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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又一波真相2
CHAP 85 又一波真相2
过了片刻,曹岳叹了口起,才又开口。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想那天发生的事……那天的事重重地压着我,仿佛一块石头坠在我的心口,我几乎快喘不过气……那天,也就是把我从‘揽江别院’抓出来的第二天,我、刘寅吉和昏迷的你坐着马车来到了笼脊镇。在把孙老头被活埋之后,刘寅吉才把你身上的那条该死的铁链给摘下来,摘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附着在铁链上的那些倒刺都沾满了你的血。你浑身都在抽搐,仿佛患了羊癫疯。瞧,现在,你的寅吉又在占她的便宜了,而她也已经被折磨得面不改色了!瞧,就在小河边……好吧,我们赶紧说我们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曹岳还是停下来,眯起眼,朝小河边死死地瞪了一眼。
收回投向小河边的视线,曹岳很快说了下去,
“寅吉似乎是害怕你突然死掉,才叫来了卫红衣。他们两人很快走出马车。然后我就听到红衣用责怪的语气问寅吉,问他是不是故意让你戴着那条铁链的时间超过了十二个时辰。寅吉就笑,喊她心肝儿,还笑着问她是否是在吃醋。红衣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寅吉,是要一个死人还是一个废人。寅吉没再说话,之后,我就听到了红衣急促的喘息和刘寅吉吃吃的笑。”
“够了,曹岳,我不懂,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我抓起一小截树枝,砸中了他的手背。
“是你真的听不懂,还是你不想听懂?其实,就算我现在没对你说这些,你也应该知道,真正想废掉你武功的人是谁!因为就在你昏迷的时候,这个人还很愉快地和我说过一个比喻,他说,某个女人就像蔷薇,虽然迷人却带着刺。又说,现在已到了把这些刺都拔掉的时候。”
我低下头,双手抱膝,把脸埋进胳膊的圆圈里,让鼻梁紧贴膝盖。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曹岳,别再说了。就当我从来不认识刘寅吉。”
“太好了,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不然,知道……知道某些突如其来的情况的话,你只会感到更加的痛苦。”
他突然用前所未有的低沉的声音说道,而且又对着我露出了那种古怪的怜悯的眼神。哦,他在可怜我什么?就因为我爱过一个混蛋?
小河边王大满拖腔走调的一个小曲打断了我忿忿不平的思绪,这个“牛魔王”正挥舞着双手,绕着同在河边,已经把卫红衣拦腰抱起的寅吉转着圈。与他一起搭档的还有正在使劲拍手、并且每拍一下都要发出一声乌鸦般“啊”的一声叫的宁一标。我听得厌烦,想用另一种声音遮盖这些噪音,于是就问曹岳孙老头的事。
“那天,在笼脊镇,刘寅吉杀孙复兴,看起来完全像是个偶然事件……因为,在这之前,刘寅吉一直管孙老头叫‘孙先生’,似乎语气上还颇为尊敬。不过,后来这种表面的尊敬就一下子变了,就像突然风平浪静的海面乍然间要来一场暴风雨似的,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始于刘寅吉要活埋两个小女孩儿,说什么要用那两个从贫民手中买来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一个叫如海的人殉葬。说这些话的时候,寅吉抱着手中的一个陶瓷罐。我猜想罐子里装的可能是如海的骨灰。那会儿,寅吉已经走到事先挖好的一个大坑前。寅吉背后站着徐衍,徐衍推着被绑住双手、哭得浑身发抖的两个小女孩儿往大坑的方向走。寅吉也流了眼泪,不过,脸上却似乎没有悲哀的神情,凝聚在他脸上的是一种狡诈,一种因为某个诡计就要得逞而感到的异常的兴奋。接着,他当着孙老头的面,指天盟誓,说就是穷尽这一生,也必定会把害死如海的凶手给找出来,为死者报仇。
“听完他的誓言,孙老头就跪下了,承认是自己杀了如海,恳求寅吉不要伤及无辜,希望寅吉放了两个女孩。寅吉让徐衍松开了两个女孩手上的麻绳。女孩们撒腿就跑。
“至于杀害如海的理由,寅吉没有问,孙老头也没有说。对此,我感到很奇怪,不过没有多想,因为寅吉叫徐衍绑住了孙老头,然后招手叫来了红衣,让红衣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凑到了孙老头的嘴边。在吃药丸之前,孙老头提出他的遗愿,他请求寅吉把他怀中的一封信带给‘她’。在孙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有领会到这个‘她’竟然就是寅吉的生母德王妃……我是从突然看向寅吉的卫红衣苍白的脸上看出了端倪。那会儿,寅吉已然勃然大怒,他朝孙老头啐了一口唾沫,说孙老头现在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话音刚落,孙老头就把绑住他的麻绳给挣断了。然后走到红衣跟前,接过那颗药丸丢进嘴里,再接着,把他怀里的一封信封上没有署名的信塞给了红衣。随即,他转身跳进了那个大坑。
“寅吉分别朝徐衍和卫红衣递了个眼色,然后,前者抓回了没跑出多远的两个女孩儿,把女孩儿们逐一丢进大坑。而后者则取出了一根短笛,开始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却一直刺耳的声音吹奏。接下来,接下来的事我只想用几句话带过,那就是,吃了那颗黑色药丸,也就是‘涣心丸’的孙老头已经不再是人,而变成了一头畜生,一只野兽,那两个小女孩儿……哦,我不想说,不想说……我简直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能忍耐得住,没发出一点儿声音的。如果你非要追问我细节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一点,那就是在寅吉吩咐徐衍等人快些铲土,把土往坑里泼洒的时候,一个女孩儿已被那头畜生咬破了喉咙,翻了白眼;而另一个女孩则被孙老头撕碎了衣服压在身下,两个人都赤着身体……”
我试图打断曹岳,然而,他却没有看到我的手势,望着面前火堆里一条条乱舞的火蛇,出了神。
“直到填平那个大坑,站在土坑边的我还能听到泥土下边隐隐传来的那个小女孩儿的尖叫——‘你是好人!是好人!’
“是的,在铲土活埋他们的时候,她一直在叫,‘孙爷爷,是你么?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你是好人,你以前还给我治过病!你是好人,是好人呀!’
“我站在坑边,站了半晌,只觉得头晕眼花,脑袋发胀。这几天,只要我一闭上眼,‘你是好人!’的这句话就不停地在我耳边萦绕,令我如坐针毡,夜不能寐。啊,说得有些走题,后来,寅吉也走到了坑边,他递给我一颗黑色的药丸,并且告诉我,这药丸与孙老头方才吃的那药丸一样,不过,只要卫红衣不吹奏短笛,并且我每隔三天按时吃一次解药的话,这种‘涣心丸’就永远不会发作。
“这种‘涣心丸’,我……我能不吃吗?我当时周身的穴道都被刘寅吉用重手法给封住了,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因为他也知道,就算不封我的穴道,单打独斗,我也打不过他。与他相比,我的强势自然是我傲视天下的百万雄兵。但是,就如离开九宫格的老将,我……我一旦离开了我的士兵,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虽然我还有身受重伤的李小甲。
“再跟着,那天我一口吞下‘涣心丸’,正准备要向寅吉屈膝的时候,刘应守来了。还带来了‘阴阳无形双剑’。不过,曾经那么厉害的‘双剑’没几个回合就被那个突然变成了个老头子的陆展风给打败了,刘应守大怒,让‘双剑’自杀,‘双剑’居然乖乖照办了。然后,然后我就一刀割下了刘应守的脑袋,并且抱着他的脑袋冲着刘寅吉磕起了三百六十个响头。要知道,本来,他是预备让我磕满一千个的,不过,后来徐衍提醒,说是担心朝廷萧轻风与正义帮的追兵,刘寅吉这才改变了主意,叫停了我。”
说到此处,曹岳闭上了嘴,朝我自嘲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现在,我甚至感到后悔,后悔与你们正义帮结怨了。要知道,昨天我刚刚听小甲说,说‘涣心丸’这种卫红衣仿制的毒药,其实是源自于你们帮派。”
涣心丸?似乎也是一个记忆深处的词……心里默念着这种毒药的名字,我的眼前呈现出曾经在帮派里目睹的虎狼争斗的那个血腥场面。而那只黑狼之所以会疯狂攻击比自己体型大数倍的老虎正是由于被喂食了“涣心丸”的缘故,收起回忆,我这才发现曹岳正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凝视着我,
“死女人,我们做个交易吧……”不过,我立即朝曹岳皱起了眉,递给他一个“小心”的眼色;寅吉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亲切友善的微笑。
寅吉微笑着这样告诉曹岳,如果现在曹岳不用三天前对付刘应守的方式去对付李小甲的话,那么,他就只能让卫红衣在大家喝鳗鱼汤的时候,用短笛为大家吹奏一曲。
“为什么突然要杀小甲?殿下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