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反复无常

见景衫有意帮忙，二位长老一言一语窸窸窣窣的在景衫房里说了半晌，无非是些杨欢平日里如何欺压他们的事情，听的景衫暗道好笑。 两个长老都是偷偷过来找景衫的，所以也不能多待，再加上看出景衫已经听的烦了，于是千恩万谢的走了。景衫将二人送了出去，将房门一关，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吃过了早饭，景衫就又去见了杨欢一面，并且按照和欢喜门二长老约定的的，跟杨欢说过几天要去个地方，带他见隼一面。见过杨欢之后，景衫又借着在欢喜门四处逛逛的功夫，将一张字条递到了二长老的亲信弟子手里。

自此，接下来的几天里景衫终于闲了下来，每日在欢喜门的地界里东游西逛的。不过杨欢明显对他有些顾忌，派着两个人名为向导，实则是为了尽量不让景衫和欢喜门中不与杨欢一条心的那些人接触。

话不多说，总之一转眼便到了景衫与杨欢约定的日子。这阵约么是夜里三更左右，景衫带着杨欢便偷偷出了欢喜门。杨欢武功虽高但年岁已经不小，走在山路上都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慢慢跟在景衫后面。

二人在山路之上越行越远，渐渐地已经看不到一点人烟，耳边只有许许虫鸣。景衫走在前面，忽听背后拐杖声音一顿，回头看见杨欢长叹一口气道：“不行了不行了，人老了，才走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我说清正老弟，你说的人到底在哪里啊？”

景衫一笑：“杨老哥不必心急，咱们这就到了!”

话音刚落，两个身影便一前一后的落了下来，堵路那人身材矮小干瘦，自是欢喜门二长老无意。而迎面赶上的，则是光头大汉九长老。杨欢看见这二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眼中慌乱一闪而过：“清正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景衫在看见二人出现的一刻起，便已经悄悄将身子侧了过去，逐渐推到了距离杨欢一丈之外的地方。二长老不等景衫回话，阴笑着说道：“杨欢，你当年仗着欢喜门势大，强行吞并我等帮派，如今正是报应到了！”

杨欢朝着景衫的方向深深一望，随后笑道：“李老弟，咱们当年可是说好了，你们虽然并入我欢喜门，但仍是只在我杨欢一人之下。说起来你们本来只是个小小的门派首领，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欢喜门长老，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我呸！”杨欢不这样说还好，他这么一说二长老更觉气愤：“当初你和老子是怎么说的？结果你说的是好听，结果我们刚一被吞并，马上就将我们门派打乱，我身边连一个嫡亲的弟子都五，好好地二长老如同犯人一般每天只能在本门的地界里行动。而且遇到什么事，哪次不是把我们的弟子送去当炮灰，你欢喜本门一脉倒是发扬装大了！”

“哎呀，李老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杨欢双手一摊，茫然无措道：“这些事情，你平时全然没有与我提起过啊。我只当是让弟子们互相熟悉些，也好利于门派团结，而且我也不曾不让你随便出门啊。至于拿着你们的弟子当炮灰，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欢喜门向来对弟子一视同仁，不然何至于几十年里一次内乱都没发生过？”

“闭嘴！”二长老知道不能和杨欢多费口舌，便从怀间掏出一只铁扇子来：“杨欢老儿，今天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无论如何，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说完话二长老拿眼神一看九长老，九长老当即会意道：“不错，杨掌门，只怪你太大意了！”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欢听了二人的话，却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随即将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杵：“就凭你们二人，也想杀我？”

二人没有听出杨欢的言外之意，只当他仍在拖延时间。二长老将铁扇一展，四周便有走出十几个手拿刀剑，身穿夜行衣的人来。二长老看见自己家的人已经隐隐将杨欢围成一团，笑道：“杨欢老儿，别当我不知道破船还有三斤钉的道理。我知道你年轻时也是个叱咤江湖的高手，要想对付你，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能行？”

“好啊，好啊！”杨欢似乎有些万念俱灰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来：“没想到我这大半辈子什么风浪都见过了，却在你们两个小阴沟里翻了船。可我就是不明白，凭你们两个人哪怕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我死之后有的是人能接替欢喜门主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们。你们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哼，你死之后，我们自有说法。”二长老胜券在握，也不急着出手：“我们虽然争不到欢喜门主的位置，但你死之后我们哥几个的势力当然能解放不少。等到那时咱们虽然当不上门主，但总好过现在这样苟延残喘。”

“你们哥几个？”杨欢依旧神色阴翳：“这么说来，你们两个不过是出头之鸟罢了，倒还有不少聪明人今晚没有露面啊？”

二长老丝对杨欢的语气变化浑然不觉，只当他是死前仍在嘴硬罢了：“哼，要杀你我们兄弟二人便已够了，来的人多了，平白惹你生疑。”

“而且只有我们平日里不声不响，因此才赚得你对我们放松了警惕，不想别的长老，身边时时有人看守。”九长老瓮声瓮气的也在一旁补了一句。

“嘿嘿，你们二人可知道，为何我平时对你们的看管最为松懈？”杨欢握着龙头拐杖的手上都不再使力，脸上又换回了那一副笑呵呵的面容。不等那两个人答话，杨欢接着说道：“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听话，而是因为你们两个最废物罢了！”

“你找死！”二长老闻言大怒，将铁扇脱手掷出。那扇子在杨欢脸前一晃，被龙头拐杖“登”的弹飞，而后又回到二长老的手中。

“找死的，怕不是我啊！”杨欢拐杖一顿，树林中影影绰绰的又走出数十人来，将二位长老带来的十余人紧紧围在当中。

“这是？”二长老看见这幅架势，一颗心仿佛由天边跌倒了谷底。九长老倒是镇静许多，但也难掩脸上慌乱的神色。“景盟主，这是怎么回事？”二长老知道之所以会出现眼下的情景，肯定与景衫脱不了干系。

景衫耸了耸肩膀，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二长老，你也别怪我。你看你自己也说了，就算杀了扬老哥，你二人能掌控的欢喜门势力也很有限。你们说我费劲巴力的帮你们杀了一个六大门派的掌门，到最后的收获两股连二流势力都算不上，这买卖不是亏到了家了么？”

一听这话，二长老自然是哑口无言。还是九长老虽然看着粗莽，但却适时的说了句话：“话虽如此，但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信义为先，你贵为武林盟主却做如此反复之事，就不怕天下英豪耻笑于你么？”

若放在别人那里，这话就仿佛是掐住了蛇的三寸，但景衫听了却似乎也不在乎：“我何时答应过你们要杀杨欢？我只不过是答应你们将杨欢带到此处，而现在杨欢已经到了，我答应你们的事不就做成了么？”

九长老没想到堂堂武林盟主竟然五尺如斯，也是气的青筋暴起哑口无言。还是杨欢在一旁接着景衫的话茬说了一句：“清正老弟大可放心，无论如何他们二人都不会活着离开此处。至于我的人更加不会出去乱说，所以你的名声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损害。”

景衫点点头：“如此一来，便多谢老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