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暴露
晋宁长公主出巡，公主府中彻底地陷入了安静当中。
辛逸自从晋宁长公主出巡之后，也很少会回到公主府当中。
好容易得了这样安静的时刻，不用与楼清远相看两厌烦，辛逸自然乐不得的不出现在公主府中。
于是江疏篱的小院子就成了辛逸最常落脚的地方，长公主走了的这十几天里，辛逸倒是有一大半的时间待在了江疏篱这里。最开始的时候还偶尔回到公主府中看一看，待等有人明确地告诉他说长公主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回来之后，辛逸就越发的放肆了。
所以当长公主一行人出现在了江疏篱的小院子的时候，辛逸整个人都崩溃了。
彼时他正与江疏篱鱼水相欢，大逞作为男性的威风，院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的时候他只以为是两个侍女为了什么事情又吵了起来，于是门被“吱呀”推开的一瞬间他还扔了床上的枕头出去大吼一声“滚”。
整个空气都安静了。
京兆尹姚年真是深深地感叹流年不利，摸不准这位站在门口的淡定自若的长公主究竟是早就有所耳闻才跑来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还是说正在颠鸾倒凤的驸马爷比自己更加的流年不利。
不管是谁的原因吧，总之现在的情况对姚年来说，是尴尬异常的。
“驸马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呢。”
不咸不淡的，晋宁长公主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床上的辛逸僵硬了，江疏篱已经顾不得来人是谁，尖叫着将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盖住。
晋宁长公主才没有那个兴致要观赏活春宫呢，转头走了出去，还不忘了拉上姚年一句。
“姚大人现在不出来，难道还想看驸马是怎么大逞威风的吗？”
姚年一边念叨着不敢不敢，一边陪同这位姑奶奶一起到了院子中。
坐在了平常江疏篱愿意坐在的小石凳上，还没有数过十个数，两人已经大致穿好了衣服，一前一后地跪在了晋宁长公主的面前。
这时候江疏篱颇为知趣地老老实实地跪在后面，而这件事情的主角辛逸则挨着晋宁长公主跪下。
“晋宁，你听我解释……”
对于辛逸这声儿情谊款款的晋宁，晋宁长公主可是半点没有感觉。冷眼看着辛逸究竟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瞎话。
“江姑娘她……”
“辛将军不会方才在床上也叫的江姑娘吧。”晋宁长公主开口极为的狠辣，说的姚年都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恐怕自己惹到了这位姑奶奶也被毫不留情地讽刺一顿。
“……不……疏篱……疏篱当初救过我一次……”
“在哪，在西楚的战场上？”毫不掩饰鄙视地看着辛逸，“你堂堂一个大将军还得让她在战场上救你，也未免太丢我们大夏的颜面了吧。”
“公主……此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与疏篱无关……”
“辛逸，你不觉得这会儿你应该说上一句她任由本宫处置吗？”晋宁长公主有几分讽刺地看着辛逸，“说不准本宫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还能饶了你一命呢。”
夫妻一场这个词，惯常都是挂在辛逸的嘴上的，这会儿到了晋宁长公主的嘴中，带有说不出的难受。
“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对不起公主。”
“前几日看驸马那么义愤填膺的指责本宫，本宫还以为驸马是多么洁身自好的人呢，却不想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今日本宫是正好碰到了，若不然，不知道驸马还要瞒着本宫多久呢。”
辛逸从这句话中已经听到了自己翻盘的希望，可是这会儿姚年还在，有一些话说错了恐怕会毁了所有，犹豫一下，到底还是没说。
“看来本宫这次跟姚大人出来，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所以说，人啊，就应该多出来走走，什么都能见到的。”‘
这个话题姚年可没胆子应下来。不过看起来晋宁长公主已经气消了几分，于是小心翼翼上前。
“公主……这个，驸马也就是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
晋宁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姚年，姚年登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微臣……微臣也就是……随便说说，公主与驸马的事情是家事，微臣不该……”
“你说的也是啊，毕竟是家事，闹的这样人尽皆知也不好。”晋宁长公主看了一眼辛逸，那其中的冷意，让人瑟瑟发抖。
“既然驸马喜欢，本宫也不好太过压抑，将来百年之后留下一个拆了苦命鸳鸯的恶名，将这位……江姑娘，一并带回公主府中，就送给驸马做服侍的人吧。”
晋宁长公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江疏篱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过姚年和辛逸却都知道的，驸马在道理上当然是不能纳妾的，不过也有那种公主自己懒得搭理驸马，豢养面首，也就不管驸马身边的人，只是这些人一般都是类似家妓和侍女样的人，皆是奴籍，本身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顶多算是个通房丫鬟，孩子自然是不能继承公主的财产的。
江疏篱是良民，照晋宁长公主的说法，就是要江疏篱写了卖身契到公主府里，她也就不管了，可笑江疏篱从边城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只以为是给辛逸做妾。
到底辛逸是驸马，她自觉有些理亏，也不敢说拒绝的话。
晋宁长公主只当江疏篱知道这一切的事情，所以当管文哲过来说江疏篱拒绝写卖身契已经闹起来了的时候，晋宁长公主倒是意外了一下。
“本来这种小事是不应该来麻烦公主的，可是这个人……文哲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好，公主看……”
晋宁长公主撩拨了一把今早知秋剪出来的花，随意地说道：“那就送过来给我，连着卖身契一起都送过来。”
人领了过来，晋宁长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疏篱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宫装，到底是底子好，暗青色的宫装穿在江疏篱的身上，除了有几分显老之外没有半点的违和感，晋宁长公主浅笑。
“你之前不是答应了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同意了呢。”
“我……”
刚一开口，知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打在江疏篱的脸上半点没有留情。
“在公主面前，要自称奴婢！”
“我不是奴隶！我是……”
晋宁长公主冷笑了一声儿。
“是平民的要自称民女，是官家女子的要自称臣女，你说吧，你是什么身份的人，能让你在本宫的面前说上一句我？”
江疏篱顿了一下。
她不是没见过上位者，辛逸身份也算是高的了，可是辛逸不喜欢江疏篱拿他当驸马看，江疏篱也不喜欢他那层证明了他娶了别的女子的名头，所以二人你我不分，早就习惯了。
“民女……民女之前只是同意要来侍候辛将军，并没有答应说是要做奴隶。”
话说完了，江疏篱勇敢的抬头，直视晋宁长公主。
“况且这朗朗乾坤，你即使是公主也不能阻止别人相爱。”
晋宁长公主与站在一侧的管文哲对视了一眼，不相信世界上当真有这么蠢的女人。
“相爱？你？和辛逸？”
江疏篱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执着。
晋宁长公主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咯咯的笑个不停。
“辛将军是驸马，除了公主之外不应该由任何的女人，难道江姑娘不懂吗？”管文哲看着没有半点想解释的晋宁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问了一句。
“公主既然能够在府中养面首，那驸马如何不能再另外娶女人呢。”
晋宁长公主看着这个蠢得可爱的女人，一瞬间都不好意思再下手去。笑了好一会儿，方眨了眨眼睛。
“这个么，本宫没有了他依旧是公主，可是驸马没了本宫可就不是驸马了呀。”
像是逗小宠物一样。
“公主既然作为女子就应该遵守三从四德……”
“三从四德？你跟本宫讲三从四德？真好笑，他既然做了驸马就应该有做驸马的觉悟，驸马纳妾可是要诛三族的，江姑娘既然不喜欢签卖身契，那就跟着辛家一起去死吧。”
甩手将帕子丢在了江疏篱的脸上，冷哼一声儿。
“……不……我……民女……签就是了……”
江疏篱慌忙地拉住了要走的晋宁长公主，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下。
看着江疏篱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卖身契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知秋趾高气扬的看了一眼江疏篱。
“现在你该自称奴婢了吧。”
江疏篱看了一眼知秋，没有底气再吼回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