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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又一波真相1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10-11 | 字数:3473

CHAP 84 又一波真相1

就在寅吉啃咬我,我默默流泪的时候,曹岳突然打破了沉默,“哎哟,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了,对对对,我的确听‘伤心冢’。的确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伤心冢’……是谁呢?我是听谁说的呢?啊!无风……还有无晴!是的,没错,就是他们俩!错不了!殿下,我记起来啦!偶尔一次,我听到了他们两人低声的谈话,他们确实提起过您所说的那个‘伤心冢’!”

寅吉松开了我,抹抹嘴,朝曹岳挑高了半边眉毛,“哈,偏偏是在这时想起来,元帅真是好记性!那么,他们有说过‘伤心冢’的具体地址么?”

“这个……这个嘛,我倒是不记得了,似乎……仿佛……好像没听无风无晴提过。”

“大元帅,你知不知道‘英雄救美’和‘泥菩萨过江’这两句话之间的区别?”

“曹某的智力远逊于殿下,听不懂殿下太过高深的表达。”

“哦,是嘛,是嘛……哈哈……哈哈哈……这是又在溜须拍马了吗?”寅吉用一根手指着曹岳的脸,笑得胸膛狂震。

随同着寅吉这次的大笑,靠近他手边一盏小烛台上的蜡烛抖动得愈加剧烈,不停闪烁的烛光投射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时大时小的阴影。他的脸没有变,甚至看上去比过去,比他化名连容的时候,更加精神,更显得神采奕奕,似乎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异样的兴奋当中,但是,此刻他的这种笑容出卖了他,他脸上所有的线条都暴露了他此刻的阴险与虚伪,狡诈与毒辣。不知为什么,原本已经止住了哭泣的我,望着眼前露出毒蛇般笑意的刘寅吉,再一次泪流满面。我忽然憎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眼瞎,以前竟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恰在这时,车厢仿佛突然坐上了跷跷板似的,突然猛地高高抬起,然后,又笔直地落下。接着,“咚”地一声狠狠地撞上了地面,最后,几次摇晃过后,又开始不住地往下沉,仿佛一个逐渐蓄积了水的飘浮在水面上的小木盆,一点一点地不动声色地下沉。随即,外边传来车夫怯怯地声音,“启禀殿下,车陷进一个大泥坑里了,光是凭咱们的马……好像不容易把车拉出来……”

而就在车夫禀报事实之前,我、寅吉和曹岳已经在这场接连不断的震荡中被震成了三颗装在骰盅里的三颗骰子。我们升高,旋转,彼此相撞又相继跌落。最后,我们三人仿佛叠罗汉似的,一个挨着一个趴在了侧翻的车厢侧壁上:寅吉被压在最下边,头已经不由自主地坠到了车厢的外边,车厢尾部的两扇小门被一大团烂泥给卡出了,露出了一大截空隙,寅吉的脑袋就是从这截空隙中钻出,也就是陷到泥坑的污泥之中;曹岳居中;而我则斜着身体趴在曹岳一侧的肩头上。我披散开的头发当中的很一大部分被最下边的寅吉的一只胳膊压住,因此,我的头皮很疼,不过,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看到曹岳好几次试图去搬寅吉压住我头发的那只胳膊。不过,每一次,他都在中途收回了手。

一盒散乱的桃酥、一叠几乎没怎么动的大饼和半只残缺了翅膀的烤鸡统统掉落在寅吉的周围。没多久,我就发现两排圆鼓鼓的气泡将这些食物包围。又过了一会儿,一条约有小孩大腿粗的、浑身金黄的大泥鳅和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褐色的螃蟹开始为争夺这些食物而探出了头,并立即展开激战。

寅吉成了这场战争的受害者,因为泥鳅竟是往他左侧的脖子的方向钻,而螃蟹也穷追不舍,并且立即用它的一只凶狠的大钳子夹住了寅吉脖子上的一块肉。蟹钳扎进了肉里,一缕鲜血立刻渗出,不过几乎就是一眨眼的瞬间,血就被周围软乎得仿佛一团团芝麻糊的烂泥给吞没。烂泥堵住了伤口。第一次,我看到寅吉受伤,心头不痛,有的只是些许快意。

以上都是在车夫说话前发生的事。

车夫的话刚说完,寅吉就发出一声不堪忍受的低吼,他冲着车夫含混地嚷道,“去,给我把宁一标叫来!立刻!现在,马上!”寅吉话音刚落,我越过曹岳的肩膀,看到一条几乎与烂泥的颜色一模一样的、和筷子差不多长短的大蚯蚓扭动着身体从寅吉嘴里钻出。

宁一标几乎是万能的。这个刀疤独眼龙来了没多久,就与原先我们马车的那匹马一道将马车从“泥坑”里给拖拽了出来。而且,就像他用拳头碎大石一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更准确地说,宁一标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不但拉出了马车,还将趴在“泥坑”里越陷越深,几乎整个脸和脖子都陷进污泥里的刘寅吉给抱了起来。

需要说明的是,我们陷落的地方根本不是车夫所说的“泥坑”,而是一片被腐烂的树叶、野草、树皮、枯树枝覆盖住表面的一大片沼泽地。就在寅吉越挣扎越往下陷的时候,曹岳双手双脚分别撑在车厢内壁上,仿佛一只预备结网的已经找好了落脚点大蜘蛛,,固定好他自己的同时也承载了我的重量。因此,有了曹岳这层屏障的我才远离了那些茶色的、柔软的、带着一股鱼腥臭味儿的污泥。

寅吉被救后,赏赐了宁一标一把带着污泥的金叶子,宁一标双手捧着金叶子对寅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把他所得的这些赏赐物都转送给了我们马车的车夫。车夫激动得也要给宁一标下跪,不过却是被拦住。

为了方便寅吉清洗、更换衣服,也为了打扫一下马车,我们一行人停在距离沼泽地不远的一条小河边暂作休整。我们都走下了马车。下车前,曹岳本来已经把他外边穿的棉袍脱下来,让我套在外边,好让我遮住我赤裸的后背。但是,被寅吉阻止了。寅吉让卫红衣拿来一件女式的外衫,我赶忙套上。

下车后,曹岳在寅吉的许可下找来一些树枝,用火石点着,生了火。卫红衣走回她的马车扶着脸色发紫的李小甲走下马车。最后钻出他们马车的是王大满。

卫红衣和寅吉背对着我们,站在小河边,卫红衣苍白着脸,用她手里鲜红的手帕为寅吉擦拭脸上身上的污泥。李小甲好几次想靠近曹岳走到我们这边,但是都被守卫他那辆马车的一个侍卫给拦住。那个侍卫长了一双孩子气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年轻。

宁一标蹲在距离寅吉稍远的河边,把两根手指伸到河水里,不知在干什么。王大满没有人管,他戴着他的牛魔王的面具,仿佛一只大跳蚤似的在小河边一块块巨大的鹅卵石上跳来跳去。

外边还是漆黑的夜。深紫色的天空上飘浮着一些棉絮状的红云。小河边散乱着一些很破的茅屋,偶尔有几只和野猫差不多大小的老鼠从这些茅屋里钻出,朝我们吱吱乱叫,并且不时龇着它们雪白的牙。守卫我们马车的两个侍卫钻进其中一间茅屋,很快就跑了出来,两人的脸色异常惨白。曹岳开玩笑地问他们茅屋里有没有妖艳的女鬼,其中一个圆脸的侍卫压低了声告诉曹岳,说,金陵的“万人坑”什么样,茅屋里就什么样。说完,三人好半天不作声。

突然,蹲在河边的宁一标“啊”的一声大叫,接着,蓦地一下提起他一只胳膊,然后,火堆的光就将他两根手指下不断扭动的东西照亮了——竟然是一条浑身雪白、将近三尺长、碗口粗的大河鳗。原本蹲在我和曹岳身旁的两个侍卫欢呼雀跃地跑了过去。靠在李小甲身边的那个侍卫却低下头,似乎在十分专注地看自己的手指。

河鳗锋利的牙齿咬破了宁一标的手指,不过,宁一标依然笑得很开心。已经让卫红衣把脸擦干净的寅吉也笑了,说“鳗鱼汤,见者有份”,并吩咐王大满去第二辆马车上拿卫红衣熬药的小砂锅。王大满不理,还朝寅吉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卫红衣又催促了这个傻子一次,“牛魔王”才依言照办。

这时,曹岳将放在火堆上烤了半天的水囊递给我,让我喝点热水。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一口气喝了半袋水。

接过我递回去的水囊,曹岳放下水囊,捏着一根长树枝,故意把火堆拨弄得更旺,一簇簇闪着蓝光的小火焰仿佛脱离了树枝的树叶似的,从火堆上方升起,在周围乱飞。

“死女人,你要接受事实……”他异常低哑的声音忽然令我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他没有看我,专心地拨弄着火堆。不过,他似乎并不像他所想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我注意到他抓着长树枝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的声音低下去,话说得很快。

“这个事实就是……卫红衣废了你的武功。”

“不……不可能。”我脱口而出的声音颤抖得已经不像我自己所发出的。才说完,我就试图运起体内的真气,然而,无论是胸口,还是小腹处都是空荡荡的,丁点儿真气内力的影子都找不到。“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难道就因为……恨?”

“恨?她还有这种感情?你太抬举她了。照我看,她现在已经被你的寅吉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就跟……喏,就跟这个叫宁一标的人一样,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刘寅吉,当然也可以立即为了这个福王去死。至于你所说的原因……我大概知道一些,因为我无意中偷听到她和刘寅吉说的一些话……其实,即使我没有听到这些话,也能确定这件事并非红衣主动为之,要知道,她原本就没那么多的恨。她几乎就是个今天和你哭过闹过,明日就不会记得前一天和你吵过架的孩子……”

我打断了他,让他说重点。

“是刘寅吉,”他立即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是刘寅吉故意让你武功被废的。别打断我,死女人!”

虽然他嘴上说让我不要打断他,但是他自己却突然停了下来。好一阵盯着小河边。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此刻站在河边的寅吉和卫红衣。