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冬 十四

小张坐在汽车里有点昏昏欲睡，外面下起的雨夹雪落在车窗上，寒气正顺着汽车的缝隙漏进来，好在车里开着暖气，路边开罚单的大爷探着头好奇地伸着头向车里张望，小张无可奈何地冲他摆摆手，从早上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下过车，组长让自己监视这个住在这里的女人，貌似也不是件清闲的差事哦。

到了中午外面的雪下起来，小张下车去KFC买了一个汉堡，顺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他在店里吃完了汉堡却不想再回到车里去了，他翻出手机再次盯着刘曼的照片看，眉目间有些眼熟，丹凤眼薄嘴唇，她笑的委婉，眼神里有种无奈和不安。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不上班，每天叫外卖？据房东说这里的房租每月是1500，她的经济来源是什么？据她的邻居说已经半年没见她上过班了，她出门都很少见。组长让自己来监视一个不会出门的女人这也太奇怪了吧！？她是被保养还是中了彩票？这样的女人从长相上看就能看出她凄惨的命运酝酿在眉目间，可是如果真有包养的人那个人是谁呢？是情妇不是应该经常见面吗？邻居似乎并没看见有男人出入过她的家。

张德泉被害之前两人已经分手了，为什么分手呢？她是凶手的机率有多大？一个开美容院的医生为什么会被分尸？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可多大的罪名能让一个人铤而走险去分尸一个人，可这个人确实做的滴水不漏，到现在为止都没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除了被害人的身份已经确认，凶手没有任何的线索，组长说过凶手一定在张德泉看的患者里，那两大叠病例总给人一点目标，比在这里守着一个足不出户的女人要有点成就的多。

仔细看刘曼的照片，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比出现要好看一点，在现在这样一个现实的社会，她正在不断的衰退，性格也不是很好，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可她确实就是张德泉的女朋友，她之前还在纺织厂上班，就算真的在张德泉哪里得到一点好处，她的积蓄也不可能维持这么久啊？她不上班也不出门，在等待着什么？是等什么人吗？小张想到这里有些兴奋，难道等的是凶手？两人像是潘金莲和武大郎那样谋杀了亲夫？可张德泉的财产并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谁又能说的清楚他的财产是不是被人动过！

小张又回到了车上，打开暖气沉闷的车厢让他感觉很闷，他把窗户开了一个缝，冰冷的空气急急忙忙地从外面吹了进来，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从车里可以看见三楼的两扇窗户，一个是卧室，一个是阳台，和四周的住户相比，三楼这间房间显得空旷了许多，阳台上连衣服都没挂，另一个卧室也没装窗帘，从外面看不出这里住着人，刘曼在屋里吗？

下午雪开始大了起来，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少了，小张打开音响放这薛之谦的认真的雪，他的歌曲很适合现在这个场景，听说他最近卷入了感情纠纷，明星的感情也真是无奈，将个人的隐私暴露在公众的视野里，这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可喜欢他的歌就够了，就像现在。

突然一个打着红伞的倩影在小区门口闪了一下左拐朝着另一条街走了过去，刘曼？小张一个激灵，刚才只是一闪的功夫，确实就是刘曼，她在这样一个下雪天要去哪里？是去见什么人吗？小张赶紧拿着伞下车追了出去。

刘曼打着伞走的很慢，不想是见什么人的样子啊？小张紧张地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再往前走就是接近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了，可不能跟丢了这个女人，看来组长的远见还真不是盖的。

可让他失望的是，刘曼并没有和什么人汇合，她站在天桥上发呆了一会，小张以为她是在等什么人，她撑着伞的样子也真是让人感觉到难受，这个孤独的女人为什么要独自生活在租住的房子里？如果不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是为什么呢？谁能承受这样的孤独？她站了一会又走下了天桥，小张一刻也不敢马虎，他站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跟了上去，刘曼走到工商门口取款机边走了进去，原来她是出来取款啊！？小张感觉一阵失望，他看了下手表，时间是六点十分。

刘曼果然只是出来取钱，她从银行出来慢腾腾的就走回了家，之后再也没出来过，这期间从早上算起确实有三个送餐小哥出入过这个小区，后来一问送的确实是302。后来直到阳台上亮起了灯，刘曼都再也没出来过。

小张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丁学敏，对这个消息丁学敏倒是很高兴。随后查到刘曼取钱的账户果然不是她的，是一个叫张明的男人办的卡，这个张明的男人就是本市的人，没有固定的职业。

警方立马对张明展开了调查，让警方感到吃惊的是这个叫张明的人居然在几年前就已经出国了，现在已经定居在了国外，对这个结果大家都很吃惊，线索再次回到了刘曼的身上，在一个午后，丁学敏再一次敲开了刘曼家的大门。

刘曼开门看见是丁学敏漏出迷茫的眼神：“你怎么又来了？”“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张明是谁？”

“啊！！！！”刘曼在门里漏出惊恐的眼神“你在说什么？”

“你取钱的账号是张明，这个人已经出国三年了，你不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关门，丁学敏一只手将门顶住“刘女士！你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我们已经联系上他了，这个人在国内并没有开户过，相反他的身份证却丢过一次！”

“我想你们是弄错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带着哭腔“摆脱你们别来找我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完全的哭出来，丁学敏有点不好意思，他放开推着门的手，刘曼趁机将门关了起来。

丁学敏想再敲门，可觉得这个女人现在这个情绪应该也问不出来什么了，索性下楼了。

“你在辛苦一下再盯一会！”丁学敏对着车里的小张说，“现在她情绪不太稳定！晚点你再上去一趟！”

“组长你要去哪里！？”

“张德泉的客户名单还在排查，人手不够！！”

“凶手应该把自己的资料都拿走了吧！？”

“不能放过任何线索！”说着丁学敏就下车了

车上又剩下了小张一个人，看着组长离去的背影，他扭头看看三楼的窗户，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有点同情这个叫刘曼的女人，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她都是一个正被囚禁的女人，囚禁在一个钥匙在自己手里的女人，可她到底在这里等待什么？

小张眼睛睁的老大，生怕露过什么，到了晚上六点半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刘曼的屋里还没亮灯，她人没在屋里？小张赶紧给丁学敏打了个电话，他告诉这里有些不对劲。

小张踹来门的时候，刘曼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