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拥衾相报

布政使遗孀自从上次把自己住的宅院在当铺典当后，一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处，她心里明白依现在自己的能力是无法将宅院赎回来的，眼见典当期限临近，若再不赎回就要变成死当，其结果是任由当铺处置。想想这后果那遗孀就有些害怕。所以她让管家去请胡威过来讨论此事。

她原本是想让女儿贴上胡威，以此来换得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却没想到胡威不为所动，实在是让她有些无计可施了。今天一早她把家里的佣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老管家一个人。以此来节省家里支出。

胡威一跨进院门就感觉到了宅院的异样，没有了往日的人气，不用通报，胡威直接往正堂走去，这时管家不知从那里冒出来，挡在胡威的面前说：“夫人在后院准备了酒菜，请胡大人直接到后院去用膳，我就不陪你了。”

胡威跨过前院和后院间的月牙小门，通道两旁种满了各色鲜花和绿色植物。胡威也无心浏览这些，他直接向后院的主屋直去。

听见脚步声，那遗孀便掀帘迎了出来。今天的布政使遗孀是经过刻意地打扮一番，绣有金丝图案的无领对襟马甲，在淡蓝色的霞帔下显得更加华丽和高贵，淡淡的粉妆展示的是清雅而不俗。

夫人见胡威看向自己的眼神，只是淡淡的一笑，做出请胡威进屋的手势。

胡威进得屋来，才明白这是夫人的卧室，屋中间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桌，桌上已摆上了四个菜盘，菜盘被笼盖盖着，两把椅子，一壶酒，二只空杯，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摆放得整整齐齐。

“哇，这就是富人的生活。”胡威在心里感叹着。胡威现在虽是正一品大学士，但他的生活一直也和原来一样，只是多了一些鱼、肉、鸡、鸭；情趣和品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身边的一些人要么是和他一样出身草根，要么就是武夫莽汉，即使是那些达官显贵也只是相互应酬，从没有走进过他们的后院，去领略他们真正的生活。

那遗孀象妻子一样侍候胡威在桌边坐下，纤纤五指将笼盖揭开，一股热气飘散开来。碟中的菜不多，但都很精致。在此氛围下胡威到有些无所适从，任由那遗孀摆布。

十指如葱，捧着酒壶给胡威满上一杯酒，她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后，才在胡威旁边款款落坐。家宴开始，那遗孀与胡威碰了一杯。

“胡大人是哪里人氏？”夫人款款而语。

“安陆府人。”

“哟，那可跟当今皇上是同乡呀。”夫人惊讶而又夸张地说，让胡威听得很舒服。

“不知胡大人今年年方几何？”

“哦，我今年刚刚二十。”胡威象傻子一样一问一答，此时此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威本以为夫人会与他谈这座宅院的事，可是到现在夫人只字不提房子的事，到弄得胡威手脚无措，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胡威的不适一切都被夫人看在眼里。

“这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好年龄，可惜姐姐比你大了十多岁。”夫人自诩为姐姐，语气中有些哀怨，让胡威听得心生怜悯。

如此氛围，本应是小斟浅酌，可胡威不知说什么，只得闷头喝酒，不知不觉已是面红耳赤。夫人也是浑身发热，取下霞帔，解开马甲上的两颗布扣，那雪白的胫部展现在胡威眼前晃动。别是一番风景，却是另一番滋味。

酒干杯净。胡威睡到了夫人的床上，他没有醉，只是人有些迷糊，为从未有过的风韵风情而迷恋。

那遗孀刚开始本是为引诱而引诱，到最后却也是为胡威而迷惑，似乎在胡威身上找到了她所失去的一些东西，更因此而陶醉。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在这一刻都发生了，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染俗气。

对胡威来说，这是一个成熟得熟透了的女人；而对夫人来说，是一个青涩中带着虎气霸气的男人。

云雨之后，俩人相拥而卧，彼此不再说一句话，因为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胡威从后院走出来，夫人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起身相送；管家陪着胡小五和汪直在前院庭院里的石桌旁喝茶。见胡威走出来，大家谁也没有说什么，胡小五和汪直站起来，立在胡威的身边。胡威从袖中掏出三张银票递给管家，并对管家说：“好好照顾夫人。这个你拿着补贴家用。”

管家也不客气，从胡威手里接过银票，急急地扫了一眼，是百两票面；管家将胡威一行三人送出大门后将门关严。

胡威回去的路上一直没有说话，他还想着与夫人间的事。胡小五和汪直静静地走在胡威的身后。胡威今天来时穿的是便装，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

几个衙役风风火火从对面走来，见穿着便装的胡威和他身后的胡小五、汪直，远远地停下来，恭敬地站在一边，向胡威行鞠躬礼，“钦差大人好！”

胡威似从梦中醒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急急忙忙的。”胡威很客气地问着，他对衙役从来没有威严只是亲热，他的捞银子计划都是要通过他们来实现。

“回钦差大人，我们这是执行新到任的布政使大人的命令，去各家各商铺收取抚恤银。”为首的一个小头领说。在胡威代理布政使期间，他也跟胡威干过几票，得到过不少好处。

“什么抚恤银？我怎么没听说过？抚恤谁呀？”胡威不解地问。

“回钦差大人，这收上来的银子就是抚恤这次与佛朗机人作战时战亡的将士。”那小头领大声回道。

“这新到任的布政使会有这么好心？我怎么没听海道衙门汪大人说起过。”胡威更不明所以。

那小头领衙役见胡威疑惑，便上前一步小声说：“其实是给那死去的五个官员的家属。”

胡威听那小头领这样说心里才算是明白其中的道道在这。胡威想想，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笑得是那样的开心，是那样的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