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能为力
“那你现在有结果了么？”，
赵之羽沉吟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神通广大的。肯定一出事就立即通知手下去查了。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大概的方向是有了，而且也有了一些线索。”，
在事情没真相大白之前，他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同时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加上现在的怀疑对象又是那边的人，他必须小心再小心，免得给人留下了什么把柄。
“那好，估摸着夏以晨的父亲一时半会儿还带不走她。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顾凡点点头，说实话他现在还不是为人父母。如果换个角度来思考的话，或许他也会像夏风这样，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让她不受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我是不想赶尽杀绝的，可那些人不知死活来触碰我的逆鳞，那我就没办法了。”，
顾凡望向窗外，窗外本是一片和平景象，可他的眼中却满满地蕴藏着凶狠和严厉。
赵之羽有些担心，顾凡这孩子从来都不主张主动地出击。但却有一条，如果谁惹到他了，他必定会以十倍的给还回去。她不想自己的弟弟成为一个杀戮者，
“小凡，答应我，适合而止就好，别做的太高调，毕竟爷爷那……”，
顾老爷子当然不会是瞎子，从他刚才进门来的那副闲庭自若的样子和面对儿子丢脸面不改色来看，他对什么都是了如指掌的。亦如这件事情，能在自己孙子家就动手的，顾老爷子必定会查个一清二楚，加之他庞大的人脉网，其实按照平日里的速度来说，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这转眼已过去了两天，顾老爷子那还没任何动静，就说明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更有可能是自家人做的，那既然如此的话，无论事情的结果最终如何，她作为姐姐的都有必要提醒顾凡别做的太过分。否则，到时候丢了顾家的脸面，顾家的人行动起来肯定会更过分。
“姐，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和你可以私底下谈，但是小助理那儿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加上现在夏风给我提出来了这么个要求。就算要付出一些代价，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一个真相。”，
顾凡的脸上写满了坚定，赵之羽知道自己是劝不了他了，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他擦擦屁股。
“小凡，查就查，小心安全。那些人来势汹汹，我怕你有危险。”，
既然都敢到家里来了，那就说明他们的胆子够大，虽说顾凡在暗处里为自己安排了保镖，但人总有懈怠的时候，别的对赵之羽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顾凡听了她的话，笑着摇摇头，
“姐，你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啊，我现在也可以算是个风流人物了，别总担心我，想想自己出院之后要做什么，我怕你十个月闲不住啊。”，
赵之羽拍了一下他的头，这小子，果然什么时候都不放过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上次公司提的那个企划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看向顾凡，这孩子为了追女生连工作也懒得做了。本来好不容易把他给劝回来，让他安心工作，谁成想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祸不单行。
“当然记得了，我们和周氏合作的大项目，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顾凡的嘴上虽然打着趣，但眼睛已经悄悄地眯了起来。周氏，他当然记得！若不是周思礼这个小人，小助理也不会在外地受伤。不过他也得好好感谢人家，不是周思礼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他也抱不得美人归。
“你记得就好，你走了之后，这个项目就搁浅了。周氏知道现在公司没有做决策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加上你和你的助理一起消失，人家还以为你们犯什么罪跑路了呢。多亏你姐姐我跟人家好好解释了一番，他们才同意再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否则我们公司就要赔付给他们违约金了。”，
提到钱的事，赵之羽的眼神就犀利了起来。虽然当上设计师之后是赚了不少，但她生性爱钱，现在让顾凡因为不上班就赔钱，她可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你在医院休养两天就给我回去上班。你办公桌上的文件都已经堆成一座山了。”，
“什么？我不是让Kevin还有我的团队帮忙处理了吗？”，
赵之羽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们是帮你做了不少了，你个当总裁的，光明正大的翘班。但有些生意还是得你自己亲自去谈吧，别把手底下的员工个个都当神，他们哪担得起动辄就几千万上亿的生意啊。”，
她叹了口气，自家弟弟果然就是一谈恋爱智商完全下线的那种人，没救了没救了。
哪知顾凡一脸无辜，
“我给他们付工资了嘛，帮我做点事不是他们的本分吗？”，
“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不过说真的，公司的事你最好亲力亲为，免得以后出了个间谍你都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一个，那样丢脸就丢大发咯。”，
看见自家姐姐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顾凡倒也不生气。
“公司没了可以，可我的小外甥没人照顾了可不行。为了这个小家伙，我还要继续努力啊。”，
指了指赵之羽的肚子，才三四个月不怎么显怀，但是想到有个小生命在里面，顾凡的心就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去你的，这是你这个当舅舅应该做的。”，
“不过姐，你肚子看起来这么小，每天有感觉吗？”，
“你这小子，说的不是废话吗？我自己的孩子我能没感觉？”，
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原本以为顾凡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想到连脑子都退化了。孩子在她肚子里面，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什么感觉啊？”，
顾凡其实挺好奇的，他一直对女人都有种莫名的敬佩之情，因为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一位母亲，而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都有无限的力量。而他注定这辈子只能是一名父亲而不是一名母亲，自然也就体会不到这怀孕的感觉了。
“我、我说不上来，就拿刚刚孕吐来说，我以前很少吐的，现在就是稍稍闻到一点油腥味儿就会恶心到不行。你说没什么变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什么变化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述。”，
顾凡这个问题倒是把赵之羽给问住了，她想要不要把自己的心路历程给记录下来，不管以后是有这一个孩子还是两个或者三个。等 她老了，再拿出来看得时候，肯定都是满满的回忆感。
而且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这段经历更加有意义。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词穷啊，姐。”，
赵之羽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顾凡，
“看到没，这就是小宝宝给我带来的变化。你之前不是老说我凶吗？现在我变得温柔了吧。”，
顾凡听到她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我说你。原来是只母老虎，是醒着的母老虎。现在……”，
“现在什么？”，
这小子居然也学会了说话只说一半了，
“好吧，我说了你可别打我。”，
“说吧，我打你干嘛，我要给baby做好胎教。”，
“现在……现在你就像一只沉睡的母老虎。”，
说完，顾凡马上像只猴子一样跳到了门的后面。果然，一只枕头砸了过来。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打死你。”，
赵之羽四处找着自己的鞋，掀开被子，就准备去揪顾凡的耳朵。
“好了好了，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我又不是有意气你的，只不过是说了个实话而已。”，
顾凡假装望着天花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到。
“果然女人都听不得实话，哎，男人难活啊。”，
“你小子还说！”，
赵之羽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就会和她开玩笑。也不看看她现在的身份，她可是一名孕妇！是他的重点保护对象！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公司一趟，处理点事情。”，
刚刚他已经和Kevin秘密发过消息了，Kevin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唐宇那个大傲娇给哄得服服帖帖了，接下来，就是他们该办事的时候了。
“那好吧，医生说我再休养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联系司机回去。”，
赵之羽顿了顿，又想到了一点，
“还有，你最近几天最好别回家。”，
“回家？你是说大院？”，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家，你什么时候乖乖回大院了？”，
“为什么？”，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那个人虽然逃跑了，但是他有能力买通保安。要是你再回家，说不定他又杀个回马枪，到时候可能就没我跟以晨这么幸运了。”，
顾凡摆了摆手，
“我说姐，你想这么多干嘛，我能出事？”，
“你听不听我的话，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爷爷，让他把你拉回大院，连公司都去不了。”，
“得得得，姐，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不回家，等事情解决完了我再回去。要是你给爷爷打电话，我估计这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见不到我了。”，
虽说顾老爷子不说，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子。顾凡这一辈的年轻人里面，唯独就有几个男娃，而像他这么有出息的，也就他这一个独苗苗。
像顾老爷子这种人，心里面难保不成有些重男轻女，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子处于危险之中呢？所以，如果顾凡一回到顾老爷子身边，那自由肯定就没有了，更别提把事情查个清楚了。
“听我的就行，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公司了。不过你得记得，要注意身体。等我出了院，我就去公司帮你。”，
“得令！姐，你可得快点来公司帮我。和周氏合作的那个case，一直都是由你来跟进的，我只负责做批示。现在这个案子搁浅了这么久，其中的细节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你可得快点来，我才不想把我的钱都赔到别人的口袋里去，特别是那个周思礼。”，
赵之羽看他提到周思礼，眼神都变了，心里便是一目了然。在公司她就听闻过夏以晨和周思礼两人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如今顾凡这种表情，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不过现在不是让顾凡分心的时刻，集团确实需要人，至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等把眼下的这些都解决完了再说吧。
“我看现在可不早了，你再不去的话，外面碰到以晨的父亲，人家会以为你又在闲逛不做正事儿呢。”，
顾凡抬头看了看钟，的确，他该出发了。
“那我可走了姐，你别太想我。”，
说完，顾凡还朝赵之羽抛了个媚眼。
“去你的，就知道贫嘴。”，
————————————
公司里，
顾凡坐在办公桌前，旁边有一只透明的烟灰缸，里面装了几只烟头，而从烟嘴被按的力度来看，抽这几支烟的男人心情可能不是太好。
“找到他了么？”，
顾凡眯着眼，整个办公室内都飘散着烟草的味道，而他和Kevin就置身其中。
“我派人去过了，应该是在家里。不过……他们不开门，而且看起来也没打算开门。”，
“这就是打算和我对着干了？”，
Kevin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总裁，您看，我要不要采取一点强制性的措施？”，
“呵，没事，他们喜欢玩我就陪他们玩。不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么？我最在行。”，
此时的顾凡已经完全没有了和刚才在赵之羽病房里的那样幼稚和嬉笑，只有在自己亲人面前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放松。而此刻，他就像一个复仇的撒旦，浑身充满了神秘和自信。
Kevin看着他这副模样，和还在他手里飘散着余烟的烟头，终于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总裁，您今天……怎么抽烟了？”，
顾凡两指摩挲了一下，有些恍惚地看了看，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点这么多烟。
“我，心情有些烦闷不过罢了。”，
Kevin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他印象中的顾凡都是像神一样，从不会有烦恼的那种人。现在看他拿起好久都没拿起过的烟，心里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烦？谁惹您了？或者说谁敢惹您？”，
他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敢跟顾凡作对的人。除了刚才他们说的那几个不要命的之外，似乎好像就没有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没想到，百密一疏。”，
“难不成是夏助理和她的父亲？”，
顾凡听见夏以晨的名字，手上抽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又像回过神般，把烟赶紧掐灭了。
“去帮我把窗户打开吧。”，
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在心里认输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Kevin一边伸手把办公室里的窗户都打开了一边问着顾凡，
“总裁，夏助理和她父亲怎么了？不是在医院待的好好的吗？”，
他和唐宇回来的时候还专门去夏以晨的病房力量看了看，没看到夏风，只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夏以晨。当时他想，可能是夏风出去买饭或者是怎么，就没太在意。
不过看自家总裁这样子，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他们、他们走了。”，
顾凡一直昂着的头垂了下来，似乎是对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和不满。
“走了？走去哪了？”，
“回家了。”，
“不会吧，您上午不是还在说夏助理的父亲要您给他一个真相吗？怎么就突然走了？”，
顾凡也没想到爷爷会直接去找小助理的父亲，虽然爷爷当时在病房里的行为确实有点反常，但那时他还以为是爷爷觉得顾家在唐宇面前丢了脸，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没想到一切都在爷爷的掌控范围之内。
不过也确实，毕竟是曾经掌握大权的人，想知道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只不过顾凡没想到的是，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是爷爷让他们走的，否则，就凭夏风的能力，绝对没有这么快出院。”，
在到达公司之前，他给夏风打了个电话，当时出乎他意料的是，夏风没接。
而嘟嘟嘟的忙音让他的心里颇有不安，本来想转头调回去的，又怕打草惊蛇，就给在医院守着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而发生了什么情况，都是手底下告诉他的。
在顾老爷子出了赵之羽的病房之后，就让顾淮先回了家，说自己还要在医院里面看一个老战友。而顾淮在被唐宇羞辱了之后，自然也没那些闲情逸致，就灰溜溜地回家了。
不过，顾老爷子看的哪是老战友，他看的是夏以晨。
到了夏以晨的病房之后，夏风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的老领导，他满怀欣喜地刚要准备跟老领导打声招呼，没想到一上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离开我孙子，他和你女儿不合适。”，
夏风的笑容慢慢地凝固在了脸上，那声问候语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虽说家庭条件千差万别，但维护女儿的那颗心却始终是不变的。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能和这些权贵想比，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服软，至少夏风就不是服软的人。
“首长，在您开口之前，麻烦您搞清楚一件事情。是顾凡那小子来缠着我女儿，说要跟我女儿在一起的，而不是我女儿说了什么。”，
“你、你！”，
顾老爷子着实被气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神色很快地就恢复了过来。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他们不能在一起！”，
这句话说的很重，夏风依稀能看到当年自己被批评时候的样子。不过物转星移，再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已然是这么多年，而且还是这种字眼。
“首长，我从没想过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不管我女儿会不会恨我还是会埋怨我一辈子，我就没打算同意顾凡那小子的提议。他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风知道夏以晨醒着，只不过是装睡罢了。
一来，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凡的爷爷，不知道怎么面对。二来就是这老爷子，刚开始就不尊重人，她也没必要醒来忍者疼痛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不过父亲说的这些话她知道都是实话，可心还是会痛。
“那就好，顾凡的婚事，从来都不是能由他自己做主的。他身上流着顾家的血，自然就要听我的安排。”，
夏风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以前的老首长，虽然霸道，但是并不是蛮不讲理的那种。他并不了解顾家的家事，而他也不想了解。如今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女儿身上，他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首长，我不管顾凡是和谁结婚，我都想替他说一句。他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傀儡，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首要的就是儿女的平安和健康。”，
“我不同意晨晨和顾凡在一起，家世是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不能保护晨晨的安全。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在一起？”，
他自己已经活得很失败了，一辈子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富裕的生活，最后还让她因为生病而死，他的一生都是自责的，如今他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不能保护自己女儿的男人。
“夏风，你原来是个好下属，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女儿和我孙子在一起，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扯到我孙子身上。”，
顾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你知道她是在哪里受伤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