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海上设伏
“大人，海上行船，偶遇大雾，大家都是停船抛锚，以免在海上迷失方向，有时可能会越走越远，到最后是得不偿失。”汪宏耐心地解释着。
“从珠江到西草湾正常情况下也就两柱香的时间，现在我们已行了有一柱多香的时间，即使今天是逆水行舟，至少也走了有一半的路程，只要多个罗盘同时校正，是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胡威明白汪宏所说的一切，但他更看重的是战机。战争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这才是出奇制胜的法宝。
“命令舰队加速前进。”胡威果断地命令道。汪宏虽是海道衙门主使，也是这次海战的主指挥官，但胡威是奉旨督战的钦差，欲治他个怠战罪名轻而易举。
“是。”汪宏千不情万不愿地说。
汪宏正欲走开，胡威忙叫住他，“你先别忙着走，下面我们要讨论一下战术问题。”
胡威也不理汪宏此时是情绪满满，“舰队再行半柱香后，你即可让所有炮舰分散四周，中间留出二海里的空域；同时你再派出三艘征调的民船伪装成过路的商船，驶向西草湾，在佛朗机人发现他们后，这三艘船就急迅回逃，与佛朗机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把佛朗机人的船引进我们的包围圈，最后大家一起开火。争取一次性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胡威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奇妙招式所陶醉。这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
汪宏刚开始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听到最后他也为钦差大人这大胆的奇思妙想所折服。他心里明白，若钦差大人的这一招实现了战术目标，那后面收复西草湾的战斗就好打多了。
汪宏此时不好意思地对胡威抱歉地一笑，“我这就去安排。”
“记住两点，一是不要引敌深入的船只不要逃跑得太快，让佛朗机人跟丢啰；第二就是不要过早地暴露四周的炮舰，让佛朗机人的舰船缩了回去。”胡威望着汪宏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汪宏不是不想听钦差大人说完，而是因为他想趁现在海面上的雾不太浓，尽可能的多赶一点路。
不大一会旗舰上响起了螺号声，旗语官告诉胡威，那是全速前进的信号。胡威这时才有闲去关心一下、一直与自己所在的舰并排行驶的那艘豪华战舰。
在雾中两舰虽相距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此时也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影子。“好大的雾。”
此时此刻，胡威到是放下了与首辅杨廷和之间的恩怨，也不再一心想把骗上船的那六个人整死，来以此给杨廷和一点教训，教教他怎么做人。雾越来越大，胡威在胡小五和汪直地保护下回到舰舱。
也不知过了多久，舰船停了，在这中间胡威打了一个盹。现在胡威就象一个老渔民一样，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躺在船舱里也能睡着觉。
胡威走出舰舱，问旗语官“现在在什么位置？是不是所有的舰船都停止前进了。”
“现在距离西草湾大约还有二十海里左右，所有的舰船已停止前进，炮舰也按螺号指引向两边散开，中间相距应该是二海里左右。我们的舰船位置在左外侧，距离空域中心位置应该有五海里。这是汪大人特意交待的。”
海上的雾并没有变薄的意向，胡威站在船艏，眼前仍是雾朦朦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连海鸥的叫声都没有，只有浪花拍打船帮发出的声响。
胡威百无聊赖，只得又回到船舱去打盹，以此来保持精力，战斗一旦打响，这种轻闲是再难得到的。
等待是漫长的，漫长的不是时间，而是心情。“轰”的一声炮响，把胡威从睡梦中惊醒。他一跳而起，在胡小五和汪直的保护下再次来到指挥室，“什么情况？”
“从炮声判断应该距此有十海里左右。”这条船的舰炮长说。
听舰炮长这样说，胡威心里大概已明白了八九不离十，“这一定是佛朗机追击那三艘充当诱饵的商船，为吓阻他们才开的炮。”胡威现在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汪宏，因为自炮舰分散埋伏起来开始，在战斗打响之前，所有的舰船都处于保持静默状态。胡威唯有希望汪宏能看懂这一切。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所有的船没有任何动静，胡威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正在此时，又是一声炮响，仿佛就在耳边，紧接着是在不远处掀起的水柱升起。
胡威不用再问舰炮长，也能知道再有几分钟佛朗机人就钻进了明朝水师的包围圈。
胡威开始在心里默默地数时间，等待，等待。
从西草湾过来，此时是顺风顺水。当胡威数到五百二十时，汪宏的旗舰上响起了螺号声，一时间，一处接着一处的同时，轰隆隆的炮声响起，火光撕开了浓雾，海浪被炮火击得更是汹涌，在方圆六平方海里的范围内，冲天的水柱此起彼伏。
“旗语官，旗语官，通知汪大人立即封死佛朗机人的退路。要快，要快。”胡威观察着战场的态势，大叫着。
汪宏打得一时兴起，忘了胡威所说的要及时不早不晚地封死佛朗机人的退路。得到胡威的提醒，汪宏忙叫自己的旗语官发出信号。
“幸亏不晚。”胡威在心里庆幸。
不知是被炮火击散的，还是这时雾真的开始散去，胡威站在舰艏，隐约可见佛朗机人五艘战舰正在左冲右突，其中有两艘已出现俊倾斜状态，还有两艘舰上也冒起了黑烟。
“旗语官，通知舰长全速前进，我们也去战斗。”胡威跳着说。旗语官见胡威这样仍是一动不动。
胡威有些愕然，“你为什么还不去？”
“钦差大人，汪大人有过吩咐，我们这艘舰船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加入战斗。”旗语官言之凿凿地说，“钦差大人，我们这些将士为国捐躯没什么，我们还望你回去能替我们说一句公道话。”
胡威听出来了，这后面一句话肯定是旗语官自己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