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盗身
“徐老爷”转身瞥了一眼二姨太，没有做声，径直回到府中。
大家散去，马明月独自来到“徐老爷”房中，三姨太见马明月进来，很知趣地走出了房间，房间里只有“徐老爷”和马明月，“你怎么只给自己要了一把手枪啊，没有想到给我也要一把。”
“哦，老爷，是这样，我看你那天也拿出一只手枪了，而且还是左轮手枪，枪不在多，有一把护身即可。”马明月在一旁说道。
“我记得给你一把手枪了，哪里去了？” “徐老爷”问道。
“你说的是原来那把呀，昨天与石营长在山上剿匪的时候，丢失了，这荒山野岭的，我哪里还敢回去寻找啊，万一遇到土匪，岂不是送上门了吗？”马明月解释道。
“徐老爷”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不在理会马明月了。
马明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必须招募护卫队的成员了，制定训练方案，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一穷二白的农民，训练成为一个可以上到山下火海的英勇无畏的战士。”
“徐老爷”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稍微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去吧。”
马明月心想，看样子，“徐老爷”被这几天贾县长和武团长给折腾够呛啊，除了陪吃陪喝之外，还送上了大笔的银子，对了，还有那个二姨太。说不定哪天也会跑掉的，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
马明月走出了“徐老爷”房间，站在台阶上想了想，决定到驴棚去看看刘子轩，这几天尽忙这边的事情了，不知刘子轩现在怎么样了。
来到驴棚，看到黑驴站在那里无精打采的，驴槽子里面的干草满满的一点没动，马明月看到饲养员老刘头在一旁正在收拾驴棚，边将老刘头叫过来问道：“这头驴怎么了？”
老刘头说道：“好几天，这头驴子就是不吃不喝的，有时候能喝点水。我本想告诉您的，这几天看你那边太忙了……”
马明月一摆手，说道：“没事的，刘老伯，你知道这里有没有兽医呀。”
“这个村子里没有，王庄倒是有一个，听说很厉害的。”
“好，那麻烦你去把他请过来，帮我们看看吧。”
“好的。”老刘头说完，快步走出了院子。
马明月看看四周没有人了，边走进驴棚，说道：“刘子轩，看你无精打采的，你最近怎么了？”
驴子（刘子轩）说道：“哎，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感觉什么也不想吃，浑身有气无力的。”
马明月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却说不好，他一边摸着驴的身体，一边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去给你找个兽医过来看看，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是不是我依托的这个驴子的身体，快要不行了。我看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即使找再好的医生，喂养最好的草料，也是枉为。” 驴子（刘子轩）哀伤地说道。
听着刘子轩的话，马明月心里不仅一震酸楚，心想，不能就这样让刘子轩离开了我们，一定要带着他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想到这里，马明月装作很乐观的样子，说道：“看你说的，平时你也是很乐观的人啊，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如此的悲观呢，没事的，王小帅这几天让他们这些军阀啊，县长啊给折腾得够呛，我看他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这边也在寻找回去的路径，一旦寻找到，我先带你回去，王小帅那边就看他的自己的选择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活着的方式。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哥们，胜利就在眼前。”
驴子（刘子轩）欠耷拉着耳朵，点了点头，把头伸进驴槽子里，叨了几口干草，搅动着嘴巴，吃了进去。
还好，不管怎么，刘子轩在努力坚持着，也许是人对生的渴望吧。
正在这时，老刘头带着兽医走了进来，马明月简单地和他打个招呼，就请他为驴子看看，那个兽医姓于，在远近都是很有名气的，家传兽医，已经好几代了。
于兽医摸了摸驴的头，又翻开驴眼睛看看，又掰开驴嘴看看里面，思虑了一会，马明月在一旁问道：“于先生，怎么样了？”
于兽医说道：“我行医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驴子，正常来说，他的脉搏走向，还有他的眼睛都已经表明他已经死了，可他还活着。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马明月问道。
“嗯，就是这个意思。”于兽医点头说道。
“有什么办法吗？”
于兽医摇了摇头。
马明月从兜里掏出五块大洋，递给了兽医，说道：“此事不要乱说，说出去会让人胡乱猜疑，坏了徐家的声誉。”
于兽医推辞不要，也答应绝不敢在外面乱说，马明月还是将大洋塞进了他的兜里，然后让老刘头送于兽医出门。
马明月回头对刘子轩说道：“这个于兽医也是个庸医而已，看不出来就这样胡说八道了，就照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做吧。”
刘子轩点了点头。
这时，老刘头回来了，马明月说道：“这个兽医看不好的病就胡乱说，你也不要相信他的，驴子死了还会站在那里吃草喝水吗？”
老刘头仔细看了一下驴子，驴子果然在吃草，没有看出这头驴子与其他驴子有什么区别，就点了点头。
马明月掏出两块大洋塞进老刘头的手里，说道：“以后要好好照看这头驴。”老刘头万分感激地将两块大洋放在了怀里。
马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炕上，将胳膊放在桌子上，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自己的右手的动脉位置，看看是否有脉搏跳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贴在右手的动脉，但是令马明月吃惊的是，自己根本摸不到自己的脉搏，动脉没有一丝的跳动迹象。
他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又将自己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左手的动脉位置，还是摸不到自己的脉搏。
马明月的大脑“嗡”地一声，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人还是鬼呀。
马明月心烦意乱地坐在炕上，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自己的寿命会到什么时候就终止了，或者这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即刻发生，就像来的时候，突然间就苏醒了，而死去的时候，是不是即刻就会倒地死掉呢。死去了我们的灵魂又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到了另一个死人或者动物的身上，还是就像书中描述的孤魂野鬼般的，在荒野间无依无靠地飘荡。想着想着，马明月心中有些恐惧感，这种感觉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放大，让他几乎窒息了。
这时，有人敲门，马明月被这敲门声打断了漫无目的地遐想，他坐起来，走到门前，开了门，见李铁和罗小川在外面，他请他们两个人进来。
马明月问有何事，李铁说道：“你不是要我们立刻招募人马吗？”
马明月这才想起来，“好的，李铁，我这边还有些事情，你来负责招募新兵吧。”
李铁点了点头。
马明月让罗小川辅助李铁招募人马，尽快在十天时间内招募到四十人。两个人点头应诺，走出了房间。
马明月自己走着房间里，现在他心乱如麻，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罗小川推门进来，神色慌张的样子。马明月从炕上坐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徐老爷他，他……”罗小川喘着气说道。
马明月没等他说完，就疾步走出房门，向“徐老爷”房间走去。老远就看见，“徐老爷”房前站着很多人，马明月分开众人，走进房间，看到屋内站着杨管家和四个姨太太，炕上躺着“徐老爷”，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没等马明月开口，杨管家说道：“已经派人去请医生了。”
马明月走上前，用手搭在“徐老爷”的手腕的动脉处，果然与自己的相同，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又去摸另一只手腕也是相同，马明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马明月问道：“是谁发现的？”
“是我。”三姨太说道。
“怎么回事？”
“我在房间里正在给他沏茶，突然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我急忙回头看，看到老爷倒在地上不动了。”三姨太说着，哭了起来，还不住地用手绢擦拭着眼泪，看样子她是真的哭了，再看其他几个姨太太，也都拿出手绢擦着眼睛，但看起来太虚假了，根本看不出眼泪在哪里，只不过是给众人看看而已。
马明月说道：“快让人把老爷抬到门外去，通通风就好了。”
杨管家说道：“还是等医生来了再说吧。”
“等医生来了就晚了，这叫昏厥，只要通风就好。”马明月大声怒道。
周围的人都让他这种气势给镇住了，三姨太马上跑了出去，招呼几个家丁进来，把“徐老爷”抬了出去，放在院子里，马明月让人散开不要围在旁边，保持通风状态。
人们都持着怀疑的态度看着马明月和躺在地上的“徐老爷”，过来好长时间，“徐老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大家惊呼，“徐老爷”听到声音，坐了起来，看到自己坐在院子里，大吃一惊，这时三姨太走过去，解释道：“您刚才突然昏倒，李管家让人把您抬出来通通风，就会好的，是李管家救了您啊。”
“徐老爷”起身站起，看了一眼马明月，点了点头，这时外面传来喊声，“曹医生来了。”原来这个曹医生是村里的一个乡村医生，也是几代为医。曹医生走了进来，看到“徐老爷”已经起来了，很尴尬地站在那里。
马明月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了，回去吧。”
“徐老爷”对杨管家说道：“给曹医生拿五块大洋，替我送他出去吧。”
大家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