔村庄部队被全面歼灭这件事。
但是反对者认为真要说,部队突然消失杜华林村也是一样的,而且乌尔村庄的部队被歼灭有两个村庄的部队作证,但杜华林村遭到歼灭完全是他们自己说的,另外现在野民们所在的前线基地也是杜华林村建造的,更别提杜华林村还有与北方人结盟夺取格拉墨村的嫌疑。
更有人怀疑北方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战败,会不会是与野民身后的势力有所盟约,所以才故意解放野民,作为未来这个势力争霸的力量。
当这个猜测一出,又有更多人将矛头指向杜华林村,因为在目前各村的思维中这个猜测是最符合所有的基本想法──北方人很强、自家人必须保全──的观念。
而野民一出手便将北方人引向东边,乌尔村庄没有道理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在西边的杜华林村无疑是最有可能的,而且连日来被各村齐力削减村庄力量,更让其有足够的动机去冒险。
杜华林村面对这等指控直接出面否认,表示自己不愿意与下等的野民为伍,而且还宣称在河畔旁有发现乌尔村庄的商船,说明这些野民就是乌尔村庄的手下。
杜华林村的声明并没有获得任何人认同,因为前不久他们才因为背信忘义的行为给了乌尔村庄不少资源,现在说出这种话只被看成挟怨报复,更有人说杜华林村就是为了报这一箭之仇所以才故意将祸水东引,要乌尔村庄好看。
至于乌尔村庄一方倒是很简单地出面承认自己有与野民们通商,并说他们的目标主要是野民手中的良马,这种没有其他来源的物资值得他们全力出手,因此出动了停泊于附近港埠、最接近当地的商船南下与野民们进行交易。
乌尔村庄的说法获得了许多村庄的赞同,因为他们也想要北方人手上的马匹,所有与北方人交战过的人都知道南方的大马虽然力气大,但跑不快,耐力差,而小马又不能不能带着人跑,这也是过去各村骑兵人数偏少的原因,只有北方人手上的良马才是骑兵战最适合的类型。
不过乌尔村庄没说的是,他们以超越一般价值近十倍的粮食及武器来换取这些良马,也就是说其中有九成全部都是资助野民作战用的,这也是乌尔村庄在这份声明所隐藏的部分,若是有任何一个村庄的人能够出面查帐,发现这于水面下的谎言,这份声明所造成的效果或许就会截然不同。
无论如何,南方对这场乱局的压力全扔到了杜华林村身上,其中很大的原因只是因为西北各村如此希望而已,毕竟如果真凶是乌尔村庄那就太无趣了。
格拉墨村的代表拍板,打算将自家的军队交给乌尔村庄已经好些时日,去接收这支部队的人正是任职乌尔村庄第二支远征军作战指挥官的凑。
在离开村庄之前,面对村庄高层突然地调动,凑便了解自己手上的部队根本不会服从自己的命令,因此她转而考虑其他策略。接着当她注意到云昊在前线所布下的局时,她也就有了操纵格拉墨村做为棋子的想法。
若要说凑没计算到的为何,那大概就是织姝的态度,她很难想像有人会做出这种诚恳到愚蠢的行为。当然,这不是说人与人之间不应该诚恳,但一般来说在谈判上人与人之间的诚恳是一种取信于人的策略,用来宣示彼此虽然都有所图,却是可以信任的一种态度。像金发女孩那像推心置腹,不只底线,连根本都送人的程度,除了愚蠢实在不做他想。
不管如何,对凑来说既然对方犯了错误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向对方出手,果断与机敏都是她的优点之一。
于是在金发女孩将军队交给乌尔村庄没多久,凑便先一步离开了联军驻扎地,往格拉墨村在前线地驻扎地移动,另外还让人调度了一些粮食前去救济这些已经饿到半死不活的格拉墨村军人。
格拉墨村众人在见到乌尔村庄送来的粮食时,那表情对凑而言是相当值得玩味的,一种称不上感激,不如说是在憎恶中带有羞愧,在羞愧中又带有无奈,一言以蔽之,那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放弃尊严的神情。
凑看着这些因为失去尊严而痛苦的人们,自然不会放过眼前的机会,她以一贯辛辣的话语对格拉墨村的军人们喊话。
‘各位吃的似乎很开心,但我必须对各位道歉,之前说因为你们的代表恳求,所以送来粮食这件事是错误的。’
食物才入口没多久,凑的话语很快地便让众人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开口提问的是名为护山的年轻军官,在凑出现之时他本以为是村中老人们的计策达成了,但现在听凑的话,发现事情似乎并非自己的所想的一般。
‘没甚么,真正的答案就等你们的人回来再说吧,现在你们只需要像被驯养的兽类一般,吃饱喝足就行了。不过记得别暴饮暴食,因为一次吃太多而死的人多的是。当然,也别完全不吃,因为这说不定是你们的最后一餐。’
不打算说出答案,却又提出问题,凑的举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而那看似提醒的话语却饱含了清晰可见的恶意,明摆着就是看不起格拉墨村的人们。
凑的举动大大地伤了军队中众人的胃口,但她似乎不以为意,一双眼睛还刻意地往那些最带有敌意的方向看去,美丽的双眼彷彿能够贯穿他人的心灵,挖掘出这个人过去最不堪的行为,被她盯着看的人们纷纷偏过头去,心不甘情不愿地啃着手中的囊饼。
此时格拉墨村军中的指挥者也就是两名年轻的军官,他们见到这位不请自来,甚至可说是从天而降的帮手作风如此强硬且古怪,便让他们心中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绪,加上那诡异的问题更让他们感到忐忑不安。
即使如此,两人还是本着礼节招待凑在营中住下,如此一切看来似乎没有了甚么问题,除了对方不时露出的奇怪笑容,直到几天后,从联军驻扎地传来消息,格拉墨村众人才知道自己将成为乌尔村庄奴隶此一事实。
使联军内部造成骚动的话题如今才在格拉墨村军中发酵,究其原因乃是由于格拉墨村处于前线,不管敌人的所在地也好,联军内部话题的方向也罢,只要没有人到前线传达,那么这群驻扎在最前线的格拉墨村人便无法掌握任何事。
然而当信使随着联军的使者以及乌尔村庄所征招的商人补给队一起抵达时,同时也带来了让所有人错愕的消息。
──格拉墨村全军成了乌尔村庄的奴隶。
比起听闻他人成为奴隶,自己成为奴隶这件事对格拉墨村人来说实在缺乏现实感,他们甚至不太能明白究竟出了甚么事,没有任何经验的事总让人难以想像。
因此在接收这则消息后,格拉墨村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未有任何表态的,实际上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毕竟身边并不存在任何实质上的改变。
但是凑却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景象,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弱者逃避现实的作法,对她而言这种不干不净的上下关系绝对不能够存在,哪怕让所有的格拉墨村军人都对她无比憎恨,她也要这支部队的精神彻底体认自身已经是奴隶的事实。
为了这个目的,凑选择在领用粮食时向格拉墨村众人发难,她要这群装作没事的人们明白他们究竟处于何种立场,而且更了解到这绝非蒙混过去就能了却的事。
凑坐在商队发放粮食处,两只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来领取物资的人。
‘你们想吃粮食,是不是忘了甚么?’
‘你是甚么意思?’
‘难道你们没有接到最新的消息吗?那个金毛的小女孩已经把你们送给我们了,这才保住了你们的粮食,现在你们却想装作甚么事都没发生,厚着脸皮来这领取物资?’
凑的话影响了附近领取物资的军人们,但这影响却不够大,因为还是有许多人未能将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只是对凑的态度感到恼火而已。
‘不然你想怎么样?’
一名军人见凑气焰嚣张,所以指着凑问道,口气中充满着随时准备爆发的怒气。
‘我想怎么样?问得好!’
凑冷冷地一笑,一闪身便窜到了那人面前,一条美腿不知何已然抬起,并往对方的跨下踹了下去。由于凑的行为过于突然,那人来不及反应,这一腿不偏不倚地正中了男性的重要部位。这一脚的力度与速度精妙无比,所有看到的人无不反射性地缩了缩大腿,同时也无法不对凑抱持惧意与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