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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千年樟木2-1
第二章:千年樟木
迷迷糊糊间,小六子好像是泡在了水里,感觉被人捞了起来放在舢板之上,然后又迷糊的睡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闻到满屋的草药味。他像爬起身来,无奈全身酸软无力。
门口一个正在熬药的女子听到了声音,走了进来,说道:“爷爷,这位公子好像醒了。”
“嗯!”吧嗒,吧嗒。一个苍老的声音嗯了声,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他似乎不关心,也不在乎屋里的这个小六子不会醒。
这个女子伸手夺过了那位她叫爷爷的手里水烟斗,道:“别抽了,赶紧把药给他喂了,好的比较快。去嘛。”见那老头不为所动,好像只在乎他的水烟斗。这女子忍不住又催促了一下。
那老头拗不过那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到了床前,道:“喂,醒醒,醒醒,把这碗药喝了。”
小六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觉得脸眼皮都是重于千斤,勉强的想坐了起来。那老头见他确实软瘫无力,药碗单手拿着,腾出一只手去扶,把小六子扶在床头上,半卧着,然后把碗递到了小六子的唇边,道:“你就这样喝,我帮你接着,看你这样没力气,会把碗给摔破的。”
小六子道了声谢,就咕咚咕咚的喝完了那碗药。喝过了药又躺了下去,实在是太累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想努力的想些什么,可什么也想不起来,接着又迷糊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水烟的烟味飘进了他的鼻腔,这股烟味,令他清醒了过来,又听到那——吧嗒,吧嗒的声音。这次他觉得力气恢复了不少,努力的坐了起来,瞧了瞧四周,原来自己在一个竹屋里边,竹床边有个方形小桌子和几把竹凳子,简单素雅。
一个浑身黑衣的老头,坐在一个小竹凳子上,背对着他正在抽吸着那竹筒,吧嗒,吧嗒的响个不停。那老头也听到床这边的声音,停下了抽吸,转过头来,见到小六子迷茫的眼神,道:“醒啦。”两道白烟从他鼻孔呼了出来。
小六子道:“老丈,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这时他依然记得在那沙漠里见到那耀眼的金色光芒,那金身好像就是大轮明王的模样,就突然晕死了,醒来却是在这里,真是有点迷糊。
那老头伸出左手拇指,按了按竹筒上的一个小孔,等那小孔的火星被这样给摁灭了,右手放下了火链子,把竹筒依靠在墙边。走到床边来,伸手撩开了小六子的眼皮,两边眼皮被他撩了一遍,道:“嗯,恢复的很快,那小妮子有进步,呵呵。”坐在了床边的一个凳子上,道:“三天前,我们爷俩到海边去捞木,恰巧碰到你在海里漂,顺便把你捞起来,以为你是尸体,没想到还有心脉跳动,于是就把你带回来。”
小六子听他说的这么轻松,其实知道是他们爷俩救了他一命,他挣扎着要下床去磕头,那老头笑呵呵的说道:“不必多礼,能救你也是缘份,你现在还没完全康复,动作不必太过激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道:“肯定是饿了,我去把面条给重新温热,你等着,这就给你端来。”
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热面条端了进来,小六子也确实是饿的很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碗面条给吸溜个精光,这个碗比普通的碗大了三四号。一碗等于四碗的量了。那老头也不跟他客气,没再问够不够吃,也许就真的只剩余这一碗,想再要,也没了。
小六子吃完了那碗面,身体又恢复了四五分,心下万分感激,伸衣袖搽了搽嘴边的汤汁,下得床来,整理了衣衫,双膝跪倒道:“小子灵石给老丈磕头,感谢老丈救命之恩。”说着咚咚的给那老头磕了四个响头。那老头笑呵呵的受了,走上前来扶起他坐在床沿,和蔼的道:“小伙子哪里人士啊,怎么会漂浮在海上?”
小六子也努力的思索为什么会漂浮在海上,明明是在沙漠里。他对那老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那老丈呵呵一笑,道:“还没完全康复,没关系,不要想太多,慢慢静养过几天就会好的。”
小六子道:“这是哪里?”
那老丈道:“这里是个岛,叫琉球,我看你啊是中土人士。你的穿着和我们不一样。”
小六子这才瞧清楚,这老丈头上缠着头巾鼓鼓的有如带了一个帽子,黑衣却是对敞开襟,开襟处还绣有五彩斑斓的六寸来宽的图案,裤子的长度却只过了膝盖一点。这一细瞧,果然穿着不一样。他从来没见过有这样打扮的人。心想,琉球岛,没听过,离中土很远吗。
只听那老丈道:“我叫乌普,我们祖辈都生活在这山上,这山有很美的名字,叫阿里山。这里啊离中土说远不远,说近呢,也不近,呵呵。”说着又转到了门边去拿他的那根竹筒。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阿公,啊公,那位公子醒了没?”接着笃笃笃的走上来了一位姑娘。
原来这个竹屋建在离地面尚有四尺来高。地面和屋子有一段阶梯。在山区这样的屋子才会避免虫蛇的侵扰。那位姑娘手里挽着竹篮,竹篮里面有竹笋和蘑菇之类的东西,她一上来把那竹篮放在了门外的屋檐下,走进屋来,笑脸盈盈。
那位乌普老丈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抽吸那根竹筒,看到那姑娘进来,停止了抽吸,笑呵呵的道:“今天收获不少吧?”
小六子站起了身来走向前去,双手合十抱拳道:“多……啊。湘云?”
那姑娘刚进屋之时背着光线,瞧不清楚她的容貌,小六子走近才得已瞧清楚,本来要说: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瞥眼一瞧,着姑娘却跟湘云是一模一样。肤白,鼻如悬胆,小巧樱唇,一条乌黑辫子绑着红头绳,在胸前飘荡,一身青色布衣,朴素、阳光。他揉了揉眼睛,眼前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心下一凛,想起了大轮明王的话,梦境中的景象会把自己思念的人也带了进来。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不已。
小六子心思一收,接着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灵石这边有礼了。”
那姑娘脸微微一红,敛衽还了一礼,轻声的道:“公子有礼了。”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小六子又忍不住去瞧她,那位姑娘眼光也恰好看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又迅速移开,不禁又同时红了脸,呆在原地。尴尬的气氛好像填满了整个小屋,只听乌普不住的咳嗽起来。那姑娘连忙转过身去,一时找了到解围的良机。
她脸色红潮未退,轻手夺过那乌普手中的竹筒,娇嗔的道:“阿公,让你少抽点,你看又咳嗽了。”把那竹筒往地上一放,伸手轻轻的拍打乌普的背脊。
小六子见乌普咳嗽不歇,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斟了杯茶送到乌普身边,道:“老丈,喝口水吧。”
乌普接过茶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咳嗽立即止歇,他笑呵呵的道:“多谢,你瞧,我这孙女变成我的阿母了,哈哈”
那姑娘脸一红,把那辫子往后一甩,娇嗔道:“阿公,你再不听话,我就把水烟给藏起来。哼!”说着走到屋檐下,蹲下身去清理竹篮的竹笋蘑菇。
乌普也不以为忤,仍然笑嘻嘻的道:“好,好,就你厉害,我少抽就是了,呵呵,这小妮子。”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对小六子道:“小伙子,这是我孙女叫阿诗玛,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我们住在山里,靠山吃山……”
话没说完,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有个洪亮的声音叫道:“乌老爹,乌老爹,快来瞧瞧我老婆。”只见门口小路上,四五个大汉抬着一木板,木板上躺着一脸色苍白的妇女,那妇女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涔涔而下,看起来是强忍着痛苦。
乌普和阿诗玛同时站了起来,乌普叫道:“快快,抬到屋里来。”那几个大汉抬着木板就进了小屋。
乌普道:“阿旺,把你媳妇放到床上去。”,刚才那叫喊的汉子弯腰去抱起那妇女放到了床上。
乌普伸手去摸了下那妇女的额头,感觉触手冰凉,此时那妇女好像无法再忍受,突然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乌普见状,喊道:“阿诗玛,去拿木棍来,再把那山药捣碎,取汁来灌。”
爷孙俩忙了一阵,这妇女才悠悠转醒,痛苦症状好像好转了些,那个叫阿旺的连连称谢。
只听乌普道:“阿旺啊,你媳妇这病断不了根,只能减少她发病而已,唯有,唯有……”说到此处就没再说下去,脸现难色。
阿旺急道:“老爹,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乌普叹了口气,道:“去买些樟木来,每月一次熬水当茶喝吧。”阿旺连连称是,但脸现难色,似乎乌普给他开的那味药不好弄到。阿旺从怀里取了些散碎银两要作为酬谢,乌普给推辞了。阿旺千谢万谢的抬着他老婆回家去了。
等那些汉子走出小屋,乌普又抄起了那竹筒,小六子连忙拿起放在桌上的烟丝递给了他。乌普接了过来,刚刚装好了烟丝。
这时,在门口摘菜的阿诗玛转过头来,道:“阿公,你才说的少抽,现在又要抽了,说话不算。”
乌普讪讪地笑道:“嘿嘿,乖孙女,我再抽一口,这不刚忙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