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 加强训练

安然不知道该说这孩子是聪明还是傻，但他认为这样的原石不能够放手，只要加强抗压性就是个闪闪发亮的人才。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不都说我没有恶意了吗？不要这么较真，这样子日子会过得很累啊。我是因为有些事想拜托你们才会来的，可以先把弓箭收起来吗？’

‘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到安然说有事相托，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弩弓。

‘游鸢竟然能委托给我当然会是好事，他可是很喜欢你们呢。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叫稗安的人在哪里。’

‘稗安他……’

经过安然的花言巧语，孩子与少年们终于渐渐卸下心防。至此，安然的计画已经完成了一半。

在山洞中，安然终于能与野民少年们坐下来谈，这让他感到有些欣慰，对他来说站上一天是不会累，但却肯定会有些烦躁。

‘啊，站了一阵子腿很真酸啊，好了，在告诉你们委托事项之前，先跟我说说稗安的去向吧。我还挺好奇的。’

‘稗安他在游鸢先生离开后与我们闹翻了，之后与几个比较好的朋友一起离开了这里。’

擦去鼻涕与泪水，虽然脸还有些红肿，但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名净开口说道。

‘是吗，没想到那件事竟然引起你们的分裂啊，真是遗憾。’

‘不会的，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们跟稗安之间的迟早会分开的，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弟弟，稗安一直很想要杀下山去为自己的家人复仇。’

‘那么你呢？难道你没有亲人伤亡，不想复仇？’

‘我当然也想！但是想到这样做会有更多朋友死去，我认为并不值得。’

名净的话让安然挑了挑眉毛，两名野民对家人死亡有着不同的看法，一人选择报复，另一人则选择珍惜现在的朋友，不再增加牺牲。

这其中没有甚么好或不好，报复虽会牺牲性命，但却能让人不至于太造次；保持现状是一种示弱的行为，可对方若不打算进攻则拖越久越有利。

不管报复或是保持现状都是一种保护众人的方法，重点在于其中的取舍与时势的判断。

若前些时候，安然会去支持名净的决定，因为野民没有本事去跟北方人对决。

但现况是乌尔村庄已经插手，依照流落在外的野民人数，加上乌尔村庄的资源与统合，这场仗的胜利会落在何方还说不定。而且就算战败，要逼退北方人还是可行的，所以安然必须逆转名净的想法，并找到冲动派的稗安，利用这种个性的人来加强野民的参与性。

‘想要保护自家人的想法是不错，可是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吧，你现在能躲，但以后呢？我跟你们说说委托的事吧。’

安然很直接地表明了立场，他不认为有需要耍小手段，少年们至此的行为与想法让他认为此行有相当高的可能性能够成功。

‘我先说说我来自乌尔村庄，也就是最近在野民间征兵的人。这件事基本上是这样的，我们训练你们，给你们物资，你们去打仗。’

‘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难道你们要出物资训练我们吗？’

‘这……’

‘对吧，你们也明白，若是身为野民就只有这条命有价值，而且还得用对地方。好了，现在说到重点了，我希望找你们担任我们对外的沟通管道，去向西南各村与东南各村索取资源。’

‘咦，他们会给吗？’

‘因为他们不想出兵，那就得出物资。’

‘如果他们不给呢？’

‘那我们就把北方人引到他家门口，帮着北方人打他们。’

安然几句话让孩子低下了头思考，其他少年则等着孩子的反应。

‘那么，我们会有甚么好处呢？’

‘是呢，除了物资外，我还找到了一个专属你们的好处，你们听听有没有兴趣。’

安然说着，露出了充满神秘的笑容。

安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让野民少年与孩童感到好奇，所谓的量身订做的礼物究竟为何物。

‘请问你说的好处是甚么？’

面对安然吊人胃口的行为，名净直接开口询问，他并没有想到安然有吊人胃口的打算，这也是孩子比成年人直接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兴趣与稗安和好？’

‘与稗安和好？’

‘是啊，你们本来就是因为游鸢还是有对战争的看法不同才分开的，如果你们投入战局其中一个问题就解开了，只要再解开另外一个问题就行了。’

‘另外一个问题……是说稗安弟弟的死……？’

‘没错，就是这个，听了游鸢的形容后我认为他的弟弟并不是死于受伤，而是死于其他因素。’

‘那会是甚么？’

听到这点众人皆不敢置信，瞪着大眼睛望向安然。

‘你们这里有一座湖对吧？’

‘是的。’

‘游鸢曾经要你们为病患增加伙食，你们有没有人曾经去抓鱼呢？’

‘有吗？’

听了安然说的话，名净转头看向身旁的其他人，因为那时他也是伤患，所以不明白山洞内谁做了些甚么事。

‘说起来，好像有人说野兽不好抓，又危险，不如射鱼来吃。’

就在这时，一名少年开口了，安然也同时笑了。

‘看来有这么一回事啊，鱼烤起来很香，又有油脂，但煮汤再加点盐与姜丝更是鲜美，会有人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不过鱼也是要看品种的，不是每一种鱼都可以吃。’

‘你的意思是？’

‘有些鱼吃了会死的，甚至被刺到也会死。’

安然说了这句话后，所有人都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别这么惊讶嘛，鱼的毒可不见得比蛇毒要弱，中了毒之后死得很快，基本上除了求神与祈祷之外是没救了，而游鸢跟我提起的症状就与中了那种毒很类似。’

‘你的意思是？’

‘把这件事告诉稗安，看看他怎么选择，另外再把我们正在征兵的事告诉他，如此你们就有和好的机会。’

孩子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能够证明游鸢不是骗子他很高兴，有机会能与稗安和好他也很期待，可再一次在稗安的弟弟这伤口上洒盐，却不是他愿意的。

野民少年们陷入了两难的窘境。

隔天安然离开了野民少年们所居住的场所，重新回到了乌尔村庄在外驻扎的区域，他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野民少年们，静待他们的答案，但他确信这些少年们会来找自己，因为不管人际关系还是生活支援都是他们需要的。

安然现在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也就是野民的部队训练已经到了一个阶段，必须改变任务，换句话说就是要他们去袭击运输队。

这运输队是由某家商队组成，从东送向西，看来是要送往联军，但实际上是要交给北方人的补给品，不过由于手上的部队是野民组成的，就算真是要送给联军的货品安然也会毫不犹豫下令抢劫。

由骑兵队进行侦查后，安然便将野民队伍派到了运输队必经的山丘上进行埋伏。

随着运输队越来越近，负责侦查的成员也发出没有其他伏兵的信号，那么就是时候动手了。

野民们手持铜边皮盾，并用手上的铜刀敲打着皮盾边缘的铜制部位制造出噪音，藉以让运输队停下。

抢劫的方法与作战的方法有相当的差异，一般来说抢劫的目的是为了获取资源，所以并不与人直接对决。但作战时随着任务目标不同，有时歼灭敌人才是第一要务，所以必须以攻击为先。

运输队停下后，对方的成员纷纷抽出武器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敌人的攻击，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从山丘一边出现的箭雨。

见到箭雨运输队的成员吃了一惊，因为这种作战模式通常不是强盗会有的。

运输队成员边提起盾牌边撤退，但还是有许多人被射伤。当他们利用驴车进行掩护时，从他们身后又来了另一波的攻击，安然刻意将攻击拆成两段，利用山岳两边攻击的时间差造成对方心理上的压力。

在两波攻击后运输队已经出现了伤亡，安然知道此刻就是关键，如果能够一鼓作气展现出部队的力量击溃对方的士气战场战斗就胜利了。

藏在岩缝中，几名老兵给了指示，下令冲锋，手持刀与盾，身披轻甲的野民们便往下冲去，直接与对方展开了肉搏战。

安然在山丘上观战，一边计算着野民出的错误与必须改善的地方。

安然发现野民一进入战斗很快就被气氛冲昏了头，失去了按照指示作战的习惯，这是缺乏训练所致，以后会慢慢改善。但野民在作战时喜欢好勇斗狠，不去攻击对方弱点的作战方式去让他不是很苟同，毕竟有时战斗不管杀再多人，只要阵形没有被冲散就没有意义，那代表对方还保留着随时反击的能力。

另外有几名野民正在忙里偷闲，还有几名野民看到运输队的物资眼就花了都让安然直摇头，派出埋伏的老兵给予警告才有所改善。

在那些偷鸡摸狗的野民重新加入战局后，兵力差冲破了力量的平衡点，让运输队开始急速溃败，很快便逃之夭夭。

安然下达收兵的指令，却见到几名受伤的野民没有人搀扶，另外还有人顺手牵羊，将运输队中的物资扛在身上，似乎想当自己的战利品。

安然见状再次摇了摇头，让所有人尽速整队，准备回到驻扎地。

安然站在山丘上，看着整队后的野民部队，他们按照部队编号一排排站立，队伍中不乏空缺。

‘报告伤亡。’

随口对身边的老兵喊道，安然神情沉重地望着众人。

‘没有人死亡，但有三人重伤，十五人轻伤。’

‘三人重伤，十五人轻伤……各位，你们觉得这种结果如何？’

安然望着野民们，只见一名野民开口。

‘没有人死不是很好吗？’

‘没有人死？这支部队不过是支运输队，简单说就是连上战场还不够格，面对这种部队，挟着兵力优势、武器优势、地形优势、战术优势，却还是出现重伤者，我可以很直接告诉各位，你们还远远不足。’

安然说着走到了一名野民面前。

‘你应该是这队的小队长吧，你的队员呢？’

‘咦……这……’

这名野民四处探头，这才发现自己人都不在身边。

‘我跟各位说过几次，这种山地作战不一定能统一给予信号，所以在前线时你们这些骨干的存在就格外重要。你一冲进对方队伍就杀红了眼，把需要你指示与援助的伙伴抛在脑后，让他们被敌人夹击，就你自己取得战果，这对吗？’

被安然一说，这名野民搔了搔脸，似乎没有明白事情的轻重。

‘不是把敌人打退就好了？’

‘是吗，你出来，老兵那一边也来个人。’

在安然的指示下两人对决，这场战斗的结果明显，没有几下子那名野民就被老兵压制。

‘你拖我出来挨打做甚么？我又没惹着你！’

‘我问你，你跟这些老兵谁厉害？’

‘当然是他们啊！他们当兵那么久，输给我才奇怪！’

‘我再问你，假设之后我又花了好一段时间训练你和你的队友，结果你每场战斗都不管自己人的死伤，那么我需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训练相同素质的战士？’

安然这样一问，那名野民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有那张嘴开了又闭，却始终吐不出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